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楼的水
崔皓。
蒋怀遇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走吧，送你回家。”蒋怀遇揉了揉她的头。
年溪用力的点了点头。“小蒋同学，那我们走吧。”
蒋怀遇在那个路口和她分开后，并没有回家。转身走上了另一条路。到达烧烤铺的时候，周辉调侃道：
“哟！这几天去干吗了？每次来都是满脸笑容？”
蒋怀遇红着脸笑了笑。“周哥，您别取笑我了。”
“还害羞，哈哈哈哈。”整个烧烤铺都回荡着周辉爽朗的笑声。
临近期中考试，最近班上的学习氛围很紧张，下课的时候，也都是在认真的复习。
蒋怀遇找了一本书，在上面写了一个名字。拿着这本书去了理科一班。他叫了一个正准备出来的男生。
“同学，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崔皓吗？”
崔皓被叫出来的时候，一脸莫名。什么人找他？
当他看见了站在门口旁边的男生，心中一阵莫名的情绪闪过。
“崔同学，我捡到了你的书。”蒋怀遇将那本书递给他。
崔皓翻了翻里面的页面。“啊？这不是我的书。”
讲的是治疗精神病的方法和存在的现象。
他没有这本书啊！而且上面的名字也不是他写的。
蒋怀遇接过那本书，抱歉道：“实在抱歉，我以为这是你的书，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崔皓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
蒋怀遇回到座位上，将写有“崔皓”的那页撕掉了。
崔皓，真是好的很。
当晚，烧烤铺。
崔皓跟几个小伙伴一起出来玩，听说这里有家烧烤做的很不错，在朋友的起哄下，他请了朋友来这里吃烧烤。
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叽叽喳喳的在桌子上说个不停。
店里的小胖赶紧上前递上了菜单，崔皓大手一挥，点了许多东西。扭头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对方带着口罩，看的不是很清楚。他摇了摇头。
怎么对一个男生这么执着了。那个男生怎么可能来这里打工？
蒋怀遇看见熟悉的人，在口罩下莫名的笑了笑。继续串着食材，却在小胖准备上菜的时候，先一步将盘子端在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你休息一下。我去送。”
崔皓还没怎么开始，已经有几个人喝高了。蒋怀遇将一大盘子的烧烤端到桌子上。
“慢用。”
看样子，是喝了酒来的。
酒过n巡，崔皓那桌已经醉倒了几个，他叫来了结账。和这些朋友说了再见后，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见他离开，蒋怀遇跟周哥说了句：“周哥，请十五分钟的假。”
周辉以为他三急，便准了。
蒋怀遇一路跟在崔皓的身后，见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小巷子里，轻笑出声：蠢货，自投罗网。
崔皓现在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不敢回家，父母不让他喝酒。他感觉脚下的路一直在晃，看不清楚。
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头上。接着，有人对他拳打脚踢，那人的力气贼大，他疼的都喊不出声。接着，那人重重的往他眼上揍了两拳，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蒋怀遇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男生，连呜咽声都很小了。他痛快的呼出两口气。地上的人突然不动弹了，他也不急。小时候挨了那么多的打，总是有点用。不愧是富家子弟，居然疼晕了。
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脚。
蒋怀遇掐着时间，回了烧烤铺。
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
第二天。
年溪到学校的时候，见班上的同学都一脸兴奋的议论着什么。她看了蒋怀遇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不解。她问了向清舒，见她一脸高兴八卦的样子。
“舒舒，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向清舒将她拉近，悄悄的说：
“听说一班那个崔皓昨晚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是那个好心人干的。今天早上还顶着两个熊猫眼来上课的，啧啧啧，活该！”
听说崔皓被揍了，年溪的开心挂到了脸上。她赶紧回到蒋怀遇的身边，跟他说了这个好消息。
见她这么开心，蒋怀遇也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
“对啊对啊，可真是个好人呐！”
好人本好，正站在她的面前。
下午放学。
崔皓一放学，就赶紧钻进了等候在校门旁的车里。刚坐好，一个妇人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脸，心疼的说；
“皓皓啊！好点了吗？还疼吗？”
崔皓往后躲着女人的手，应付道：
“好多了。”
妇人看着待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丈夫，气急败坏的骂道：“连打儿子的人你都找不到，你还能干什么？”
男人低着头不说话，崔皓看着这一幕，十分头疼。他问：
“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女人恶狠狠的咒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爹娘都死了吗？”
车上都是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期中考试当天。
年溪跟蒋怀遇并不在一个地方考试。她在四楼，小蒋同学在一楼。将顺序都打乱。
上午考完语文后，蒋怀遇拿着水杯去接水。却不知怎么的，居然上到了四楼。
他在接水处看到了正在跟人讨论题的年溪，状似无意的走到她旁边那个机器那儿，咳嗽了一声。年溪回头一看，见是他，惊喜的说：
“你怎么在这儿？”
蒋怀遇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我来这儿接水。”同年溪简单说了几句后，他心满意足的下了楼。回到考场。
