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电饭煲链接能发一下嘛
说是打下手和帮忙，其实只是递一下洗好的菜和盘子。
技术含量约等于0。
甚至反而有点耽误时间。
所以姜来一直想将两人撵出去。
……
饭做好后，李园丢下一句“我去拿我吃饭的家伙”便飞快跑上楼，拿了自己的碗筷下来。
李园用公筷夹了点菜到碗里尝了尝。
没到很惊艳的程度，但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手艺已经很好了。
当然，这个普通人不包括自己。
如果参照对象是自己做的菜，那这已经不能用很好来形容了。
李园觉得，如果自己手艺也这么好，以后应该不用担心失业了，直接盘个店面自己当老板。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做的菜，连老家的阿黄都不愿意吃。
当然，她手艺也没到炸厨房的地步，只不过是菜要么太咸，要么太淡。
李园始终弄不明白适量到底是指多少。
太淡了好办，只要再撒一点盐就行。
太咸了就不行了，那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加水，结果好好的一锅青菜被她炒成了黄菜。
李园的逻辑其实是这样的：咸的话，稀释一下就淡了，所以只要加水就行了……
后来是被揍了一顿才知道，咸了可以放糖。
再后来她就没怎么做过饭了，做饭任务从此就交给了同样留守在老家的堂哥和堂姐。
不是因为不好吃，是她将老家的铁锅给烧坏了。
可能是因为铁锅用了太久，加上她使的力气太大，所以锅才被铲子铲出个窟窿。
然后她被奶奶挥舞着擀面杖追了好几条巷子。
好在最后没追上，自己成功躲过一顿胖揍。
等被爸妈接去了城里读初中，她就很少回去了。初中毕业那年奶奶因病去世，去世前还拉着她的手说，奶奶这下是真的追不上你啦。
李园当时就笑了，说，奶奶你本来就追不上我呀，我跑得可快了。
笑完之后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一直流到锁骨处。就像小时候被追着跑时流下的汗，怎么擦都擦不完。
孩子的记忆总是随着长大在不断向前走，老人的记忆却好像只停留在过去的某一刻。
……
“李园你中秋回家吗？”过靖忽然问。
李园的回忆被按了暂停键，她答道：“回家的。”
过靖这一说，她才想起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中秋了。
中秋有三天假，其中两天是周末。
既然中秋回去，那国庆就不回了。李园这样计划着。
毕竟越到后面，复习任务就越重。
“老家还是城里的家？”
“城里。”老家地已经没了，李园也不想回去了。爷爷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他们一向不喜欢她，就更没回去的必要了。
“车票买了吗？”过靖又问。
“啊，还没。”最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一不小心给忘了。
“我跟老姜开车回去，你坐我们车一起吧。”过靖说。
“好的。”现在应该也抢不到票了。李园道了声谢，打算回去给过靖记一下账。
“不客气，开车的人不是我。”过靖看向姜来的方向示意道，“老姜开车。”
“……”李园夹菜的动作一滞，顿时有些担忧，“我们会不会迷路，然后被困在高速上？”
姜来身体一僵，冷静道：“导航没问题就不会。”看来要研究一下路线了。
李园心道：那回去得记一下路线图了，到时候万一导航坏了，只能靠自己了。
“什么迷路？”过靖摸了摸下巴，“你们这是又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了吗？”
李园不小心吐槽出声：“你知道的话还叫秘密吗？”
“只要我能守住就还是秘密。”过靖举了个例子，“你以前骗我说你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我就帮你保密了。”
李园拧眉沉思许久，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什么秘密？当时我爸确实在很远的地方，谁知道你会那样理解啊。”
“你当时的表情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什么表情？”
“皱着眉头，眼神空洞吧好像。”
“……也许只是因为我肚子疼？”
……
姜来默默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偶尔目光会在李园的脸上多停留一会。
等他们都吃完了，姜来便起身收拾。
过靖放弃了追问，套上手套去洗碗。
李园左看看，右看看，决定将客厅的地拖一下。
谁知她刚拿起拖把，就听过靖笑着说：“这电饭煲……李园你怎么还是这么能吃？”里面干干净净的。
李园凑过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许久才说：“你们这电饭煲……的链接能发我一下吗？”看着比向苇杭那个电饭煲要好洗很多。
过靖沉默了一下。
这时，姜来开口了，他言简意赅道：“能。”
收到链接后，李园回答过靖刚才的问题：“习惯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其实也就两碗，跟以前比并不多，和向苇杭就更不能比了。
主要是现在很多人都不怎么吃主食了，就显得她好像挺能吃。
向苇杭才是真能吃，而且光吃不胖。自己是最近很忙，又吃得少了，才又瘦了些。
姜来将桌面擦干净，走过来接下她手中的拖把，说：“小时候经常干活？”
“嗯。”李园点头，“留守儿童嘛。”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李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跟着姜来到客厅，说：“还是我来吧，光吃饭不干活有点心虚。”
