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罗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虞向晚像是块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破布，整个儿一副精疲力尽生无可恋的模样。
看着就像是被生活榨尽了最后一滴血泪，连扯起眼皮看她都跟脑子被砸烂的丧尸一样。
罗岚：……
“我出去了5个小时，这世界又发生了什么？”罗岚觉得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岚姐，呜呜呜，岚姐……”虞向晚抹着泪爬了过来。
罗岚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向宫山月。
宫山月：“段位不高还挑衅别人而已。”
“不就捏他脸让他叫了声姐姐吗？我下次不了还不成吗？”虞向晚哭诉，“能不要数叶子了吗？岚姐你跟辛小齐说说，我数清楚有多少种植物就好了，每个区域有多少我都数，成吗？不要再让我数叶子了，呜呜呜呜……”
辛小齐拿着个本子，翻开的一页上面画了个像是区域布局图之类的平面图，横横竖竖方方正正的，闻言“哼”了一声：“晚上就先休息，其他明天再说。”
虞向晚掬着躬连连致谢：“诶诶，谢谢齐老板，谢谢齐老板，我去看珍珠了。”
“你等等！”罗岚连忙拉住她，“我说完事再走。”
虞向晚泪眼汪汪地看着罗岚，无声地催促着。
罗岚捂了捂脸，才正色道：“我没到公寓拿枪，那栋楼都塌了，相比那里，我们这个小区算好的了，被较大陨石整个砸中的，就两三栋房子。现在外面非常乱，到处都在随意枪杀别人，抢土抢晶体。”
罗岚从衣服后摆拿出3把枪，又拉开口袋拉链，掏出3颗透明晶体，1颗绿色晶体，和1颗橙色晶体放到了桌子上。
绿色和橙色的晶体黄豆大小，透明的晶体还要再大上一些。
辛小齐和虞向晚惊讶地看着她。
“黑吃黑，”罗岚神色漠然，“一个抢了晶体还杀人，一个抢了晶体杀了男人还强·暴女人，都被我干掉了。”
罗岚手指微微蜷缩了下，继续说：“问到了一些信息，以中心公园为中心辐射到周边，现在主要有三股势力。”
“一个是胡刚，一个是个光头叫吴宏光，一个以前是个警察叫何展鹏，三家势力差不多，底下一两百人，枪支不少，还在不断地吸纳人员。”
“三家都以实验学校为据点，实验学校受灾比较轻，又有大面积的防空地下室，他们分割了几栋楼，划分了周遭势力范围，各自为王。”
“我们小区是胡刚的地盘。”
“另外，晶体方面，第一次服用晶体，都会异常痛苦时间也长，但是之后再吃，时间就会大幅减半，不管是透明的，还是其他颜色的都是这样。”
“第一次服用晶体就爆体而亡的，不在少数，但是更多的人都活了下来，现在的晶体就是抢手货，硬通货，尤其是有颜色的晶体。”
“就像我们猜测的，晶体不仅是食物，也可以觉醒异能，但不是每个吃了有颜色的晶体，都能觉醒异能。”
“异能不是吃一次晶体就一劳永逸永久持有的，要靠不断吞服相应的晶体来维持，补充和壮大，或者说，颜色晶体就是异能的能源，要像加油一样，空了就要加，不然车子就跑不动。”
“晶体还有一个作用，可以自愈，透明晶体就像宫山说的，只能恢复表面伤痕，有颜色的晶体较重的内伤都可以恢复。但是你修复伤势用掉越多的能量，剩下的就越少。”
辛小齐略一琢磨：“就像打游戏的红蓝条，我们现在也有两条，红的生命量，蓝的法术条，异能就是技能，哪个少了都不能自己恢复，都要吃晶体补充。”
“透明的晶体只能补血量，有颜色的可以双补，只要你有蓝条。”
“很形象！通俗易懂！是的，就是这样，小齐形容得非常好！”罗岚拍了拍辛小齐的脑袋不留余力地夸赞，然后侧过脸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游戏没少玩啊，小学生，嗯？”
辛小齐默默往后挪了挪：……
“啊，姐姐，我到睡觉时间了，你们聊，明天见。”
“跑什么？才几点睡什么睡？”罗岚扯住他的衣服，把他又提拎了回来。
“你上次说你是小学二年级，对吧？回头我们会帮你找齐各年级课本的，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自学得很好的，对不对，嗯？姐姐会每天帮你检查功课的。”罗岚笑得很温柔。
辛小齐：……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哈哈哈哈哈。”虞向晚在一边幸灾乐祸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就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大学4年，研究生3年，博士3年，你之前报考了什么专业来着，课本连带练习册我们一定也会都帮你找齐了，这样一来你俩就可以互相监督了，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罗岚说完自己拍了拍手：“真是太完美了！”
辛小齐：……
虞向晚：……天塌了都……她是个才高考完的孩子啊……
“那个，姐姐，我，我去看下珍珠，怎么样了。”虞向晚企图溜走，也被罗岚一把扯住。
“跑什么？”罗岚一手抓一个，“就在这坐着。”
罗岚瘫靠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你们试了可以再从空间里取水果出来吗？”
