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森与海篇（11）
森还记得那次从蓝鲸回来，海让他加他的□□号，结果他自己一直都有他的好友，想想就觉得奇怪。再看看他的网名“林深时不见鹿”和自己的“海蓝时不见鲸”。惊人的相似。添加过好友，却一直都没讲过话，难道只是想让自己知道彼此早就是好友，相似网名这些事实？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用意所在吧，不会是海想告诉他喜欢我吧！臆想到这，森不禁羞红了脸。只是在这样的年纪，我还能带给他些什么呢？如果早一点遇见，我还可以拿出几年青春。现在这样的自己还能带给对方什么呢？不过还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也许在海心里，他一直把自己当做朋友呢！
可是，这些天面对海对自己做出的种种事情，发现自己却有点走不出去了。
在即将下雨的夜晚他点了一只香烟。烟头在微弱光线的房间里忽明忽暗。带有冲击的气体刺激着胸口隐隐的难忍，一瞬的通畅感过去，闷痛延续。他光着脚丫，蜷缩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川流不息的车辆，一排排一簇簇一层层。像《青玉案元夕》中描写的灯元节那样，东风吹散千树繁花，又吹的烟火纷纷，乱落如雨。不是天上的繁星，却美过繁星。在这样的时代，城市不再有黑夜。我们却更难感觉到快乐。
豆大的雨滴开始低落在玻璃窗上，森吐出一口烟雾，“下雨了呢！”
雨势瞬间变得凶猛，没一会，凭窗望出去已是朦胧一片。好美啊！在这样电闪雷鸣的夏夜傍晚，一个人贪婪的享受着这自然的馈赠。有人说，喜欢雨天和黑夜的人都是孤独的。或许是吧！
森把烟头掐灭在精致的烟灰缸里，头搭在膝盖上，侧着脸，呆呆的看着外面这朦胧湿漉的夜晚陷入了1分钟的沉思。
突来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拉回现实。
“这天气谁会来啊？”想到这心里有点发毛。
森喜欢独处，这一室一厅的房子，住了两年了。平时连父母都很少过来。这两年来，来这里的人，寥寥无几。用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
森没有问门外的人是谁，即便是坏人，也要开门。因为他在心情坏掉的情况下，不想说话。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外面凉飕飕的空气夹着泥土的芬芳，海湿漉漉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被浇成这样，快进来。”森语气急促，急忙去屋里面取毛巾。
不一会，森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开始细心帮海擦头发上不断滴下来的水珠。
“我自己来吧。”海语气颤抖。海被森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吓到。
“好，来抬脚，把鞋和袜子脱下来吧，都湿透了。你干什么了，蹚水了吗？”蹲在海旁边的森抬头盯着海的眼睛。
海明显被森的举动惊到了。看着森慢慢脱掉自己的鞋，和被雨水弄脏的白色袜子。心脏里就好像有活物在里面轻轻的顶了一下。有点痛，却又觉得幸福。
“在你家附近散步着，下大雨，就赶紧向你家跑，然后被一个小狗一直追一直追。我怕它咬我，就跑快了点。”
“你可真行，什么奇葩事都会被你撞上，行了行了，赶紧去洗澡吧。一会感冒了。”
看着海慢慢朝洗手间走去时，森边整理海湿漉漉的鞋袜边面带着微笑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啊，来这边散步。”
“我听到了哦。”海没有回头。
“你的鞋袜怎么处理，放到阳台风干吧。”森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可。”
偶尔划过天空形状奇奇怪怪的闪电，还有轰隆的雷声。在这样一个天工之作的奇妙夜晚，森的心情却依旧沉重。再听到卫生间的哗啦哗啦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交融在一起。海的出现奇迹般扭转了这一切。森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森，我衣服都湿了，没衣服穿奥，怎么办？”卫生间传来海的吼叫。
“阿西，那怎么办？。”
“傻吧你！穿你的呗！把你高中穿过得篮球服拿来好了。宽松！”
恩？他怎么知道我高中打篮球，说得好像他见过一样！海在心里想到。
虽然很久没打篮球了，但是那些衣服被好好安放在衣柜的一个角落。这大概是每个喜欢篮球的男生的习惯。打开衣柜，马上就能在众多衣物中找到。看着这高中时穿过无数次的球衣。那些挥汗如雨的热血青春画面在脑海里像电影般过了一遍。那时候就想过，无论将来从事什么工作，哥几个有时间了一定要约球。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聚过。如今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圈子。也都结交了新的朋友。
