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苏醒
第一章：苏醒
“你有什么资本让我答应你呢？”
“我愿意把我的眼睛和灵魂献给您。”
“成交。”
病房内的机器发出冰冷而又机械的响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还没有醒。
女孩肤白如脂，眉如远黛，嘴唇柔嫩，五官小巧而又精致，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为这份精致增添了几分脆弱。
她的呼吸有些微弱，眉头微皱，像是被什么所困扰。
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她排忧解难，但又害怕自己会惊扰了这一份脆弱的美好。
女孩意识逐渐清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双瞳剪水，那双眼睛澄澈到了极致，没有一丝心机与污垢。
护工姐姐屏住了呼吸，她在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她的倒影。
护工不自觉地将自己的音量降低，温柔地对女孩说：“钟小姐，您醒了，您在这里稍等，我去通知先生和夫人。”
少倾，原本宽大的病房中来了不少人。
温柔的美妇人坐在病床边，拉着女孩的手，忍不住地哽咽着说：
“我们家小叶终于醒过来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儒雅的中年人轻轻拍着妇人的肩膀，安抚道：“小叶都醒了，你这样会吓着小叶的。”
医生和护士检查站在两人的身后，并未离开。
病床上的钟叶打量着病房内的人，实现最终落到一个人的身上。
他也穿着白大褂，但是年纪明显偏小，也不像其他的医护人员神情中带着尊敬。
他的眼睛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情，但又不过分张扬，像是夜空中挂着地一轮皎洁的明月，清冷而又温柔。
钟叶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王生，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钟母顺着钟叶的视线看了过去，冲他招了招手：“王生，你到这里来，小叶想见见你。”
王生走到床边，给钟叶调整了一下病床的角度，让她更舒服一点，钟叶没有产生抵抗。
他动作小心翼翼，也极具温柔，像是在呵护着一件至宝。
钟母看到和钟父对视一眼，眼神中流漏出淡淡的满意。
然而，钟叶一直看着王生，看了许久，歪了歪头甜甜一笑：“予安哥哥？”
王生僵了一瞬，但是很快将这点异常掩盖过去。
钟父钟母也有些不知所措，既惊喜于女儿居然开口说话了，又觉得有些异常。
女儿能开口说话是好事，但是一开口喊得却是那个家伙。
还把王生而钟予安弄混了。
钟父钟母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的结果。
许久过后，医生走了出来。
“小叶，她怎么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太，您别急，钟小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在这次事故中，钟小姐的头部受到了撞击，没有别的后遗症，只是遗忘了很多事情。”
医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对钟小姐未必不是好事，她忘掉了曾经痛苦的过去，这是个可以走出自闭的契机。”
钟小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阳光活泼的小天使，变成一个只愿封闭在自己世界的可怜人。
那些事情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忘掉也好。
王生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女孩，肉眼可见的明媚了起来，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笑意。
忘掉痛苦的过去吗？医生昨天的话在耳畔响起。
想着那一声“予安哥哥”，王生嘴角微微勾起，看着病房内的女孩，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
不过转瞬之间，他又变回了那副模样，谦谦君子，温和有礼。
王生拎着饭盒打开了门。
钟小叶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生带来的饭盒。
王生正布置着小餐桌，感觉到他的衣袖被拉了拉，他转过头。
“你能不能喂我啊，我饿了想早点吃。”
湿漉漉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极了小女孩对亲近之人的撒娇。
王生温柔地摸了摸钟小叶的头：“听我们小叶的。”
吃的是一些粥类，王生会细心地吹一吹，再喂到钟小叶的嘴边。
钟小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看着好熟悉啊，你是我的朋友吗？”
王生的神情有些受伤，有些落寞：“小叶，完全忘记我了吗？。”
一个温柔俊俏的男子，在女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往往是最能引起女子怜惜的。
王生如此，一般人都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以免触及眼前人的伤心事。
但是钟小叶没有，她喝完最后一口粥，舒服地眯了迷眼：“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难道不是我的朋友吗？”
王生低着头，零碎的头发遮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抬起头，温柔的摸了摸钟小叶的头：“我是会一直守护着小叶的王生哥哥，过去是，未来也是。”
语气亲昵而又自然，带着几分落寞与忧伤，说出来的话语也引人遐想联翩。
如此亲昵，守护过去，守护未来。
钟小叶像是没有听懂，思考了一下，用着天真的口吻说道：“那我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而且我还忘记了你，你一定是做得很失职。”
王生想起了那场大火，沉默了很久：“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以我的生命起誓。”
不是那副温柔而又疏离的伪装，语气认真而又庄重。
王生不想再见到躺在病床上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要离去的钟小叶。
许下这样一个沉重的诺言，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下意识的哄骗，王生已经分不清了。
伪装的面具长久地戴在脸上，时间久了，什么是真实他已经分不清了。
钟小叶也没想到王生会以他的生命起誓。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这样才有意思。
“我的妹妹，不需要你这个陪读来守护。”
来的人一身笔直黑色的西装，剑眉微拧，不怒自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双深邃的眼睛幽如深潭，禁欲而又极富压迫感。
钟予安走近病床，看了王生一眼，冷漠而又有些不屑。
王生似乎没有感受到钟予安的不屑，没有任何不喜地说道：“您来了。”
钟小叶没有感受到这二人之间的暗涛汹涌，她看到走进了的钟予安，细细打量了一下，就一个熊抱扑了上去：“予安哥哥，你昨天都不来看我。”
女孩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钟予安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下意识稳稳地接住了女孩。
钟予安把钟小叶从自己的身上拎回到了病床上：“你老实待在这里。”
那语气听着像极了在教训下属的领导，钟小叶有些被吓到了。
她委委屈屈地拉了拉钟予安的袖子：“哥哥，你为什么要凶我。”
女孩的眼睛里面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钟予安却毫不留情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他看着钟小叶皱了皱眉。
见哥哥真的不理他，钟小叶的眼眶红了，她小心翼翼地带着哭腔说：“哥哥别生气，小叶不闹了，哥哥别不要小叶。”
钟予安听到这话，身体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钟小叶的脑袋：“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钟小叶破涕为笑：“嗯，哥哥是世界上对小叶最好的人了。”
有些事情刻骨铭心，让人想忘都忘不了。
哥哥是世界上对妹妹最好的人了，好到会在危险的地方松开妹妹的手。
这一次，妹妹也想让你尝一下被最信任的人丢下的感觉呢。
钟予安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眼神也不易察觉地柔和了几分。
有些事情忘记了也好。
这是上天在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吗？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再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钟小叶的眼睛中闪着光：“那哥哥明天回来看我吗？昨天哥哥都没来。”
漂亮的眼睛中像是装满了星辰，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里面满是期待。
钟予安点了点头：“我明天回来的，哥哥答应你。”
钟小叶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容，像是偷偷吃到糖的小孩。
骗人的人可是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