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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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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宣自从十一年前进京后, 就一直未回过并州。虽然与这边的联系并未断过,但再见一些当时的人,还是觉得很亲切。

    还有一些人是通信通了几年, 见了面自然要寒喧一下。

    不知不觉, 就说得久了一些。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并州知府站起身道:“时候不早。王爷请早些休息。明日我等再为王爷接风。”

    齐宣也有此意,元瑾汐那边安顿得也不知怎么样了, 他放心不下。

    不过在众人离开之后, 他还要再见一个人, 才能回到后院。

    此人叫卫一,并州暗卫的首领, 当年齐晖、齐宣两兄弟能全须全尾的进京, 一个成为登基成为皇帝, 一个加封成为王爷, 全仰赖他训练出来的人。

    “卫一见过小王爷。请恕属下不能行礼之罪。”卫一坐在一辆轮椅之上,对着齐宣抱拳行礼。

    齐宣赶紧上前, 伸手拦了, “卫叔快别客气,最近身体可还好?”

    “好, 都好, 托小王爷的福。”卫一声音微抖, 齐宣最初来到并州时, 还只有五岁多一些,如今已经是二十出头。

    齐宣感受到了他的眼神,也是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王爷是当年齐宣还只是端王弟弟时的称呼,现在听起来格外怀念与亲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卫一这才把从进来时就放在腿上的匣子交给齐宣。

    齐宣打开, 只看了一会儿,脸色就沉了下来。

    匣子里的事虽然不是大事,但确实让他有些心寒。

    熙和园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童年回忆,却没曾想,让那些人弄得这般乌烟瘴气。

    “有劳卫叔帮我盯着。这些事,是我疏忽了。”

    卫一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爷要操心的是国家大事,府里这点小事,顾不得也是正常的。”看到齐宣宣还是有些难过,他适时道:“时间不早了,王爷赶紧去休息吧,属下告退。”

    卫一离开,熙和园的临时书房里,只剩下齐宣一人。

    他又看了眼手中的纸张,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门口小七守在那里,“王爷,

    回后院么?”

    “嗯,顺便叫厨房做些吃的来,有些饿了。”

    “是。”

    想到后院里,元瑾汐应该早已经备好了热茶、热水,等他回去,见到他后,一定会眼睛一亮,眉眼弯弯地对他说回来了,齐宣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结果一进后院,迎出来的人,却是一众陌生的丫环。

    为首的一个福身行礼,“奴婢采春见过王爷,王爷累了吧,可要进些夜宵?”

    齐宣并未作答,直接走进屋子,身后丫环鱼贯进屋,站成一排,等待吩咐。

    这当中,并无元瑾汐。

    “王爷要不要先饮杯茶?”那名叫采春的婢女又一次问道,并且伸手上来,想为齐宣除下外袍。

    齐宣拂然不悦,打开她的手,皱着眉道:“元瑾汐呢?”

    采春一脸受伤的表情,“王爷是觉得奴婢服侍得不好么?”

    这表情与之前王府里后院那些人如出一辙,齐宣一见便觉得心烦,“去将元瑾汐叫来,你们都给我出去。”

    “可是奴婢并不知元瑾汐是谁啊,王爷想是饿了,奴婢伺候您用些吃食吧。”

    “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采春回答得很是无辜,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啊,原来王爷是指随您而来的那个婢女么?她身为婢女,穿着却十分逾矩,已经打发她去姑姑那里重新学规矩了。既是王爷的婢女,就该比别处更懂规矩才是。”

    齐宣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茶壶茶杯震得跳了三跳。

    学规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奔波两天一夜,她竟然被打发去学规矩?

    “人在哪里,带我过去。”

    “这么晚了,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采春不明白齐宣的怒气到底从哪里来,不过就是个婢女,学规矩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齐宣回过头,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因你是薛管家的女儿,从你祖父起,先是侍奉我母后,后又因母后不放心,你祖父带着一家老小,从京城跟到并州,服侍我们兄弟二人。”

    “这期间,无论是你祖父,还是你父亲,都是尽心竭力,忠心耿耿。因此,我不与你计

    较。但你再敢多说一句,薛家人的面子,在我这里,就没了。”

    采春虽然还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言语,也知道自己此举是惹怒了齐宣。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身为王爷明明应该更重规矩,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发脾气。

    柴房里,确实是有姑姑给元瑾汐立规矩。

    只不过,这位姑姑并没有采春那么急于表现。

    当年齐宣在府时,她就是府里的婢女,后来做了姑姑,不仅在府时间长,对齐宣也比其他人了解些。不像薛采春,齐宣走时也不过四五岁,对于他完全不了解。

    齐宣一向是个护短之人,还很小时,就对自己的下人也很是爱护,自己可以骂可以罚,别人却是动不得。

    如今出去十年未归,一见面就对他带来的人下手,哪怕占着理,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者说,而且下人逾矩,主子看不出来?说不定,就是齐宣有意的呢,冲这一点,她就更不可能为难元瑾汐。

