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两败俱伤
倘若子弹都打完了，接下来的便是肉搏战，邝享一直颤抖的手也慢慢稳了下来。
邝享看向老余，老余将打光了子弹的枪往地上一扔，口中已经燃尽的烟头也一并吐到雪地上。
“他们没子弹了吗？”邝享用口型问老余，老余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此时邝享耳朵机敏地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动。他当即拍了拍老余的胸口，双手分别指向左右两边，挥手示意对方两人左右包抄过来了。
老余立刻会意，弯下腰侧过身子背对邝享。
一个臃肿的身影出现在车壳上，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在敌人出现的那瞬间，老余如迅雷一般撞向敌人，双手环抱敌人将敌人扑倒，右手一拳砸向敌人。
而邝享注意力一时间被老余那边所吸引，转过头去。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邝享下意识闪躲，但只感觉右腿似乎被人重重打一拳。他往下看去，大腿处一个窟窿正涓涓往外流淌着血液，邝享顿时感到力量从伤口处流逝，单膝跪倒在地。
邝享挣扎地想要爬起来，但是黑黑的枪管猛地往他后脑一砸，邝享便昏了过去，不再动弹。
“放鹤哥救我！”白熊大喊。
老余虽然矮白熊半个头，但老余的可怕力量一下子就制服住了白熊，老余摸出一把尖刀抵在白熊咽喉处。
被老余打的白熊皮糙肉厚，硬扛了老余几拳意识都还十分清醒。但此刻白熊被刀挟持仍不老实，老余便对着白熊的鼻梁重重补了一拳，这才将白熊打晕。
老余挟持着白熊转身，白熊肥硕的身子刚好是一面合适的肉盾。
放鹤平举手枪，直直地指向老余。
老余面对枪口毫无畏惧地朗声道：“你手上的是德国的hkp7型手枪，一共有13颗子弹。枪战中我听到了十一发的声音，你刚刚又打了一颗。现在这把枪里还剩最后一颗子弹，是打我还是打他？或者你带走你的同伴？”
放鹤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换子弹？像我们在刀尖舔血的人是万万不可以自以为是的。”
风卷起地上的积雪，落到了老余的鞋面，融化成冰冷的雪水浸入。寒意从老余的脚底直冲上天灵盖，但老余的仍旧手很稳，放鹤也看得出来，就算是捧一杯冰雪塞入老余的后颈，他的刀尖也不会有一丝松懈。
“这颗子弹我可能会留着给我那没用的同伴，你带你的同伴去到路边。”放鹤用枪指了指公路的右边，随后收起了枪，转身离开。
老余看着放鹤离开的背影，确定放鹤是真的打算交换人质之时，老余的刀终于离开白熊的咽喉，将晕倒的白熊放倒在地。
老余走到邝享身前，慢慢弯下腰抓起一把雪，用力搓了搓邝享的脸。
雪的寒意果然对唤醒人十分奏效，邝享挣扎地起身。
老余用脖子架起邝享手臂，搀扶着邝享苦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我扶你了。”
随后两人一步一步挪向路边，邝享的右腿流下的血迹像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向车底。
“该死，一点忙也帮不上。”邝享感觉自己像个累赘，心中自责道。
待到邝享跟老余远离了公路，放鹤走了回来。
“喂，白熊。”放鹤拿着枪托拍打着同伴的脸庞，越拍越大力。
但白熊像是睡了过去，放鹤啐了一口，道：“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又影响了任务。”
老余托着邝享走了数百米，回头仍望得到白熊、放鹤两人，但此刻老余已经精疲力尽了，而且邝享也需要止血，老余便找了块平坦点的地方把邝享放下。
邝享感觉大腿里似乎有颗心脏在强烈地跳动，尽管没有太多痛感。但止不住的流血还是让他心惊。
老余毕竟是部队出身，迅速从上衣撕下一块干净的布，帮助邝享止血。
老余道：“贯穿的枪伤不及时止血将会是很严重的，就先在这里休息吧，不然伤口会再次破裂的。盒子的事情不要急，他们的车子也开不了，一时半会也离开不了这里。”
老余分析得没有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汽车又都不能开了，两拨人都选择呆在原地。
“喂！运转呼吸法，呼吸法可以加快身体的恢复。”擎天在识海中提醒道。
邝享倒不在意呼吸法在老余面前展露，毕竟两人都不是一般人，身上都有着密码。
不去深究对方，两人对这点已经达成了默契，但不远处还有神秘组织的两人有可能会观察这里的情况，这让邝享很是纠结。
最终，邝享还是虚弱抓住老余的手说道：“老余，你帮我遮住他们两个的视线先。”
老余不明所以，但止住血后自己也不需要再帮什么忙了，他将邝享伤腿架高，然后坐在了邝享身前，遮挡那放鹤、白熊的视线。
呼吸法在老余身后运转，发出大量的气息声，老余好奇地想要回过头去，但还是强忍住了好奇。
老余静静地注视着仍呆在车祸现场的两人，半晌过去，老余仍不动如钟，如老僧入定一般。
此时另一边的放鹤也是抓破了脑袋，任务的要求是将两人引导到坐标去，但目标任务邝享腿已受了重伤，行动不便，距离目的坐标本来就有四百公里的山路，此刻还没了汽车，根据导航预估，徒步的距离需要增加到五百公里路。
五百公里对于特种兵也是高难度的长途奔袭，更何况对于一个大腿受伤的人来说。任务该怎么顺利进行下去？
放鹤心中暗骂道：“妈的，早知道不打腿了。”
“叮！”上级的指令适时传达。
放鹤看完信息，将手机锁屏放回衣袋，皱着眉头，拍了拍在已经醒来，但还躺在地上不停揉着鼻子的同伴道：“白熊，起来看着他们两个！”
放鹤自己跳上了越野车，在越野车座位上找到一台白色的传真机。
放鹤捣鼓了一下，传真机启动了，看样子没有被撞击所影响。
放鹤打刚一打开，传真机就“滴滴滴”地响起，一张彩色的a4地图打印了出来。
北方的天空黑得特别早，也黑得特别快，夜幕低垂，黑色的阴影吞噬了四人，白熊也爬上了车子躲避寒风，老余则弄出一个小火堆取暖照明。
有人说天亮是一点点渐变的，有人说天亮是低头抬头一个瞬间，而对于邝享来说，当他被老余叫醒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
老余摇晃着邝享的肩膀道：“他们行动了。”
老余看见放鹤、白熊忙碌地收拾东西，下车后便向西北出发。
邝享用手抹去嘴边的口水，“腾”一下子站起来，吓了老余一跳。老
余惊叹邝享的恢复力，再三询问后，邝享表示自己已经基本恢复了，他们两人决定跟上神秘组织，伺机夺回盒子。
早上的露水还没有散去，带水的叶子很快打湿了白熊的衣衫。
“放鹤哥，我们真的要走这条路吗？我感觉我都快感冒了，那家伙腿伤那么重，我们往前走，他们能跟上吗？”白熊在后面嘟囔着。
“白熊，你加入组织多久了？”放鹤一手抓着机关盒，另一只手将地图夹在肋下。
“有三年了吧？还是四年？”白熊不明白放鹤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早你三年进入组织，起初我也认为组织的一些命令太离奇，但我发现只要执行下来，最终任务都能完美达成，而且组织每次命令的时机永远都是恰当好处的。
白熊稍稍停顿了下来，惊讶道：“每次？”
“是的，每次。所以这一次，组织也是不会出错的，我们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