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它还蛮真的
“是的，你怎么知道？”罗星贝他们来吃饭，纯属丁筱临时提议。
本人都没预料到的事情，孙韬更不可能知道，除非他监视自己。
“你也在仙臻？”
“嗯，我去卫生间回来时，发现有人跟你很像，没想到还真是你。”孙韬在对面冲她挥挥手。
“就你一个人吗？”罗星贝转身看去。
孙韬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笔挺正装，这样的打扮，只在他跟罗星贝求婚时出现过。
大概今天见的客户比较重要，所以盛装出席，以示尊重。
她不确定孙韬能否离桌太久，没直接邀请他来自己这桌，先试探性问了句要：饭局结束没？
孙韬显然误会了话里的含义：“怎么，不欢迎我过去？”
“我有什么不欢迎的，要来你就来，”罗星贝挂掉电话，继续低头吃饭，只是面上神情，不再似刚才那般悠闲自在。
餐厅音乐好像懂顾客心理一般，由舒缓轻松变成了急促沉闷了起来。
每次皆是如此，吵完架几天不联系，再次见面，孙韬就当无事发生一样。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没有问候，只留罗星贝独自胡思乱想。
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又或者要求对方道歉哄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亦或是被孙韬说成小年轻才有的行为，自己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该学人家小女孩。
“还好吗？”蒋医生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是不是电话那头有急事？”
“没有，等下我未婚夫会过来，可能会打扰到你们。”
蒋医生：“不会，人多热闹。”
丁筱两眼放光：“真好奇，罗医生的对象什么样，我觉得只有蒋医生这样的才配的上你，当然，俩医生谈恋爱很少走到最后，首先你们得解决大夜班这一难题。”
话虽如此，但找个医生对象，更能相互理解彼此工作，从某些方面来说，倒也不算坏。
自从他俩没能统一要孩子计划后，吵架频率直接影响罗星贝自我怀疑的次数。
她是个喜欢从自身找原因的一个人，工作中亦是如此
好在专业知识够丰富，专业过硬，足以支撑旁人的质疑，或是病患们无礼吵闹，而产生崩溃或者觉自我否定。
可是恋爱不同，从小到大罗星贝只交过孙韬一个男朋友，而且一谈就是七八年。
目前感情出现问题，其解决办法，好像除了她让步，以家庭为重外，再没别的更好办法。
罗星贝苦笑，原来男人恋爱时侯说的话，只在当时做数，它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孙韬说过：工作忙没事，我支持你，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曾经那个信誓旦旦的人，再也找不见踪影，只留习惯性消失，并且连搪塞敷衍都懒得做的吵架对象。
“真巧，我在另一桌请客人吃饭，刚好看到贝贝也在，”孙韬三步并作两部走来。
蒋医生跟丁筱起身笑着跟他打招呼，孙韬在罗星贝身边停下：“突然出现，应该没打扰到你们吧？”
“不打扰，罗医生有提前介绍，”蒋医生微笑握手，尽显绅士风范。
旁边丁筱见状收起跳脱性格，秒变沉稳女伴，同他一般待人。
孙韬：“早有耳闻蒋医生大名，见你一面属实不易，上回我客户求贝贝，约你的号给家人办理住院，结果被她当场拒绝。”
“是的，”罗星贝轻抿茶水。
事情都已过去，她并不想过多提及，且蒋医生比较反感旁人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找他。
孙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试图亲自出马，办成此事。
他举起罗星贝的杯子，以茶代酒，敬蒋医生：“咱们今日碰见，说明有缘，你看哪天方便，我约个局，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今天的局不热闹吗？”蒋医生见惯了生意场上的人情世故。
不出意外，孙韬是想着带让他跟客户吃饭，方便对方塞红包，送礼等一套流程下来，贿赂自己。
若是搁在旁人身上，蒋医生定会冷脸果断拒绝，看在罗星贝的面子上，他才笑着婉拒。
“唉，蒋医生不给我面子，”孙韬用胳膊肘捅了捅罗星贝，“贝贝你们关系不错，帮我说两句好话，让蒋医生给个预约号也行。”
罗星贝苦笑，每回都拿她当工具人，上回俩人还因为这事吵架。
自己能帮的事情，她肯定不会推脱，可是现在，心累。
她从旁边拿过一个新的杯子，倒入茶水，以此跟蒋医生赔不是。
孙韬看在眼里，心中不悦，说两句话而已，况且事情若是办成，自然少不了对方的好处。
他拿出手机，让大家稍等片刻：“蒋医生喜欢跟美女喝茶，这好办，我让小陈过来敬你。”
“小陈是谁？”丁筱悄悄问罗星贝。
“应该是秘书。”
罗星贝以前听他提起过，挺漂亮一女孩，据说工作能力不错，很得孙韬赏识，经常被带去应酬。
“蒋医生艳福不浅，”丁筱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满脸坏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吗？”蒋医生面子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情绪。
他也好奇，小陈是如何倾国倾城，以至于让孙韬当着罗星贝的面，都能毫不忌讳地派过来。
“欸，别打，”罗星贝想要拿走孙韬手机，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现在地上有条缝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太丢人了，孙韬明摆着让她出丑。
几乎在挂掉电话同时，小陈就已经到了：“孙总，原来你跑这里躲清闲，害我好找。”
有那么一瞬间，罗星贝仿佛梦回古代，电视剧里的风尘场所，频繁出现诸如此类娇羞埋怨台词。