“不行。”虞向晚摇头。
辛小齐：“估计时间限制是一天一次。
罗岚：“那就等明天可以取水果了，把绿色晶体一起给我哥吃，然后剩下3个，你们一人一个，橙色我看时机再吃。”
三人齐齐回答：“我不用。”
虞向晚：“我是真不用吃的，我可以吃别的东西，储藏室好多吃的，还有珍珠，算时间，再过3个多小时就会有了，不用等到明天。”
罗岚摸了摸她的头：“你的珍珠肯定不是平白出现的，什么东西都不可能不付出就能一直拥有，你也不能寄望于它每天都能产两颗出来，不要有压力，该吃吃该睡睡，听到了吗？”
虞向晚默默地把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也是大人的话咽了下去。
大人是要顶在前面保护其他人的，就像岚姐他们这样，她确实，还不是。
“那就宫山和小齐一人一颗，等水果一起吃，还有一颗先放着，看看柳也的情况，小虞的先欠着。”
罗岚拍了拍两个小孩的后背：“我们很快就会实现晶体自由的，到时候让你们挑着吃，换着花样吃。”
“行了，要睡去睡吧，小虞你去把储藏室收拾一下，东西先收起来，我们把房间那张沙发搬过去给你，你要回来睡就睡我旁边。”
“罗岚，”宫山月抬眼注视着罗岚，“去换身衣服，然后睡觉。这里我看着。”
罗岚看了宫山月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站起来转过身，边走边抬手挥摆了一下。
回到房间，关上门，没有开灯，罗岚静静地瘫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右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低声呢喃：“3个了……”
一定有别的方式，不用黑吃黑，不用杀人不用抢，一定有的……
罗岚靠着墙滑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一定有的……
虞向晚回到储藏室，趴在地上，静静地盯着玻璃汤锅里的蚌壳看。
她想家了，以前的家，没有陨石雨之前的世界。
岚姐刚状态那么不对大家都看出来了，就她自己，还装着……
是因为杀人了吗？接二连三……还是因为外面这个糟透乱透了的世界。
她不喜欢看见岚姐这幅模样，不想再看着大家为了生存这么痛苦，她厌恶现在这个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烂透了，那他们就重新建立一个好的！一个新的世界！
虞向晚握紧自己的拳头，给自己鼓劲了一番，然后又丧丧地放下了。
她现在还只是个“小孩”。
虞向晚再次握紧拳头，松开后拿起了珍珠，拿起本子和笔，开始数里头的植物，数棵数，一棵一棵数，来回数，数完一个区域，换一个区域……
觉得自己无能的时候，心里焦虑烦乱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些自己能做的事情，总有自己能做的事，哪怕是喝喝水，睡一觉，慢慢地，慢慢地努力，自己也总能做很多事的！
只是……
3个小时后，虞向晚看着锅里蚌壳上孤零零的一颗珍珠，还是烦躁地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是因为她多加了血吗？她就是昨天滴一滴，今天滴一大滴而已啊。
啊啊啊啊啊啊！早知道，啊啊啊啊，气死了！被自己蠢死了……
虞向晚狂躁地一通挥舞完，深呼一口气，拿起珍珠，迅速站了起来，跑向柳也房间。
还是小空间珍珠，子珠，大小和昨天的两颗一样，但是昨天两颗，今天一颗。
宫山月瞧着她手里的珍珠，还有她那蔫巴蔫巴一副快被自己气哭的模样，抬手按住了她耷耷拉拉的脑袋。
“虞向晚，不着急。不要害怕尝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虞向晚低着头，“那个，这次要移棵什么，还是果树吗？吴彪西有比较喜欢吃的水果吗？”
虞向晚一时有点选择困难。
宫山月放下手，双手环胸看向吴彪西：“桃子吧，我爱吃水蜜桃。”
“啊……哦。”虞向晚看看吴彪西又看看宫山月，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懵懵地移了棵水蜜桃，把珍珠交给宫山月后，自己就直接返回储藏室了。
烧水，放蚌壳，加一小撮盐，加一滴血，关火，等待。
所有的步骤和量，极力和第一次的保持一致。
单方面跟蚌壳沟通了一会儿，等她返回柳也的房间，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辛小齐小声描述着，一边“哗哗哗”不断地写写记记的柳也。
以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吴彪西。
虞向晚：？
“没事了，只是睡着了。”罗岚解释说。
罗岚的状态看着好像比刚才好了一些。
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虽然看着好好的，神色也都没什么异样，但是莫名地就让觉得有些悒悒的。
柳也的脸上明显有了血色，瞧见虞向晚，他停下笔，抬起头，朝虞向晚招了招手，辛小齐也阴测测地招了招手，就像招魂似地……
“小虞，来，我有不少细节要跟你再确认一下。”
虞向晚：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