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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催情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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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菱被锁妖索束住不得以仙法而挡,平白挨了这一道,劈得她险些元神涣散。九命猫妖受了这十几下,体内的元丹早已破裂,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

    百花菱知道他起了杀心,竟再无求生的欲望,面露苦涩,已不做挣扎,心里想到若是能死在他手里也是好的。

    猫妖感应到她的一心求死,才惊觉方才欲呈一时口快,竟要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在烈火暴雷活活煎熬中,又不得不开口求道

    “帝尊……若……若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便告诉你……那泥人的下落……”

    司珩闻言收了攻势,暗念咒语,锁妖绳应声松落,猫妖便从百花菱的仙体里抽出,两人双双倒地,奄奄一息。

    “轰轰”百花菱还未来得及喘气,

    片刻间,天雷便将猫妖劈得魂飞魄散,再不留一点痕迹。数千年的道行付之一炬。

    男人的周遭间竟泛着七彩的霞影,身子隐隐透着绛紫色的光。

    “不必了,九命猫妖,以下犯上,言行僭越,冒犯天颜,今受十万天雷以毙之,以儆效尤。”

    “清珩,是你么?”

    这是他的口吻

    从天而降的雷火未有一丝怜香惜玉,硬生生得劈在百花菱的身上,她神色哀怨,嘴角隐隐流下血来。

    司珩背对着美人,语气冰冷道

    “仙子谨言,帝尊的名讳还是不要随意冒犯的好,你要找得人在云霄宝殿,又如何在这里。”

    她又何尝不知,眼前的男人只是他的胎灵,并不算原身,两年后劫满缘尽,自然会三神合一。

    只是她为了他,贪恋红尘私情,违背天规,私下凡间。这桩桩件件的大罪,足以让她脱了仙籍,受生生世世轮回之苦。

    如今没了九命猫妖,以百花一人之力,自然不是司珩的对手。司珩怜她一片痴情,饱受煎熬,动了恻隐之心,不与之为难。又见她泫然欲泣,便温言道

    “仙子又何苦执意强求,世间情爱终不过是烟雨浮云,随风而散。更犯不上为此,赔上千年道行。”

    “那公子难道就没有对奚姑娘用过真心么?”

    你爱她的原因,至始至终就是因为,她是你来这个尘世间必经的情缘么?

    司珩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运法将百花菱,变回了苏府。轻启木门,进了平日里两人的厢房。

    夏染果真仰躺在床上,如同布偶般,早已没有生气呼吸,柔美无暇的脸上,开始出现斑泥。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晕化而开。

    男人的眼里流露出脉脉温情,行至床前,修长的手指抚上夏染的手,低头渡了真气过去。那些泥斑受了仙气,便逐渐消散退去,美人的冰肌玉骨竟也渐渐得显现出来。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气养护着它。

    “你看,她就是为我而生的。”

    男人言语中的自得,在宣誓着自己主权,他的妻子,从来到这个世上的每一天,都要依他而生。他就是她的命。

    百花菱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嫉妒,哀怨道

    “凭什么是她,难不成以我的资质还不如一个泥人么?本仙愿意以千年修行,换这两年情缘,还望公子看在我一片痴心,垂怜成全。”

    男人轻抚袖上的烟尘和泥渍,站了起来。语气冰冷道

    “看来仙子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修仙之术必须要滅情断念,避男女私情,这断情决历经千年,却还是没有让仙子悟出其中的道理。”

    仙帝之所以捏了这泥人来,就是怕这段情劫留下什么孽缘,遗下祸根。这个世上不能再有第二个狐族,也不会有第二个为情所困的帝尊。

    待到情缘散尽,他自会回归帝身,而这个泥人,也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即使如此,我也要拼力一试。”

    百花菱一改方才的颓势,神色凌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掌劈开梨花架上数十个瓷瓶。须臾间,几十道黑色浓烟四处飘散。那些被束缚百年的妖灵怨鬼倾巢而出,狰狞嘶吼,铺天盖地向司珩侵袭而来。