隔壁桌原本吃饭聊天的客人，大概是听到了，纷纷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一般来‘仙臻’餐厅吃饭的顾客，十个有八个属于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注重生活品质，个性鲜明，对各类事物接受度很高。
小陈有姿色是不假，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很出众。
但她今天妆容很浓，用力过度，卖弄风姿太明显，有点浮夸。
给人一种娱乐场所陪酒的感觉，跟现场低调的氛围感格格不入。
孙韬像是没意识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将自己刚才用的水杯递给小陈，让她坐在蒋医生身边给倒茶。
“蒋医生，这回总该赏脸，给个机会了吧。”
蒋医生沉默不语，他有多种方法还击对方的敌意，但最后都忍住了。
“……”
罗星贝想打人，听听这话，像样吗？人家不给套近乎机会，还有错了？
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拿脚踢了下孙韬。
孙韬：“不行？”
他像是在问罗星贝，又像是在跟蒋医生说话，不过他们都没回应，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孙韬继续，甚至开始咄咄逼人：“那让小陈喝酒，你喝茶。”
“还不行？那让罗星贝陪你，她喝酒，你喝茶。”
“……”
如果此刻罗星贝手中有缝合针，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把孙韬的嘴给缝上：“你今天抽什么疯！”
孙韬嗤笑：“恼羞成怒？”
“我有什么可恼羞成怒的，你心里不爽，我都知道。”
现场气氛像是埋了颗定制炸/弹，沉闷的令人窒息。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是所有人都不曾想象到的场景。
小陈感觉到不妙，饭桌上她经常活跃气氛，眼下为了表现，主动站起来，并喊话罗星贝：“姐，我觉得孙总说的对，咱俩一起碰个杯，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
哪里跑出来的奇葩极品，不分场合地往上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孙韬故意当着罗星贝朋友的面，给她难堪。
这货还敢大言不惭要求碰杯，最后一句话更是将问题都推向了罗星贝被身上，怪她扫兴，明白摆着恶心人。
“谁是你姐？”
罗星贝脾气好，并不代表谁都踩上两脚。
“你啊，孙总说的，你们二十八/九了，我今年二十，不过你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四五的样子。”
“呵，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三十了，”罗星贝不想怼人，耐不住总有人在她雷区上蹦跶，“别整天碰杯喝酒，你那厚涂粉底都无法遮盖的眼角纹跟法令纹，可不像是二十岁青春少女该拥有的东西。”
“你……”
“你别气，虽然罗医生说话狠了点，但句句属实，你该听从她的建议，”丁筱热闹看够了，围观群众表示这瓜不好吃。
“你们嫉妒我年轻，被人戳到年龄痛楚，恼羞成怒，所以拿我皮肤状态进行诋毁……”
“我有什么可嫉妒的，我是喝不惯绿茶，更看不惯绿茶行为。”要不是蒋医生在，丁筱早跟她对线了。
“孙总你她们，”小陈说不过，开始搬救兵。
孙韬：“小陈没别的意思，你们让着她点。”
罗星贝双手捂脸，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你想吵架等人散了再吵，没必要故意恶心大家。”
“我出丑逗笑你们仨，不好吗？”孙韬视线从个位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小陈身上，“你也出丑了，今天咱俩是一对。”
“你跟我来，”罗星贝抱歉离席，拉着孙韬去洗手间。
目送俩人离开的小陈，心情有些许阴郁。
刚才孙总说一对小丑，‘一对’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罗星贝也包含其中。
只要能得孙总喜欢，出丑又怎样：“我并不介意被别人当成小丑，孙总他人很好，只是最近被家里生活琐事闹得精神有些崩溃。”
这大概是丁筱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感觉有被侮辱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孙韬跟小陈之间的暧昧关系。
小陈如果不是缺心眼的话，就是故意在罗星贝面前挑拨离间，丁筱最恨感情介入者。
趁着当事人不在，她一改咄咄逼人架势，贴身上前柔声搭讪：“小妹妹，你这背包挺好看的，精美时尚，很符合你的气质。”
包包属于某知名品牌，logo印满了包身，稍微懂点奢饰品的人，大概都知道，其价格不菲。
以小陈目前的工资来看，不像是能消费得起的人，丁筱的夸赞让她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还行，我工作努力，算是孙总给的奖励。”
“原来是这样，孙总待你真好。”丁筱细长手指摩擦着包包上的磁扣，边缘拼接做工，一个劲儿地感慨，“出手阔绰，这款包包属于限定款，旁人很难买到，我当时差点都抢不到，还好有闺蜜在这家集团上班，帮我跟姐姐一人买了一个。”
“的确，”小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当初孙韬说别担心，只要你喜欢，我总能买来。
现在她不太确定丁筱是什么意思，于是心虚地编了个借口：“孙总也说是托朋友求购的。”
“那孙总赶紧跟朋友绝交，你看这里走线，还有这里的锁扣，嗯，还有皮质味道……”丁筱秒变鉴别师，专业程度不亚于柜姐，说的小陈有些坐立不安。
“我没有说它是假货的意思，不细看的话，它还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