同班的一个男生见他回来，手里还拿着水杯，问道：
“蒋同学，一楼的水热吗？”
蒋怀遇抱歉的说：“没去一楼，去的四楼。”
“四楼的水热吗？”
“抱歉，我接的凉水。”
男生：……
期中考试考了三天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现在进入了讨论时间。
年溪和蒋怀遇对了对数学，惊喜的发现她的选择题居然对了六个，这就是三十分了。她激动的抓着蒋怀遇的胳膊。
“啊啊啊，小蒋，我的数学终于不是三十分了！”
蒋怀遇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这么久的努力，终于看到了变化。
“真棒，再接再厉！”
年溪重重的点点头，眼里带笑：“我会的，谢谢小蒋同学。”
最后，数学成绩出来，她居然考了六十。年溪看了眼成绩，眼眶都红了。她真的进步了。
对于她的进步，周伯庸也感到很惊讶。上课表扬了几个进步的学生和前三的学生。
数学课下课后，年溪在整理上课讲的题。
突然听到班上的体育委员说，下周五要举行运动会，问一下有没有要报名参加的。
年溪一听说参加体育比赛，一个健步就冲到了体育委员的身边。
“我我我，我要参加八百米。”
体委看着她积极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年溪，每次都是你参加八百米，又没人跟你抢，你不用那么着急。”
其他的比赛项目都有人报，只有八百米，每次都只有她一个人报名。
年溪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体育比赛，高一秋季运动会的时候，八百米没人报，体委一度为难，她那次跟向清舒打赌打输了，就报名了八百米。最后拿了个三等奖。
莫名的从长跑中得到了乐趣，此后的每一次，她都会参加。
下周五运动会，时间确实安排的很好。
时间转瞬即逝。
周五。
运动会当天。
数学课是上午第一节，还是能上得了课的，周伯庸看着下面的学生大多心不在焉的。他倒是忘了今天是运动会！讲太难的题估计也听不进去了。
年溪上课时朝蒋怀遇递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小蒋，我要参加八百米。你会给我加油吗？】
蒋怀遇落笔铿锵有力，回答她。
【我会。】
他们因为高三了，运动会不再强制参加了。年溪还以为他不会参加，有了这句话，她也放心了。
今天的运动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第一节一下课。各班便有序的前往操场。开幕式的表演，引起的喊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今天的太阳很大，年溪光站了一会，额头就开始冒汗。也不敢太用力的擦，她的防晒可不能被擦掉了。
年溪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下正在比赛的短跑，竞争很激烈。她有些慌，往年的参加跑步比赛的体育生不多，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隐藏的大佬纷纷报名。
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奖。
距离八百米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年溪站在入口处，边戴护具，边远眺。
小蒋同学怎么还没有来？
再不来，她就要入场了。
蒋怀遇一路从教学楼跑着过来的，刚刚一个不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向他请教数学题，一个接一个的问。他的本意是快点讲完，还要去给年溪加油。结果，那个学生的问题像是一直问不完，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他直接拒绝了那个同学，跑着赶了过来。
年溪看着他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还来不及开口。
喇叭里就开始播报。
“女子八百米参赛选手请迅速到起点做准备。”
蒋怀遇见她正在戴护具，戴的有些不顺利，为了节省时间，从她手里接过护膝，蹲下帮她戴上。
刚刚跑的有点快了，他缓了一口气，叮嘱道：
“年溪，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年溪低头看着他，眼中莫名的情绪闪过，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
“放心吧！我会的。”
蒋怀遇给她戴好护具后后，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溪，快去吧！我会在一旁给你加油的。”
喇叭里一直在催了，年溪小跑着到了八百米起点的位置。用力朝这边挥了挥手。
蒋怀遇也朝她挥了挥手，无声的说。
年溪，加油。
随着一声模拟的枪响，八个选手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年溪一开始并没有用尽全力跑，保持着中间的位置，八百米是一场持久赛，她将爆发力留在了最后一圈。
慢慢的，八个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但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终于，最后一圈。她开始发力。
蒋怀遇站在班级的位置，耳边就是她们给年溪加油鼓气的声音。
年溪跑到这边的时候，英语老师带着班上的女生，很有气势的给她加油。她属实是被英语老师的热情吓了一跳。
她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和蒋怀遇的目光对上，他无声的说了句。
加油。
年溪低头笑了笑，一定会的。
这是最后一圈了。她已经感觉小腿像是注了铅一样，要迈不开了。她的对手是体育生，她不求获奖，只求不要输的太难看。
她强迫自己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渐渐地，前两圈存下的力气，用在了这个时候，她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第二名就在眼前，她却一直迈不过去那段距离，这次比往常累太多了，年溪咬着牙坚持。提高速度，将步子迈大。
她与第二名的距离越来越小了……
刚跨过终点，她听见了耳旁第二名的播报声，脚下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