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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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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逸尘不是一直有空,偶尔忙起来会两三天见不到人,季长宁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他这比宿舍舒服多了,屋里有个占据小半面墙壁的液晶电视,冰箱永远备有零食水果,空调24小时开着,饿了打一个电话就有人送餐过来,每天都有保洁打扫,他就负责开门监工,他名义上还是沈逸尘的生活助理,但完全没有需要他干的事,沈逸尘不回来的时候他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许哥给他发了工资,是以前的三倍,问他适应的怎么样,他说挺好的,就是再也收不到小费有点可惜。

    许哥失笑,“沈先生一向大方,他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季长宁指的不是金额大小,而是这种被认可工作后获得的额外收入会带给他愉悦感,虽然本质上来说,好像都是在出卖色相。

    长得好看真是会被优待。

    季长宁在心里默默怀念父母,感谢他们给予他一副好皮囊。

    他也没觉得沈逸尘亏待他,沈逸尘在他身上花了很多钱,他又不傻,看得出那些东西价值不菲。

    季长宁把工资放在书包夹层,他坐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看他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上面的字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但他还是仔细看了一遍学校的地址,确保毫无差错。

    他已经提前在网上查好公交路线,并在纸上抄写下来,然后怀着紧张的心情前往学校。

    他现在很有闲,沈逸尘不回来的时候他想回酒吧工作,但许哥还是不同意,说工资照算,就当做是带薪休假,所以他就想去学校看看,到时候开学了能熟悉一下线路。

    以前在酒吧都是上的夜班,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回到宿舍还要洗澡洗衣服,真正到上床休息都快四点钟,生物钟及其混乱,白天基本都是睡过去的,加上他不是正式员工没有休息日,哪还有心思出门游玩,宿友跟他同样在尚景工作,尚景虽然是全天营业,但白天冷清夜晚热闹,所以大多数都得上夜班。

    那段日子季长宁身体都有点熬不住,睡少了晕睡多了也晕,跟了沈逸尘后精神好很多,沈逸尘生活意外的规律,季长宁原本以为他会是那种通宵泡吧的人,结果几乎都在十二点前睡觉,有时候应酬喝多了也不需要自己暖床,伺候他洗澡更衣就能走人。

    难得空闲下来,他想出去走走,沈逸尘也说他要出去晒晒太阳,天天在屋里闷着,皮肤白的发光,看着有些病态。

    大城市的公交站牌都格外的长,连背面都写满了公交路线,马路上车也多,季长宁原本在数有几个站能到,结果一扭头发现车已经来了。

    全程四十分钟,季长宁把书包抱在胸前,眼睛盯着窗外看,好像怎么也看不腻。

    他的书包用了四年了,尼龙材质非常结实,又是纯黑色看不清轮廓,别人只以为他喜欢黑色,总爱买一个色的包,其实书包底下破过一个洞,他自己拿黑色棉线缝上了。

    他以为下车后得找人问路,结果学校就在眼前,校门很气派,季长宁昂头看了好一会,有点儿激动。

    艳阳高照,季长宁的后背都要湿透了,他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的倚在一面墙上看着,现在还是暑假时间,他见到不少年轻男女结伴而行,说说笑笑,然后进了校门,他猜测那些是他的师兄师姐,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进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

    季长宁呼出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在校门处张望了一下,保安注意到他,问他来做什么,知道他是新生后很热情:“可以进来的,不拦人,来看看吧。”

    季长宁道谢,却始终没有踏进校园,“等正式开学的时候再进去。”

    保安奇怪的看他,他没有再多解释,朝他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在他心里大学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但现在的他很糟糕,他不想以现在的身份进去。

    他会断的一干二净的,虽然他还没想好要具体怎么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季长宁回去的时候像只落水的小狗,垂头丧气。

    晚上见到沈逸尘时他一直在做心理建设,时不时就望他一眼,想鼓起勇气说我以后都不要跟你睡了,咱俩掰了吧。

    沈逸尘也奇怪他今天的反常,以往季长宁都会在客厅看电视,或者看小说,书房里有个巨大的书柜,其中有不少通俗小说,季长宁几乎一天就能看完一本,最爱的是武侠小说。

    沈逸尘:“今天不看电视了?”

