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3.8上庄严圣歌

    作者有话要说：</br>原创科幻悬疑小说，作者为内地出生的香港居民，英国伦敦大学博士。谢谢支持！

    莫斯把婴儿车交给年轻女子，和两人道别。教堂内庄严肃穆，耳边传来悠扬的圣歌，在穹顶下激起动人心魄的混响。圣餐台后的后面，三十多名俊俏男女组成的唱诗班起立吟唱，他们穿着雪白的长袍，表情安详坦然，圣洁的气氛传染给每一个人。唱诗班前方有一个五人乐队，却是时尚打扮，动情地演奏着小提琴、大提琴和簧管，用悦耳的音乐赞美上帝。莫斯目光流动，只见大厅内没有满座，但也济济一堂，人们或坐或跪，热诚地祷告。教堂里燃着蜡烛，一股幽香沁入莫斯的鼻息，令他感觉舒畅无比。

    莫斯内心似乎有一根弦受到触动，于是他安静地坐下来，放下自己，感受教堂内连冰雪都可以融化的氛围。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斑驳的墙壁上，滴在橡木排椅上，给教众的脸庞镀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大家反复吟唱的这首圣歌，莫斯其实非常熟悉。在他还是技工学院学生的时候，小主公的母亲就教会了他。每当唱起这首歌，莫斯就仿佛听到天使的声音，内心充满洗涤后的纯净平和。

    黑暗过后你为我换上温暖霓裳

    孤独沉眠直到为你苏醒绽放

    你赐给我梦想

    赐给我爱的芬芳

    曾经怯懦

    不敢勇敢地敞开心房

    终于微笑

    因为见证爱的荣光

    我把尘土和灵魂献上

    用感恩的心去注解生命

    在天空燃烧划下永恒的迹相

    我们的故事世代传扬

    两行清泪从莫斯的眼角淌下，莫斯想起小主公的母亲和那熊熊燃烧的火光。“上主啊，赐给我力量，让我像流星一样救赎自己的生命。”莫斯喃喃自语，将心中关于苦难、灾厄的记忆按下，不停地用方言祷告，获得心灵的慰藉和寄托。“上主啊，拯救这个痛苦的灵魂吧，我衷心地爱你。”莫斯全身颤抖，仿佛能听到身体内血液的流淌,心脏的跳动声比擂鼓的动静还大。

    当母亲第一次告知自己是父亲克隆人的时候，莫斯觉得完全没有听懂她的话。他感到天旋地转，哭了起来，声音开始很小，然后放声号泣。他仍然记得邻居的小孩们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张望小花园里自己呼天抢地的惨状。母亲尽力安慰他，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也找不到问题的症结，于是只好等到太阳落山后，淌着泪看莫斯在花园里沉沉睡去。

    对父亲的厌恶助长了莫斯的愤怒情绪，使他无法控制屠杀的冲动。他内心的阴暗堆积得越来越厚，旁人甚至可以从莫斯的眼神里感受到杀气。年少的莫斯就像一头嗜血的狮子，连自己都觉察到生命对他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在与父亲相处的每一天，无名之火都在腾升，莫斯恨不得将父亲碎尸万段。

    当无法排解的压力加在莫斯身上之后，他感到孤独无援，感到束手无策，相信自己就是人类开的一个黑色玩笑。当他走在街头时，总觉得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精神的压抑、情绪的愤怒、莫名的悲楚和恐惧导致肾上腺皮质过度分泌，从而抑制免疫活性细胞产生抗体，莫斯患上了恶性肿瘤。莫斯的生活就像无边无际的地狱，直到遇上小主公的母亲，遇到神的拯救。许多人把圣体会视为□□，但对莫斯来说，他就是自己命定的幸福，就是自己步入天堂的阶梯。管它什么教，属于我就好，这就是莫斯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