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带走
周瓷倚靠在座椅上,慢慢在柜子前搜寻着资料,和系统逐一地核实勘察。却发现这些资料半真半假,有些显然就是为了糊弄他的玩意儿。
他心里倒有些意料之内的感觉。
原主性格就是刁蛮自大,总是喜欢没事找事儿,即便是拿来真的资料他也不怎么看,更是看不懂,更何况这些资料算得上是国家机密,倘若经由原主之手被有心人利用实在后果不堪设想。
“宿主,你有什么头绪吗?”系统挠得头都秃了。
周瓷扬眉故意逗它:“我看人家的系统都自动包含资料库,要什么有什么,说你是怨种系统还真不冤枉。”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了,发出数据卡顿的滋滋声:“我本来就是个监督型的辅助类系统”
周瓷笑了笑,放下书本绕着办公室踱步一圈儿松了松筋骨。
“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我毕竟是个少将,现在时间也充裕,弄到那些资料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样让七月拥有原著里那样可怖的意志力和体术。
原著里七月在原主的操练和折磨下愈发对这个世道感觉无望,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与虐|待中积累与日俱增的怨恨和癫狂,更是在无数场的原主为了取乐子安排的厮杀里练习了体术,再加上恐怖的体质让他如核武器一般拥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
原著里曾有言,a47的爆发力和体能足够抵得上虫族一个团的精兵军雌。
而在之后的种种困难之中,他也是凭借这身超乎世界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韧性和攻击力无数次在危难里化险为夷,登上王座。
只可惜也是那一腔的执著和对世界的满心绝望,让他走上了毁灭虫族的道路。
他的任务是走剧情线改变结局,让虫族延续不被毁掉的情况下还需要七月起义,所以,目前来说
最重要的是如何使七月在不被那样残忍虐待的情况下拥有和原著一般的体术和意志力。
周瓷托着下巴思索着,心里一瞬间划过无数个方案,可是这些方案的前提都如同把小孩儿放火架上烤,说实话,他有些舍不得。
但是成长就是要伴随着失去和疼痛,这是自然之道,有得有失,无可避免。
他轻轻叹了口气,先不去想那些,准备去地下接小孩儿。
刚踏出房门,就见到周扬迎着面走上来,他本是满脸毫不掩饰的戾气,一见到周瓷,先是愣了下,紧接着就像是冰雪消融,嘴角就扬起来了。
“小瓷,”他几步到周瓷面前,语气含着试探和讨好:“听说你把那个贱那个奴隶带到这里了,你向来知道的,雄父不喜欢这些脏玩意儿玷污了基地,他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皇兄。”周瓷打断他,脚步转过去,原主在面对他两个哥哥的时候就是不冷不淡,而且周瓷很讨厌他们对七月的态度。
“我现在就带他回家。”
回家?
这个字眼刺痛了周扬的心。
回什么家,什么是家,凭什么跟那个贱种奴隶待在一起的地方就叫家,为什么总是不回皇宫周扬跟在周瓷后面阴郁着脸,嘴唇抿着尖锐的弧度。
他今天听闻周瓷把那个野种贱货带到基地来的时候火气根本压不住,直接就冲来了,结果来之后火气更大了。
周瓷愈往前走愈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脚下的步子愈发的快,在两人路过药剂室的时候均是听到一股闷响。
他猛地转头,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一下子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周扬黑着脸把周瓷的举动尽收眼底,眼底的暴虐愈发地重。
周瓷心脏狂跳着进了门,才发现那声闷响是他家小孩儿揪住一只雌虫领子摔向墙的声音。
七月怎么会在这里?欧拉怎么也在?
他先是一个放松,庆幸被殴打的不是七月,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无他,小孩身上青青紫紫的,脸上有掌印的血痕,脸颊上有像是汗水的液体滚落,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尤其是那个针孔,扎在七月露出的肩膀上,现在还在流血。
周瓷眉心一皱,往日里这样的小小的伤口和那些痕迹在小孩儿的体质之下很快就会消除,不说什么针管扎的细孔和青紫的伤痕印,即便是被刮下一块肉恢复到完好如初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现在看来七月和欧拉像是已经对峙许久了,他怎么还没有恢复
而一旁的七月似乎没有听见门声响动,依旧狠狠攥着欧拉的衣襟,把脑袋已经磕出血的欧拉再次提起,看着像是准备再次甩在墙上。
“大胆!”周瓷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旁周扬便怒喊道,身后的几个侍卫也疾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捉住了满身伤痕的七月。
欧拉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似的大声哭嚎,哆哆嗦嗦爬到周扬附近,嘴里倒豆子一样状告道:“扬大哥,你得给我做主啊,这个小贱货在药剂室里偷拿药剂,我发现之后想制止他,没想到这个小贱货打人很是厉害,幸好你们过来了”
周瓷面色一沉,欧拉说的这番话漏洞百出,七月恢复力惊人,哪里用的上什么药剂,再何况,依照七月的性子他向来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绝对是欧拉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儿七月才反击的。
他相信周扬不会不明白,可是一转头,周扬正恶狠狠盯着七月,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周瓷心一个颤抖——
“贱奴!你擅闯虫星的药剂室,偷拿药剂,还殴打爵士家族的贵族欧拉,罪该万死,有什么可狡辩的?”