    哪有心情,季长宁心中烦躁,低声说看腻了。

    沈逸尘猜他可能是太无聊,“那你要不要打游戏,你喜欢打游戏吗?”他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想起自己在季长宁这个年纪对这些很感兴趣。

    他把季长宁按在老板椅上,自己站着,伏下身鼓捣电脑,他们靠的很近,季长宁像是在他怀里。“笔记本可能带不动大型网游,明天给你弄台新的。”

    季长宁有点惊讶,“你平时还玩游戏啊。”

    完全看不出来,他以为沈逸尘平时消遣会是听音乐会、歌剧之类,很优雅很高端的。

    “前两年在国外读书时玩过,现在很少玩了。”

    季长宁更惊讶了,“你还读书?”

    沈逸尘动作一顿,难不成我是个文盲?

    季长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很成熟,对,成熟,是个成熟的大人,以为你早就念完书了。”

    沈逸尘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我看起来年龄很大?”

    “没有啊,很年轻。”季长宁没什么底气地说,他知道沈逸尘是公司老总,理所当然以为他三十起步,以前还纳闷沈逸尘吃的什么保养这么好,可能是有钱人平时没烦恼所以连皱纹都不长吧,没想到他是真的年轻。

    青年才俊听多了,沈逸尘还是头一回被人以为是中年大叔,他真有点被气着了,挽起袖子作势要打他屁股,季长宁就躲,两人扭打在一起,没一会就滚到床上去了。

    沈逸尘抱着他温存的时候,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求学经历,季长宁肃然起敬,居然还是国外名校硕士毕业,那所学校的大名连他这种土包子都听说过,他好奇心起了,向沈逸尘打听大学生活,沈逸尘做完心情好,便挑了几件趣事告诉他。

    于是季长宁又把正事忘了。

    季长宁从来没玩过网游,他只在上电脑课时玩警察捉小偷的追赶类打字游戏,家里是有一台电脑的,但放在季朝生的房里,他们俩相处不太融洽,季长宁成绩好婶婶就想他帮季朝生补习,季朝生本来就嫌弃这个堂哥,来这么一出后就更讨厌了,觉得他鄙视自己的成绩。

    季长宁从不去招惹他,自然也不会进他的房间,如果有需要用电脑的话他会去附近的黑网吧,两块钱一小时,足够了。

    季朝生高中时沉迷梦幻西游,但他不会拿家里的电脑玩游戏,要是被婶婶知道得骂死,季长宁知道他有时候甚至会逃课去网吧打游戏,每当婶婶问起季朝生去哪了,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说没看见。

    季长宁那时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游戏难道比念书还重要吗?

    不过他现在理解了,游戏真好玩!

    短短几天,季长宁沉迷网游。

    沈逸尘原本还觉得没事,玩心重很正常,但听到季长宁用愉悦的语气说想把电脑搬回宿舍,他挺不高兴的。

    虽然是他教他玩的游戏,虽然电脑也是他买的,但他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这么没自控力。

    有时候他还要等季长宁,季长宁说:“你等我打完这把。”

    明明以前那么听话的一个人,沈逸尘觉得再这样下去季长宁要被他养废了,虽然哪怕十个季长宁他也养得起,但他觉得人还这么年轻,不该这样懒散。

    过了会,季长宁脸红扑扑的跑回卧室,是刚才打游戏时激动的脸红,他爬上床,跪坐在沈逸尘旁边,温顺地看着他,说:“我好了。”

    沈逸尘表情难得的正经,不带一点笑意,季长宁心里咯噔了一下,“怎、怎么了。”

    “游戏好玩吗?”沈逸尘问他。

    好玩。季长宁才不会老实说,他知道沈逸尘这是不高兴了,不就耽误了一点时间至于这么小气吗,他以前次次都等他好久。

    “还好吧。”季长宁服软了,“我下次不玩了。”

    沈逸尘表情松动了一些,把季长宁拉到怀里亲吻,季长宁现在终于有长进了,学会了回应,直到舌尖微微发麻,他松开了季长宁。

    季长宁抬起头看他,眼神有些迷离,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沈逸尘有些不舍地摸他的脸,“我有个朋友最近要拍一部电影,有个角色很适合你,带你去试镜好不好?”

