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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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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家大房嫁闺女没两天,袁家老太太小朱氏就找到了女儿家里。

    袁细妹拿了香瓜招待亲娘,笑着道:“这可是举人老爷送来的,说是同窗特意远道送来的特产。我吃过了,咬上一口就甜津津的,娘你也尝尝。”

    “哎呦,那我得好好品品。”小朱氏一听说举人老爷,跟着高兴,她闺女家的这一房可是跟举人老爷所在的族长一房最近的,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瞧她闺女这日子过的,就跟着沾光了。

    只一点不好,现在当家的是细妹她婆婆,那是个手指头都不漏缝的,下头的儿媳妇都捏不到钱。就是细妹生了长孙,被她婆婆高看一眼,这么些年也没从她婆婆手里摸出多少好处来。

    袁细妹与有荣焉:“咱老二房如今势头好,听我公公说,大房那一根独苗出去三年多了,没个功名不说,外出一点音讯都没有,别是在外头……”袁细妹说着捂了嘴,呵呵笑了两声,“这大房就只一个太爷在,以后没人继承,那偌大个书院,还不得是咱这老二房的举人撑起家业。”

    “这真是福分到了挡也挡不住!”小朱氏一时也跟着喜上眉梢,道:“你们靠着族长一家,好日子还在后头,你好了,娘再没有不放心的,只家里那些不争气的,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袁细妹担心道:“哥哥侄儿们怎么了?”

    “哎,不提不提了。”小朱氏摆了摆手。当初环心湖新街开始买地热,她心里也有点想头,可小儿子刚好在县里看中了一家铺子,人家正转让。这乡下的地和县里的铺子一比,当然是选县里的铺子。

    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年,这就换了模样,环西湖新街是整个县除了县城以外最繁华之地了,地价涨了又涨,当初若是没去县里买那间小铺子,不知能买多大的地!现在只要搁心里想一想,心肠都要悔断!

    小朱氏调整了下心绪,换了话头,问:“前儿佟家大房嫁闺女,你可去看了?”

    “看了呀,为了嫁个秀才公,曾大燕给她女儿做脸费尽了心机。”袁细妹撇了撇嘴道。

    小朱氏问:“那你看见巧娘母女了?”

    袁细妹没好气道:“瞧见了,人家现在鼻孔朝天,才不爱搭理我。她在外头跟男人混在一处做生意,那几辈子没见到钱的拼命搂钱的样儿,脸也不要了,我也不稀罕看她。”

    小朱氏哪里察觉不到女儿嘴里的酸味,道:“你这脾气也太硬了些,她现在财运到头,你和她把关系拉近才是。”

    袁细妹看着她娘的神情,不可置信:“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上赶着巴结她金巧娘不成?”那仇怨结了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初让金巧娘和马有才的谣言再起,自己是出了口气。金巧娘此后再见她,就当没看见,都不把她往眼缝里搁了。

    “什么巴结不巴结的,说得难听。”小朱氏现在是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妥善处理女儿闹出来的那事,还有后头那些事,不过是想膈应膈应金佟两家,哪里想到有今日。

    自从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自家小儿子出息,娶了梅县城里杂货铺的女儿,自家的日子就过起来了。

    小儿子有了岳父家的帮衬,在梅县也做上了小买卖,村里房子新盖了,又给家里置办了几亩好田,她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家是时来运转,自己的日子过得比之金家也不差了,就不大把金家放眼里了。

    当初细妹做事不仔细,在巧娘婆婆跟前说巧娘婚前跟人有染的事被揭开,金家怒气冲天。她当时日子过得舒坦,不用受金家的接济了,再不用仰金家的鼻息过活,就想把事情敷衍过去得了,那谣言过个几年就被淡忘了,哪里那么要紧。金家不满她的态度,她也弯不下腰赔礼,于是两家闹翻了,再不来往了。

    她想着老死不相往来罢了,谁还稀罕。可是没想到,她那外甥女金巧娘倒是个有后福的,一家子都是搂钱的好手,金家也发达起来,做起了卤肉生意,现在更是在县里都开了分店了。

    县里那间卤肉铺,如今就开在县里的正大街上,好地段好门头,一比,就将自家买的那间小铺比到旮旯了。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这老天爷就真是会开玩笑,她家的浪头刚盖过金家,就被金家拍上岸了。

    她现在后悔,当初要是行事留余地,就是弯腰道歉也没啥,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就觉得舍不下老脸了呢。要是两家没有闹翻,现在她的儿孙也能借了金佟两家的东风搂了银子进家来。

    一时心里都是酸苦滋味。

    小朱氏重整旗鼓道:“巧娘那女儿,开着糕饼铺,你瞅瞅每天单是光顾的学子就有多少,还有那什么奶油蛋糕,前次,钱家老爷过寿,就是她店里给做的三层的大蛋糕,哎呦,摆在外头,闻着香,看着也有牌面,那上头还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样,可是让钱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让多少人恭维。你小弟听说了,说是县里府城都有富贵人家专门派人来定的,那得挣多少白花花银子!”