    因此,两人这会儿看上去和谐得很,姑姑也没让元瑾汐站着,两个人各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给她讲府里的规矩。

    姑姑不为难,元瑾汐自然不会对着干,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态度很好地点头附和,“姑姑说的是。”

    咣当一声,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齐宣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屋里的两人赶紧起身见礼,“奴婢见过王爷。”

    见到元瑾汐好好地站在那里,并未遭罪,齐宣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问道:“她可有难为你?”

    元瑾汐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姑姑,微笑道:“这位姑姑不愧是府里的老人,心地善良又通情达理,只是说了些在府里要注意的事给奴婢听。”

    姑姑听了,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的没错。

    后面的薛采春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场景与她设想的不同,但却是比她设想的要好。

    齐宣目光冷冷地扫过薛采春,冷哼一声,伸手拉起元瑾汐,走出柴房。

    这一幕看得那位姑姑眼皮子一跳,这动作意味,可就深了。

    元瑾汐有些不好意思,想挣脱却未果,只能任由齐宣一路

    把她拉到主屋。

    回了主屋,元瑾汐立刻熟门熟路的给齐宣解了披风和外衣,拿起桌上的茶杯,给他倒茶。

    另一边,采春也吩咐人打了水,端到齐宣面前。

    元瑾汐想接,却被她躲开,还隐蔽地回瞪了一眼。

    这人没救了。元瑾汐摇摇头,静静站在一旁。

    齐宣这回倒是没拒绝,在采春端的盆里净了手,又接过另一人递过来的棉布将手擦干。

    元瑾汐看着,有些不明所以,按他的脾气,或者是在京城王府的习惯,应该是把所有人都禀退,只留她一人,怎么在这里转了性子呢?

    或许,因为这是他童年时住过的老宅,这的人也比王府里的那些更得他的欢心吧。

    想到这儿,元瑾汐微微有些失落。尽管已经告诉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当真正发生时还是有些难受。

    “站着干什么?过来坐。”齐宣突然开口,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然后又看向薛采春,“去再打盆水来,伺候瑾汐姑娘净手。”

    一时间,被叫到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薛采春没料到齐宣竟然要这么羞辱自己,而元瑾汐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瑾汐姑娘”。

    听着……有种莫名的感觉。

    不过在扫到采春震惊又不甘的神色后,她却止不住笑了一下,看来之所以不叫她们走,是要给自己出气。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复又舒畅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安慰——对于齐宣,她果然还是特别的那个。

    “既如此,奴婢……”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齐宣不赞同的目光,马上改口,“瑾汐多谢王爷。”

    齐宣这才舒缓了表情。

    看到元瑾汐应了,薛采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王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齐宣看向薛采春。

    虽然他这句话问得波澜不惊的,但元瑾汐莫名地就生出一股感觉,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上一次他生气,还是玲珑事件。结果呢?玲珑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个水花都没有。另外两个帮凶被当众打个半死,后面的日子么,可想而知。

    “那你

    跟我说说,规矩是什么?”齐宣又道。

    薛采春咽了咽口水,挺起胸,色厉内荏地说道:“主是主,仆是仆,元瑾汐她即是婢女,怎么能和主人一起坐着吃饭。”

    “果然是薛长生教出来的女儿。”齐宣冷冷出声,看向屋里其他人,“扶芳、伴月是哪个,站到前面来。”

    立刻就有两个婢女从薛采春身后走出,战战兢兢地跪在齐宣面前,“奴婢见过王爷。”

    齐宣没理她们二人,反而看向薛采春,“这两个是你的婢女吧?”

    薛采春慌乱了一下,不知道齐宣怎么会知道这些,“王,王爷,她们只是,只是和我关系好。”

    “哼,扶芳、伴月,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去吧,去找你父亲,让他明天早上去正厅见我。这里你就不必回来了。”

    薛采春这下是真懵了,不必回来了?

    不回来,她晚上要住哪儿?