    说是试镜,其实他开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那部电影他是最大的投资商。

    季长宁懵圈,这什么情况,“啊?”

    “你想当明星吗,我包你大红大紫。”沈逸尘的口吻仿佛在说你明早想吃什么,是一件轻易就能做到的事。

    季长宁清醒了点,很莫名其妙的,“我不想当明星。”

    “那你想做什么?”沈逸尘耐着性子问他,他思来想去觉得这条路还挺适合季长宁的,长得好看事半功倍,说实话他也不太愿意让自己的人抛头露面,但总比季长宁天天在家打游戏好。

    “我想读书。”季长宁不假思索地说。

    沈逸尘心里震了一下,他没想到能从季长宁嘴里听到这么正气凛然的话,他缓缓说:“读书好啊,很好。”

    季长宁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但他只是嗯了一声,他也觉得读书挺好的。

    沈逸尘很欣慰季长宁有这种觉悟,“那我找老师专门给你补习,再找个高中接收你的档案,你想过学文科还是理科?”

    季长宁大吃一惊,“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我不读高中,我好不容易才高考完。”谁要再念多一次高三,嫌命长吗?

    刚听季长宁拒绝沈逸尘是很不满意的,怎么这么不能吃苦,听到后面,他打断季长宁的说话,“高考?”

    “我下个月就开学了!”季长宁大声嚷嚷。

    沈逸尘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考上哪所学校了?”

    “z大。”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屋里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z大在他们省里很有名气,沈家的企业每年都会去z大做宣讲会。

    季长宁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他,“你说话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考不上。”说到后面都有点生气。

    沈逸尘很谨慎:“只能说很意外。”

    他没有专门调查过季长宁的身世,以为他早早辍学来尚景打工,而且季长宁平时也没表现的多机灵,反而是有点呆。

    “哎!”季长宁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是他十八年人生中少有的高光点,不允许别人质疑他!

    “好好好,我信,你别激动。”

    听起来更像是在敷衍他,季长宁很憋屈:“我真的考上了,我还有录取通知书。”

    沈逸尘便问他能给他看看吗,季长宁说放在宿舍了。

    “那就去你宿舍。”说起来,沈逸尘还没见过那个季长宁不舍得挪窝的地长什么样。

    员工宿舍其实离尚景很近,从员工通道走出去,再经过一条十几米的小巷就到了,但好像隔了一个世界,尚景灯火通明,小巷却让人感觉阴森,路灯也不大亮。

    季长宁走在前头,沈逸尘见他脚步很轻快,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丝毫不被环境影响。

    宿舍楼连电梯都没有,两人爬楼梯上了五楼,在509号停下,季长宁轻车熟路地掏出钥匙,打开门后里面一片漆黑,还有股闷热的气流扑面而来。

    “啪”,季长宁往墙上一拍,灯开了,“有点闷,要开窗通一下风。”

    沈逸尘站在门口看他跑来跑去,瞬间皱起了眉头,里面是水泥地板,上床下铺,过道窄的难以两人并行。

    季长宁觉得这宿舍条件好,自然是跟他在电子厂时候的宿舍相比,那个才是真恐怖,没有独浴没有厕所,单纯腾一块地让你有地方睡觉而已。

    现在这个宿舍他已经很满意了,还有一个小阳台可以晾晒衣服。

    但宿友们似乎都不喜欢在这住,连陈安最近都很少回来了,据说交了新男朋友在外边同居,这对季长宁来说是好事,没有宿友会打扰他。

    季长宁指着一张右手边,“诺,这张是我的床。”他是下铺,不用爬上爬下很方便的。

    那张床连个床垫都没有,就铺了张竹席在木板上面,床上有个枕头,一张薄被,角落里放了个黑色书包,还有一个风扇夹在护栏上。

    季长宁跪在床板上,脚悬在外面,把手伸进书包摸索,在熟悉的位置把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

    “嘿!给你看。”他的语气很炫耀。

    沈逸尘的心沉了沉,他很难想象季长宁会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那么娇气的一个人,一点点痛都要哇哇大叫。