七月目光沉沉,只是维持着刚刚要攻击欧拉的姿势,顿顿地立在原地,像是一颗被嵌在地里的钉子。
完了,全完了,自己的存在不能给他带来半点的好运,这次又像是一个累赘一样给那只雄虫添了麻烦,连药剂也碎了一支,这样的自己,确实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周瓷见七月不吭声,不由急了:“本少将的奴隶不会说话,你他妈的要让他怎么辩解?凭什么就确定——”凭什么就确定那个欧拉的话是真的!
周扬听到这话目光一凛,嘴里几乎咬出血来。
他弟弟!这是他的弟弟!为什么就这样在乎那个奴隶?!
周瓷话没说完,只觉得脑海传来一阵剧痛,似乎直接穿透了他的灵魂。
系统焦急道:“宿主,你过于违反人设,被主世界察觉到了!”
周瓷胸膛剧烈起伏,碧绿的眼仁似森林里燃烧着火焰。
凭借他的少将记忆,再清楚不过,若是把擅闯药室,偷窃药剂,伤害贵族这样的罪行全安排在一只最卑贱的黑发b级雌虫奴隶身上,七月活下来的一丝可能性都没有!五马分尸挂首示众都是轻的!
“他一个贱种犯了这样的大罪,已经难逃一死,回头我再给你找一个新的奴隶。”周扬冷着脸却温声道。
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周瓷脑海飞速运转,抬眼却瞄到了落在七月怀里一闪而过的光辉。
他走到七月面前,伸手便拿走那瓶发着荧光的药剂。
“别害怕”周瓷轻轻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瓶药不是药剂室的,虫星不会有这样的药剂。
七月任由周瓷拿走那剂药,像是才回过神来。
他只觉得自己这样去死的话也不错的,至少,终于为他做了点事,换来他的身体康健些许。
“窝,佩的,药。”七月对周瓷从来都是软软的:“能帮你,梗,健康。”
周瓷垂着头听着,以这样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那只所有人眼里的黑发奴隶的眼睛。
他们都说那眼睛里是威胁是杀戮是肆虐是阴暗可怖的野性和攻击的杀气。
可是周瓷只是看到那黑的发亮的眼睛里,饱含着希冀,成全和幸福。
黑黝黝的,像是春雨后的黑土地,软塌塌的,还能给予万物生长的生命力。
这个半大的孩子,前半生受尽苦难折磨,从不相信别人,此时为了他,孤身一人来到药剂室,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他配置恢复身体的药,什么也没做错,什么人也没惹。
却只是因为刻板印象和低贱的身份,为万夫所指,被认为死不足惜。
叫他如何不动容。
周瓷死死闭了一下眼睛,防止眼泪夺眶。
“本少将倒要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来人,找个皇家医生过来。”
这里是军事基地,医生很快赶了过来,听闻药剂是一个b级的黑发雌奴配制时候不由得嫌恶皱眉。
他头磕向地板:“少将恕我不能从命,我知道我只是个皇家医生,不算的上有多么高贵,但也不至于去仔细研究一个最低贱的奴隶所做的东西,恳请少将不要侮辱我。”
周瓷气的发抖,咬着牙一脚踢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医生的脸:“你要是不给本少将仔细着检查,你今天也滚去奴隶所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那个医生这才害怕了,低眉顺眼用仪器测试着药剂,半晌面上的屈辱成为震惊:“少将,这药,这药切实有奇效”
那个医生絮絮叨叨说着配置药剂的思路真是个天才,赞叹着这药的神奇功效,周瓷才缓了下心神,不再理那个絮叨的医生,踱步到周扬面前。
“本少将的奴隶不免有些愚忠,”周瓷仰头笑着:“药剂室的药虽然那些尊贵的配药师们不舍得用,本少将可舍得用。”
他声音发沉:“本少将亲自培养的奴隶,更是舍得用。”
这话,一来讽刺那些舒舒服服吃着俸禄的药剂师不思进取空有虚名,一方面又据理力争,告诉了在场所有人,他的奴隶是个天才,是有能力的。
欧拉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周扬在刚刚听到说这药剂能协助着调理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杀这个奴隶了。毕竟他弟弟的身体他知道,若是这个奴隶真的能调配出帮助周瓷的药,他不介意再留这贱种几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的功目前看来完全抵不了他的过,来人,先带到本皇子的府上,留着观察几日再论断。”周扬退了一步,但仍然不打算把这贱种留在周瓷身边。
周瓷紧握住拳头,眼神锋利如刀。
系统疯狂提醒着人设,瑟瑟发抖着说再崩一次真的要离开这美丽的世界了
最后,周瓷还是只能深深叹口气,亲眼看着那个为了他赴汤蹈火的小孩儿被带走了。
系统也松了口气,至少主角的命保下来了:“宿主,你放宽心,说不定在二皇子那里放几天,主角的体术和意志力也能提升呢。”
周瓷眼底一片幽绿。
他向来奉行人不动我我不伤人,可是一味的避重就轻换来的是任何人都能在他的小孩儿身上踩一脚
他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