    她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个别院里,出门跟小伙伴们玩,接受的都是羡慕的眼光。在府里,她爹强调的最多的,就是规矩。

    可话虽如此,但府里又没有真正的主子,所有人加起来,数她爹最大。渐渐地,她也开始读书做绣活,还有两个丫环照顾她。

    扶芳、伴月这名字,就是她给起的。

    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这府里的小姐,她爹就是这座皇家别院的主人。

    等到她长大,虽然明白自己的身份,但这份骄傲却始终都在,对待其他的下人,也都是上对下的态度。

    甚至就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齐宣,她都没怎么放在眼里。

    毕竟一个始终只听见没见过的主子和十年的小姐生活相比,实在太虚无缥缈了。

    可如今听到齐宣说“不必回来了”时,她似乎才真正意识到,眼前人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王爷,奴婢知罪了。”采春立刻跪了下来,伏地请罪。

    齐宣却是不理她,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你们又愿意追随的,现在就跟她出去,如果没有,就留下好好干活。”

    怎么可能有?

    众人全都齐齐跪下,“奴婢等绝无二心。”

    薛采春眼看着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地奴仆们,全都对齐宣表忠心,抬头一看,元瑾汐安然地坐在那里,恨得眯了眯眼睛,起身后,一言不发地跑出屋去。

    “十年啊,看来是滋养出他们的野心了。”齐宣声音听不出喜怒,更像是有些悲伤。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元瑾汐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站起。

    她刚刚还想着自己对齐宣是特别的,还为此沾沾自喜,这不也是生出了野心?

    想到明天薛采春可能会面临的处境,元瑾汐赶紧告诫自己,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

    她的目标是熬到出府,然后回到怀安,好好侍奉她爹过日子,每到逢年过节能大大方方地祭拜母亲。再找个老实可靠的嫁了,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而不是把目标放在一个全天下女人都惦记的王爷身上。

    齐宣却是奇道:“你站起来干什么,坐下,一会儿陪我吃饭。”见元瑾汐不动,他就伸手拉她坐下。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想到之前在船上,元瑾汐到底是受了惊吓,“对了,我有叫人给你请郎中,她可请了?”

    问完之后,齐宣也觉得这话多余,人都叫薛采春发配到柴房了,怎么可能请郎中。

    “罢了,先吃饭。”

    说完之后,齐宣又扭头去寻找刚刚和她同在柴房里的那个姑姑,“我记得你叫韵秋对吧,府里的婢女但凡有不舒服的,就去找你,可有这回事?”

    韵秋有些意外,脸上带了些喜色,“小王爷竟然还记得奴婢。王爷说得没错,奴婢入府前曾经跟徐郎中学过一些妇科方面的皮毛,因此府里的婢子们有些许不适时,就会来找奴婢。”

    齐宣有些意外,他本想是找一个懂得医理的人,让她去带元瑾汐找个妇科圣手,却没曾想还有这样的渊源,“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正好,从今天起,你来照顾瑾汐,她的手总是很凉,调理许久都不见好。”

    “是,奴婢遵命。”韵秋福身行礼,然后走到元瑾汐身后站定。

    元瑾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地看着齐宣,“王爷,这样不

    太好吧?”

    “你安心接受就是,至于缘由,你以后会知道的。”齐宣没办法说太多,便一切推给未来。看她还是不肯坐,又强行按在椅子上。

    其实他也知道,眼下这样既不合规矩,也会让她心生不安。

    但他现在就想对她好,想跟她坐下来一起吃饭,想让她吃得好穿得暖,想把她之前受的苦,都一一补偿回来。

    就算因此,真被人说些什么,他也认了。

    “你且宽心,不必想太多。我让韵秋跟着你,也是自有用意。先把伤养好要紧。”

    元瑾汐仔细地看了看齐宣,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满满地都是认真,心里虽不解,但又觉得或许就像是当时对待夏兴昌一样,需要她配合演戏吧。

    反正这一路都演过来了,再多演点也没什么。

    而且这戏演的可是舒服得紧,半点没吃亏,净享福了。

    想到这儿,她放松肩膀,坦然地笑了下,点点头,“既如此,那就一切都听王爷的。”

    “这就对了。”齐宣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只要她接受就好。

    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告诉她一切,让她根本不必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

    另一边,薛长生听完女儿的哭诉后,恨得扬起巴掌,但又没舍得,“我叫你好好表现,你就这么表现?”

    “我不过就是让姑姑给那个婢女立下规矩而已,又有什么错。而且他凭什么让我给那个婢女打水?这分明是羞辱我。”

    “我们薛家三代都服侍他们,守个空院子守了十年,他哪里又念我们一丝的好?”

    薛采春犹自不忿,齐宣未来时,谁见她不得喊一句薛姑娘,向来只有别人给她打水的份。

    她本以为,齐宣来了,自己会更上一层楼,甚至能跟他去京城也说不定。却没想到,他竟然要她给一个婢女打水,真是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要说:  韵秋原名瑞秋,然后就觉得这名字怎么念起来那么顺口,往后写了好几章,才反应过来【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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