    他接过录取通知书一眼就看见那个醒目的校徽,他在季长宁的床上坐下,这宿舍本来也没凳子可以让他坐,翻了翻,他注意到录取通知书的边角已经卷起来,季长宁平时肯定没少拿出来看。

    “我真的没骗你。”季长宁跟他排排坐,凑过来低着头看他的宝贝通知书。

    沈逸尘看着季长宁素白的侧脸,他的唇角还微微勾起,像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纯真少年。

    沈逸尘心软下来,他揉了揉季长宁的脑袋,“你个傻瓜。”

    很多事情只要跟他说,他都能给他的。

    这时候的沈逸尘洋溢着……嗯……温情柔意,像个和气的长辈。

    季长宁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他用手指摩挲那张很熟悉的铜版纸,轻声道:“要是开学了我要去上课的。”

    “不然呢?”不上课难不成要逃课。

    季长宁揪着竹席边角的塑料纤维,有点儿紧张,“到时候我就不来尚景了。”

    “好。”沈逸尘说的干脆。

    季长宁很意外沈逸尘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他胡乱地点头,眼睛望去别的地方,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现在已是深夜,窗外黑漆漆的。

    季长宁说:“已经很晚了,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我就在这边休息。”

    这能休息好?沈逸尘按了按坚硬的床板,光是坐着都嫌不舒服,“睡得着吗,这么小的床。”

    “可以啊,两米的床,比我长。”季长宁比划了一下,买席子时专门量过的,据说跟大学宿舍的尺寸一模一样。

    沈逸尘打量他那张床,在心里测量它的长和宽。

    季长宁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想做?”

    沈逸尘没想到这方面,他疑惑季长宁的脑瓜子装了什么,跟他在一起除了黄色别无他他物吗,但他嘴上说的是:“好,做。”

    其实季长宁是习惯成自然,宿舍隔音不好,几乎每天他都能听到其他宿舍欢爱的动静,很少见的宿友带过对象回来,旁若无人的亲热,一开始他还尴尬的想挠墙,后来就当助眠音乐了。

    因为大家都很无所谓,他就怀疑是自己的问题,渐渐的接受宿舍就是用来睡觉的设定,自己睡或者跟别人一起睡。

    季长宁坐着没动,有点不乐意,小声嘀咕:“可是这张床跪着会很痛……”

    他刚才只是跪着翻了一会书包,膝盖都有点麻了。

    沈逸尘定定地看他几眼,说要做的是你,说不做也是你,

    “那就换个姿势”。”

    “我的床也很小。”季长宁又补了一句,这时候他倒承认床很简陋了。

    沈逸尘眉毛一挑,话都让你说完了,他拍了拍大腿,“过来。”

    季长宁脸有点泛红,他慢慢挪过去,跟沈逸尘接吻的时候他还在想,说好了开学就走的,所以现在疯狂一下也没关系吧,反正都做过那么多回了。

    宿舍门从外边打开,三个人都愣了愣,陈安嘲讽的话都在喉咙里酝酿了,哇没想到你饥不择食直接在宿舍搞起来,等他看见季长宁的姘头时脸色一变,他迅速退出去,“对不起,打扰了。”

    宿舍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季长宁整个人都呆了,接着脸爆红,连脖子都红了,“我,他,我、我以为他不会回来的。”

    沈逸尘比他淡定得多,慌什么,衣服都没脱呢。

    季长宁的上衣被他撩到胸口位置,他赶紧拉下去,又急急忙忙从沈逸尘怀里挣脱出来,动作太急砰的撞到上面床的木板,他痛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别动,我看看。”沈逸尘很无奈,扒开他的头发看情况,还好只是头皮红了,没出血。

    季长宁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现在逃离地球还来得及吗?

    沈逸尘看着他笑,“怎么办,被人撞见了,以后还怎么住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季长宁抱头蹲下,你快别说了啊,他已经能想象陈安那张破嘴说的烂话。

    “搬去我那住吧。”沈逸尘说,他望了一下四周,“你有要带的东西吗,算了,你直接过去住就行,那里什么都齐全。”

    “你好浪费哦。”

    “那你收拾吧。”

    “我又没答应。”

    “你不是天天在那打游戏吗,两边跑你也不嫌累。”

    “不累!”

