第13章 第13章
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选修课，顾郗哲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收拾着桌子上的书，准备往教室外走去。
走廊里，他拿起手机给白旻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下之后，白旻很快就接了，“喂，老顾，怎么了，想哥哥了？
“去你大爷的，你人呢？”顾郗哲伸着手指够着书包的另一边的肩带。
“我在家回家的路上啊，今是周五，我就一节课，打了会儿篮球。我就走了啊，怎么你有事儿吗？”
顾郗哲垂下眼暗自叹了一口气，无语地说道：“走了？你不是要给我带酸菜吗？”说罢继续向前走着。
“嗯？酸菜？什么酸菜……”
白旻不解地问着，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在吃着什么，随后便恍然大悟了一般喊了起来，“卧槽，我给忘了，我妈早上还专门叮嘱我了，在我包里呢，你还在学校吧？你等我啊，我现在就过去。”
“算了吧，下周再给也一样，天这么冷，应该也放不坏。”顾郗哲点了点手机，查看着下一趟公交车来的时间。
这人真是不靠谱啊，总有那么几次习惯性失忆。
白旻：“别，我要是带回去，我估计我妈又要揍我了。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还是今天就给你吧。要不你先上车吧，我在我家附近的公交车站那儿等你，我过去也浪费时间。到时候你下车，我直接给你。”
“成吧，那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顾郗哲挂了电话，上了车。
车内的乘客一层又一层的像一堵墙似的，尤其是站着的，得亏他个高，不然再矮个二十公分，他手都没处伸。关键司机还总来个急刹车，摇摇晃晃地，他差点撞在前面大爷的身上。
每天下午赶晚班车，也是一场持久的战斗啊。
白旻家在市中心，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当然大部分都是趁着周五晚上出来玩的。
顾郗哲拉了拉被挤偏的背包，往前走了两步，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白旻。
他随意地往前面的路口的人堆里瞥了一眼。
倏地，一个身穿黑色上衣，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闯入了他的视线。
像上次一样还是微弓着腰，眼神四下张望着，十分警惕。
顾郗哲下意识握紧拳头，定了定神，脑海里翻滚着那晚的画面。
没错，就是那个不仅随地刨坑，还随身携带农药的人。
他又定睛看了过去，只见那人双手插兜，左手边的口袋微微凸起了一块儿，里面应该藏着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藏在背后的东西。
为了不让对方认出来，他借着人潮缓缓地移动着步子，不远不近地走在了他的右后方。
没跟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白旻，我看见上次那个随身带着农药的人了。我这会儿正跟着他呢，我先挂了！”顾郗哲压着声音，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白旻听了这话，瞬间嗓门大了起来：“别挂！你大爷的，这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呢？你是不是在步行街哪儿呢？等我啊，我马上来！”
白旻把手机塞进了兜里，飞快地跑去了步行街。两个红绿灯路口之后，他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啧，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选在周五！
他望着面前的人潮，努力地找着熟悉的身影，幸好，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一个卖水果的摊位前。
“还挺会装的。”白旻嘴里嘀咕道，竖起了上衣的衣领，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顾郗哲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转过就看见白旻像做贼一样，四处张望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步行街？”
白旻一脸得意地说道：“我一听你电话里的动静就知道你在这儿，你当我在这儿白混了这么多年。”
“行吧。”
“哎，那人在哪儿呢？”白旻两手拽着衣领问道。
说实话，他有点儿嫌弃这个队友。
顾郗哲抬了抬下巴，不经意地瞅了那人一眼后迅速转过了头。
“我去，他在干什么，买东西吗？”白旻探了探脑袋，看了一眼又缩回了脖子。
黑衣人一手拿着一块儿面包和水，一手插进兜里。警惕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忙着逛街买东西，没人注意他，便放心地向上扯了扯口罩，露出满是胡茬的嘴。