    她说着就啧啧了两声,只恨那银子不是自家的,“我碰见过那丫头几回,模样也好,随了他爹娘的长处了,不似小时候瘦巴巴野小子样了。”

    袁细妹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我说娘,你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娶那丫头当孙媳妇不成?”

    “有什么不成的,娶进门就是娶了个财主。”小朱氏觉得女儿的心都用在了芝麻绿豆的事儿上了,大事就是糊涂,“你大哥是个木桩子老实头,但你大侄儿聪明劲儿比谁家都不输的,我从前还想着叫你三弟妹给介绍个梅县上有铺子的闺女,现在瞅着把那秋秋娶进门就顶好,有了那挣钱的手艺,那一辈子也不用愁了!你大哥家起来了,拉把你二弟一家,再支应着让你三弟在梅县开个卖糕饼的铺,那就是一大家子的好处。”

    “那、那秋秋不成了咱家的长孙媳了?再说了,那丫头性子野得很,自小就跟村里男孩打架,不是个好相与的,别叫她欺负我大侄子。”

    她说着就想起小时候不堪的往事,自个娘带着他们兄妹几个,上金家去借粮。她那时就看着饿不着冻不着被朱氏抱在怀里的金巧娘,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头去。

    老天开眼,自出嫁后她处处压金巧娘一头,叫她畅快了这几年,可老天也玩弄人,又让金巧娘翻了身!袁细妹觉得不得劲,怎么也不愿叫金巧娘的女儿进自己娘家的门。

    小朱氏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在她的额头上,“长孙媳罢了,上头还有你大嫂还有我,两层婆婆,甭管她啥性子,还怕拿捏不住她?况且,到时候她嫁进来,那金巧娘两口子和金家就算看女儿、外孙女在咱家过日子,捏在咱家手里,也必是对咱好声好气的,还敢给咱脸色瞧不成。”

    袁细妹这才心里舒服了,不由得眼睛晶亮地看向她娘,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是把方方面面都算得明明白白了。

    母女俩觉得老袁家不差,自家大孙子/大侄子那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还是娶进门当长孙媳,配金巧娘的女儿绰绰有余。至于两家的罅隙,要是小辈自己看对眼了,金巧娘再不乐意胳膊拧不过大腿,还不是得从了。

    ……

    金巧娘又打发了一波来说亲的人,她的额角突突地跳,她是事后才知她那好大嫂拉着她女儿就跟人推销!

    这是做人大伯娘的样子吗?搞得好像秋秋嫁不出去恨嫁一样!

    现在,别管是什么人家,都来提一嘴。给家里游手好闲的儿子说亲的,给家里兄弟多光景艰难一看就是希望秋秋嫁妆填补的……

    还有她大嫂那几家的租客,仿佛租了大房的房子,就跟和她家也沾亲带故一样,明面上没有说秋秋的不是,但话里话外都是担心秋秋年纪大了,秋秋做生意抛头露面,末了还要补上一句她们家里不见怪,以后有夫婿帮衬就好了云云。

    金巧娘本还想着正经看一看,给女儿挑个好人家,就被气了个半死!嫁给这些人家,自家女儿就是进了豺狼的窝,被敲骨吸髓干净不算完!

    佟秋秋也知道最近她娘肝火盛,就乖觉地不去触霉头,兢兢业业忙于蛋糕店的事。只身后还跟着小宝这讨嫌的,让她有种上班还要带娃的感觉。

    佟秋秋以为这娃在家待不长的,就等着三叔把这娃牵走,没想到这娃还赖着不走了!