    沈逸尘踢了一下他的鞋子,季长宁终于从膝盖上抬起头,一脸不自在,他看着沈逸尘伸出的手,慢吞吞地握上去,沈逸尘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了。

    “我又不常住,你别扭什么呢。”

    “没别扭啊……”

    也许是跟沈逸尘说明了开学的事,季长宁不再那么不安,他跑回宿舍是为了提醒自己,这才是他该有的生活,沈逸尘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该沉迷进去。

    他以前是个好学生,不打架不早恋不抽烟不打游戏,在那个环境中是朵奇葩,简直出淤泥而不染,人人夸他懂事,但他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会被引诱,会动摇。

    他读书时很羡慕那些情侣,他也想谈跟人牵手,趁没人的时候亲个嘴,

    他也很羡慕季朝生可以随意逃课,跟人有矛盾了直接爆发出来,约好放学打一架。

    他也偷偷去小卖铺买过一包烟,每当心情不好他就在无人的楼顶学着抽,他不敢让别人看见。他还记得那包烟很呛,味道也很难吃,毕竟廉价的只值五块钱,但他抽完了,从此他学会了抽烟。

    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他对自己没有自信心,想不做坏事那就从根源上掐断,碰都不要碰。

    事实证明他真的很没用,如果他高中时就开始打游戏,大概会成为一个网瘾少年,考上z大属于痴人做梦。

    他不想接受沈逸尘对他的好,但他也没舍得拒绝,所以用逃回宿舍的方式来自欺欺人。

    “我下个月就开学了。”他又说了一遍,不知道说给沈逸尘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沈逸尘说我知道了,你真厉害,到时候送你一份开学礼物。

    季长宁咧嘴笑了一下,很傻。

    沈逸尘又问:“你考虑好了没有?”

    “好呀。”季长宁听见自己说。

    他想他心里可能住着一只野兽,很任性的,想到处瞎跑。

    没关系,反正开学后就结束了,他再任性一个月应该无所谓吧。

    季长宁要收拾东西,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宿舍里转,看看这看看那,沈逸尘等了他一会,见他太过磨磨蹭蹭,就问:“要不要我帮忙?”

    季长宁也不客气,“那你帮我收一下衣服吧,阳台上都是我的。”

    说是阳台,也就两平左右的面积,楼间距很窄,基本晒不到太阳,好在天气热,没风都能自然干。

    沈逸尘帮他把衣服收下来,都是他之前买的,皱巴巴看起来像地摊货。季长宁穿前都要把它拉扯平,他平时洗衣服很随意的,回到宿舍先脱衣服,放进盆里加水加洗衣粉泡它半小时,洗完澡时间也到了,用手搓一搓,过两遍水,拧干,然后挂上去晒。

    连袜子都起毛球了,沈逸尘觉得可怜又好笑,他问季长宁:“你的钱花哪里去了?”

    “啊?”季长宁在里面应他,“我在攒学费啊。”

    其实季长宁没什么东西要带的,都是些生活用品,收拾完后他背着个书包,一手拎着红桶,没了。

    沈逸尘开始头疼,“这些东西不要了吧,我给你买新的。”

    季长宁的书包鼓鼓的,因为他把衣服全塞进去了。红桶里有衣架,有枕头,还有卷起来的竹席,他看起来像是要去工地搬砖。

    “我还打算到时候开学拿去学校用呢。”

    沈逸尘面无表情,“哦,那你带着吧。”

    季长宁出了门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丢人,后悔了,沈逸尘说没事,他们回去时绕路去了停车场,那里有专用电梯直达房间,没人能看见他这副衰样。

    回去后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季长宁欢呼着说他永远喜欢空调,然后跑去浴室冲澡了。

    沈逸尘感觉到有事情脱离他的控制,他大概误解了些东西,季长宁是别人送过来的,他便以为是尚景的人。

    他还未理清头绪,季长宁已经洗完澡出来,穿了一件很宽大的衬衫,衣摆遮过臀部,下半身光溜溜的,他快速跑回卧室,一边催促他快点去洗。

    沈逸尘从不庸人自扰,事已至此,没必要纠结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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