    男人后退几步,设下结界护住床上的泥人,指生雷火,将这些四窜的妖物劈裂。那些鬼物得了血腥之味,竟越发的亢奋,一波波接连不断的侵袭。

    百花菱乘机催动攻势,缤纷的花瓣遮天蔽日而来,化作绳索将司珩包围,司珩一只手劈打着妖物,又腾出另一只手来,抵挡这花阵。他双手操控着雷火,隐隐透出几分应接不暇之势。

    “替本仙杀了床上的女人。”

    百花菱早已双眼赤红,已然入了魔道,数十只妖邪闻言竟一拥疯得往结界扑去,张牙舞爪势要撕碎那泥人。但结界却岿然不动,竟无一丝破裂。

    百花不知其缘由,一怒之下,惟抽出手来,用尽十分气力,朝那结界袭打了三掌。结界受力而破,斗转星移间天昏地暗,破出万丈光芒。

    那些妖邪受其牵连,竟也被误伤得灰飞烟灭了。司珩吐出一口鲜血,应声倒地。五脏六腑精气四散,灵魂涣裂。

    百花菱并没有料道,他竟是以心脉设结界,以护之。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便终身扑了上去,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护进怀里,懊悔道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她以身犯险。

    “我……说……过……她是……”男人继而吐出鲜血,神色黯淡道

    “我……的……她若是死了……我也该走了……”

    他本就是为情劫而生,依她而分裂出帝尊本体,若是她去了,他自不必留恋这凡尘。所以才以命相护。

    “不!你还有两年情劫未完,不要离开,求求你。哪怕一年,或许若你能怜爱我一天也好,求你。”

    求你,不要归位好么

    男人的瞳孔逐渐消散,攀着她的肩头的手无力得滑下,注定是□□凡胎,竟要这么消散了。周身开始冒着紫光。

    百花菱慢慢将他松开,哭干了眼睛,认命般自言自语的哭笑道

    “他要来了。”

    霎时间,时间凝结,万物臣服,花草低垂,七彩斑斓的光晕染大地,四只神龙腾云驾雾而来。一阶绵长的天梯自九重天一落而下。

    那道金色屏障将四周环绕,胸口的断情决催动,撕裂着她的心腹。

    百花菱低头,只能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化做一道紫色的光,随风而散。竟不敢抬头仰望,飘渺的梵音而至,直到那一袭白色羽裳,来到了自己面前。

    “为何不抬头?”

    他的声音空灵虚无,没有喜怒哀乐。

    不过百年未见,竟已相思入骨,胸前的断情决因为她紧促的呼吸而剧烈催动着,撕咬着她的心脉,折磨着她开始昏沉起来。

    那人施法执了片冰叶,剜去她心口的情决,留下伤口,血流不绝。

    百花菱苦笑的捂住不再疼痛的伤口。

    抬头间,仙帝一双清微淡远的紫色眸子里竟生不出一丝温度,带着几分刚刚午寐而起的慵懒困倦,一头玄青的墨发随意披散,长身玉立,鼻间的那颗红痣平添了几分清艳。

    明明是相似得眉眼,却是截然不同的气焰。

    他轻扫一眼床上的夏染,屋里因方才打斗而一片狼籍的摆件桌椅,被天雷穿劈而过的剥落的砖瓦墙面,在他身后一步步得恢复原状。

    百花菱捂着胸口空洞的伤口,却已了然仙帝的圣意。

    低头叩拜道

    “百花菱,私自下凡,催情动念,误伤帝尊胎灵,自请罪罚。”

    那人的衣裾轻舞,金丝滚边的羽仙绸缎泛着光芒,刺得她移不开眼。本欲抬头,双眼一黑,竟再也不得见他天颜。

    “自今日起,百花菱脱仙籍,落界为凡,受轮回之苦,生生世世情思郁结,不得善终。”

    这样也好,就再也不用受情决撕心之苦了。再也不思,再也不念。这样便好。

    “百花菱,叩谢天恩。”

    转眼间那美人便被仙侍押送投胎。

    只是如今该如何是好?

    男人的足边蜷盘着一条金龙,无声得呼啸几声,他紫色的冰眸凝结成了霜,陷入了沉思。

    两年之期未到,另一个他心脉受损,□□尽毁,需要假以时日修养。他在云霄宝殿里虽承接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记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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