凡事不要去奢望永远。不管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都有离我们远去的那天。不去贪婪，享受当下拥有的就是最好的维持。
森拿着叠的整齐的白色球衣朝卫生间走去。海不知道这身价格不菲的球衣，森没让任何人碰过。当初也有朋友向他借过，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打开卫生间的门，海正□□的站在浴缸旁。身上的水已经被毛巾擦干，眼巴巴的等着森拿来衣服。
看到这一切森顿时觉得脸有点发烫，“你怎么什么都没穿？”
“你这说得不是废话嘛！”海接过衣服，感觉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内裤呢？”
“哈？内裤？”森此时脸有点烧红了。“我的？你要…穿……我的？”
“我的都湿了怎么穿？搞快点。”
“呃呃呃，不…不好吧。”
“你快点吧你。”海一脸傲娇的表情。
森走出浴室，不禁羞涩起来。他脑补了海穿上自己内裤时的样子，觉得又兴奋又羞耻。他在衣柜里挑了一条自己觉得穿起来比较舒服的一条，在拿出来的时候，还闻了一下味道。确定一下是新洗的并不是自己穿过的。
那天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记忆以来也没下过这么大的雨，雨滴打在窗子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好像无数的石子在敲击玻璃。玻璃上的水在哗哗的流着，屋子好像被浸在了水中。
海穿着森的篮球服出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喊肚子饿。
森并没有在意海刚才说了什么，而是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海，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这身战服穿在别人身上，觉得有点奇怪。
“看什么呢，我说我饿了。”其实海心里知道森在看什么，只是明知故问罢了。
“那我去煮方便面吧，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了。”
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他看着森脸上氤氲开的笑靥开始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家里！他说得是“家里”并不是“我家里”！感觉听起来说得是我们共同的家一样。
“诶！你想什么呢？”两个人开始轮流走神。“可以吗？”森问道。
“啊啊啊，勉强可以吧！”
“还勉强可以！呵呵！”森发出清脆的笑声。是那样特别纯净的笑声。像被夏风拨动的风铃。
这一次，海还是那个，高中时被篮球砸倒的那个男孩。那个他仰慕已久的男孩曾穿着他现在身上的这身战服对他伸出手臂。可是这一次，他不用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卑微的记录着每一次与他的偶遇时刻。他的小世界开始向他敞开一扇门，我可以大声的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喜怒哀乐可以有他来参与。如梦似幻却又真实的存在着。
电磁炉上小铁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咕噜沸腾起来。森依次把调料，蔬菜包，酱包和面饼放入锅里。把事先煎好火山岩肉肠，鸡蛋也放了进去。手撕好的圆生菜准备在关火的时候放进去。他开始幻想森看到这碗面时眼睛里闪着崇拜和满足的光。
开饭时，海的确被这碗面惊讶到了。他开始用筷子挑起面条，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森在暖色的灯光下看着他的脸，压制住心中的雀跃，平静的说道：“慢点吃。”
“你这硬是把方便面做成了高级料理啊。难为了，难为了。”
“还不是因为你！”海脱口而出，又貌似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开始加快吃面的速度，试图快进现在的状况。
“啊？因为我？这么在乎我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海笑的很满足。“这煎蛋也很棒，还是有味的，我平时是不爱吃鸡蛋的。”
海依然低着头大口吃面，脸涨的通红。“神经病啊你。”
已经不知道是谁的提议了，吃完饭后，两个人开始看电影。海把篮球服脱下来叠好放到枕边，只穿着海的内裤靠在床头。房间里的光线来自墙上的led屏和窗外时不时闪过的闪电。森时不时用余光去瞟海穿着的那条内裤。每次看都莫名的从胸口涌出兴奋的感觉。
森点燃了一根烟，他想把今晚的空气和烟草一同吸进肺里，留下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海已经睡着了，森在把海身体放平的时候，嘴唇触碰到了他的鼻尖。身体的某个部位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些反应。海用手摸了摸鼻子，但并没有醒来。海把薄薄的单子盖到森的身上，侧着身子躺下来，他看着海的侧脸，恋恋不舍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