“那你去将碗收进柜子里吧。”姜来说。
“好的。”李园依言去了厨房。
……
等一切收拾完，李园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的作品，便问了出来。
过靖的很好找，他说了配音用的名字李园便搜了出来。
他游戏和动画都配了不少，有些动画自己还看过。有个角色是病娇反派，台词不算多，却让人印象深刻。
李园记得当时听到角色开口，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确实病得不轻。
姜来的则完全不知道。
姜来迟疑了，他有一种公开处刑的感觉。
过靖动作很快，笑眯眯地将姜来的社交平台账号翻了出来。
李园瞄了一眼姜来的表情，心想，不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画吧？比如春天宫廷里的图画、衣衫褴褛的小姐姐……之类的。
那还要看吗？
会不会长针眼？
对方会不会社死？
李园既纠结又好奇地点了进去——
“哦……是物理呀。”还以为会是一些跟作者形象有很大反差的内容，比如她刚才想的那些。
首页置顶的是一套科普漫画集，主要讲一些物理小知识。
工作之余的爱好都和物理有关，看来是真的很喜欢物理。
不过——
李园又凑近了确认一眼，这粉丝量多得有点不科学……现在喜欢物理的人这么多吗？
她往下翻了翻，还看到了不少枪械、战舰等画稿，这些点赞留言都很多。
她默默将姜来的账号记下，准备回去研究一下。
“老姜以前在学校就是物理狂人。”过靖说着，想起了高中，“如果你对物理竞赛有了解，应该听过一中的姜来。”
“……”可惜李园物理不是很好，对竞赛就更没有研究了。她摇头道，“我只参加过数学的，而且成绩不咋地。”
“其实我听过你的名字。”姜来忽然说道，引得过靖和李园同时看向他。
姜来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和李园他们班的认识。
他以前听数学老师幸灾乐祸过地提过，说他朋友遇上了一个缺心眼（对方原话）的学生。虽然成绩不错，但容易被她气出心脏病。其实他们每年都会遇上一些难缠的学生，每年都以为应该是最难缠的了，没想到下一年的总能刷新他们的认知。
姜来也是前段时间才想起来。
“我这么有名吗？”李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嗯。”真相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姜来想。
过靖低头闷笑。他能想到，大概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对了，怎么会想到当老师？”李园有些好奇，听前面的介绍，还以为会从事物理研究。
“就是挺喜欢的。”姜来说。
过靖抬头看了眼姜来，忍着笑揭他的底：“老姜其实很喜欢小孩子，以前打算去教小幼。后来发现对他来说难度有点大，加上一般小朋友都挺怕他，所以只好选了高年级。”
李园瞄了眼姜来的脸，秒懂。
“他还喜欢猫狗，可惜我们太忙，暂时没精力养。”过靖说。
李园忍不住脑补了一下，画面好像也挺和谐的。
“那……”李园又问了一些问题，过靖一一做了解答。
可能是气氛使然，李园第一次主动透露了自己没有把握的事，她说：“我其实也计划当老师的，但没有很好的理由。”不是因为热爱，只是有一天突然想到了，觉得应该挺适合的，就决定去做了。
“有计划就可以，不需要很好的理由。”姜来说。
“也是。”李园将心中的那点不确定抛到脑后。
……
将收尾工作做完，李园便离开了。
离开时，姜来也跟了出来。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姜来才开口：“我喜欢画画，是因为小时候没什么朋友，而画画是少数一个人安安静静就可以完成的事。”
李园默默想，睡觉也可以，而且更简单……
“喜欢物理，是因为觉得物理很有趣。当然也不排除物理是我学得最好的一科这个原因。”
“大学之后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过靖。”
“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李园又想，这是她认识姜来以来，第一次见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好的。”李园用力点头，随后用自己的信息作为交换，“我吃得有一点点多，除了因为干活需要力气，还有打架也需要力气，不然会输。”不过碰上2v1的话，还是输多赢少。
“我学生物，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学得有多好，只是因为老师说【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我相信了。”
“我以前也没什么朋友，就算有，也会很快被我弄丢。”杨梅是唯一一个至今仍愿意继续主动和她保持联系的人。
“我没什么热爱的事物。啊，好像也不是。我小时候非常喜欢收集石头，不过被堂哥给扔了，他说放着占地方。后来我一想，奶奶收拾起来确实挺麻烦的，就不喜欢了。”李园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已经有点向亲近的人告状的意味在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会主动讲这么细。
……
两人之后又说了一些。
最后，姜来忍不住抬起手，虚虚地覆在李园的头顶，几秒之后又移开。
“还好你没压实。”李园长出一口气，仰起脸，一脸认真地说，“不出门的话，我周六一般都不洗头，周日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