随后便靠墙站在商店门口旁的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把水放在了脚边，大口地嚼了起来。
白旻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瞅着黑衣人，“我的天，这是饿了多长时间？”
“别说这会儿了，我估计他这几天躲躲藏藏的，肯定没吃上一顿安心的饭。应该是觉得这几天风声过了，警察那又没什么大的动静，所以决定再次出来作案。加上这会儿天都已经有点黑了。他就更胆大了。”
顾郗哲偏了偏头对他耳语道。
“哎，小伙子，你挑挑捡捡半天，到底买不买啊？水果店的老板娘冲着顾郗哲一脸不满地说道。
他顿时放下了手里的橙子，“哦，不好意思啊。”带着歉意回道，拉着身旁的人又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白旻：“什么意思？作案？他又要干什么？”
顾郗哲再次把眼神汇聚到了黑衣人的凸起的上衣口袋上，“你看见他那个鼓起来的衣兜了吗，那里面多半就是上次他藏在身后的东西。我有预感，他接下来一定会有大动作。”
“卧槽，真他妈的刺激，那我们是不得给警察知会一声啊，万一他真要搞出点什么事儿，咱俩可不一定能摆平。”白旻一脸兴奋。
“嗯，我刚也这么想，但是吧，如果这会儿报警了，他一旦发现了有人跟踪，转身就能混进人堆里，这么大的步行街，又这么多人，他想藏哪儿，去哪儿都挺容易的。警察来了也不一定能抓着他，到时候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白旻：“有道理，那咱们先跟一段，等确定他大概要去哪儿的时候，再报警。
顾郗哲：“聪明！”
“那可不，不过，你居然能夸我，还真是少见！”他小小的嘚瑟了一下。下一秒蓦地眼前一亮，突然向着前边买花的小姑娘走去，回来的时候拿了两大捧花……
“你买花干什么？”顾郗哲奇怪地看着他说道。
“挡脸啊！谁知道上次他有没有看清咱俩的脸，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没想到吧。”
顾郗哲眨了眨眼，想了一下，难得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也对。”
“给，这粉色的给你，特别衬你着肤色。”
顾郗哲瞪了他一眼，忍住了想要卸掉那人肩膀的冲动。”
顾郗哲抱着花挡着下半张脸，但没过多久，他觉得这个举动还是太奇怪了，之后就单手拎着了。
转头再看向黑衣人的时候，他已经把水都喝光了，又把瓶子随意地丢在了脚边。带好口罩之后，走向了前方的十字路口。
顾郗哲和白旻两人紧随其后，跟着黑衣人一路向东拐去，又穿过了一条街，在街的对面隔岸观望着。
白旻：“我看他这一路走的，一点儿没犹豫，应该是走过不少次吧。
顾郗哲没有搭话，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大街上却是十分热闹，灯红酒绿。
黑衣人隐没在黑暗里，手里摩挲着兜里的东西，扬起了一抹转瞬即逝地笑。冲着不远处地居民小区走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宝贝！
跟到这里的时候，顾郗哲基本断定这儿应该就是黑衣人最终的目的地了。
他与白旻对视了一眼，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
……
卧室里，黎念把所有的书都摆放在了桌子上，仔细地用抹布擦拭着自己书架上的灰尘。
“看来，下次再擦的时候可不能再隔这么长时间了。”
他望着自己手里变黑的抹布，不禁皱了皱眉。起身去了卫生间。
客厅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塑料袋抖动的声音，黎念好奇地看了一眼。
“爸，你放那儿，我一会儿下去扔。”
”那行吧，我就不下去了，你一会儿记得下去扔，里面有坏了的鸡蛋，得赶快扔了都有味了！”
黎念的爸爸把两袋垃圾放在了门口，又低下身子给垃圾桶套上了新的垃圾袋。
“好，我洗完就去。”
卫生间的镜子里映出少年白皙的脸庞，那睡衣下紧致的腰线随着手部的动作时隐时现，灯光投影下的臀部微微翘起圆润的弧度。
黎念将洗好的抹布搭在了置物架上，擦干净手之后，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单元楼下的垃圾箱已经满了，就连垃圾箱周围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垃圾。
他抬头望了望附近的路灯，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闪一闪的。
黎念想了想，还是决定走向前面不远的另一个垃圾箱。
反正就当散步消食了。
晚上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不少，阴沉的天空，没有一丝儿闪烁的星辰，时不时地还有风朝脸上刮来。
黎念穿着睡裤不自觉地抖了抖腿。他深吸了一口气，抓紧手中的垃圾袋，快步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