    佟保成在佟贞贞出嫁时,回来了一趟,他把府城那边的事务处理妥当,要把小宝带去驻兵所的学堂读书,这娃不愿意去,就要留在这里。

    佟保成没有多犹豫,就决定把小宝留在这里上季家蒙学。于是这娃就跟在这扎根了似的,每日里跟着小苗儿上蒙学,下学回来就要吃要喝,佟秋秋还不能随意打发了。

    佟保成离开之前,拍佟秋秋这侄女的肩膀,塞了个大红封给她,托付道:“我看你和香香处的,亲姐妹也没有这般好的,小宝是香香的亲弟弟,就是你亲弟弟,将来长大了要给你们姐妹撑腰的,现在就交给你管了。”

    佟秋秋:“……”

    她看了眼混球一个还爱甩白眼的小宝,能等他撑腰?黄花菜都要凉了!

    ……

    佟秋秋在家里躲避说亲的风波,最近连家门也少出了。

    期间,佟保成又回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个姓樊的武师傅,说是给聘请的来教小宝和侄儿们武艺的。而后,把樊师傅交给金巧娘安排,又利落走人了。

    佟秋秋每天一睡醒出房门,就见院子里站着的扎马步从高到低的小树、小苗儿、小宝三娃,好家伙,那腿儿跟打颤得尿急似的。

    樊师傅不喊结束不能停,直到樊师傅大发慈悲喊了结束才算完,小树还好,忍得住,勉强站起身来,小宝和小苗儿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噗呲!”佟秋秋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小短腿儿受不住了呀!”

    小宝被姐姐打趣惯了,面不改色,还让他姐来拉他一把,至于小宝,则“哼”地瞪了佟秋秋一眼,那眼神就传达着“早晚收拾你”的意思。

    佟秋秋学着他的同款‘一哼’,蔑视他。小宝更生气了,朝她龇牙咧嘴。

    小树笑得无奈,“姐,你都多大了,还逗他。”

    佟秋秋摆着食指道:“这你就不懂了,你看他刚来时那谁也不爱的脸,再看他现在表情多丰富。”

    小树:“……”确定不是被你气的?

    “孩子们来吃饭了!”金巧娘在厨房里喊道。何田家的已经摆好了饭,给樊师傅的饭也已经准备妥当。

    “哎!”佟秋秋答应了一声,佟香香洗了脸出来,对她道:“姐你还没洗漱呢。”

    “喔,差点忘了。”佟秋秋摸了摸脸。

    “老女人记性就是差。”小宝挺起小胸脯路过她时,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佟秋秋“嘿”了一声,这娃嘴巴真是讨人嫌,她搓了搓他的头,“你小子皮痒了是吧!”

    小宝伸手打开她的手,佟秋秋把手一缩,他“啪”地打在自己头上,这娃脸立马憋红了,强忍住没掉下泪来。

    佟秋秋摸了摸鼻子,她这是条件反应,真不是有意的。

    金巧娘看见了,没好气地拍了她的背一下,“多大的人了!”又去摸小宝的头。

    小宝把头一偏:“我不痛!”若是眼圈没红,这话更有说服力一些。

    金巧娘好笑,没戳破,就看着佟秋秋道:“我看你闷得发慌,要出去就出去,你老娘我都不逼着你嫁人,你怕啥!”

    佟秋秋“嘿嘿”一笑,抱住金巧娘的胳膊,“就等着您这句话呢!”

    ……

    佟秋秋跑了县里有名的老字号的苏记染布坊,掌柜的看了她拿出的毛线,就先皱眉,对待这毛线不以为意,给开的价格却比染丝绸还高。

    佟秋秋再要谈价格,人家直接端茶送客了,态度十分轻慢。

    佟秋秋见如此态度,又不是非这家染布坊不可,再不多言,收拾了毛线,就转身离开。

    店里的小二看了佟秋秋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可这位是东家太太的娘家兄弟,自从当了掌柜以来,根本听不见人劝,只得罢了。

    这县里还有一家梅记染布坊。她到梅记作坊钱时,只见那门脸十分萧条,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正想着要不去兴东府的染布坊看看时,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约摸不到三十岁的女子走了出来,“姑娘,可是要染布?”

    佟秋秋见有人来,也不便就此离开,点了点头。

    “您进来喝杯茶吧?让你见笑,门庭冷清了一些。”这妇人引了佟秋秋入座,给倒了茶,自报家门道:“我夫家姓梅,姑娘就称我为梅娘子吧。”

    佟秋秋笑着点头,拿出了需要染色的毛线,梅娘子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下,就发现这是羊毛,且触之柔软顺滑,这纺成线恐怕费了许多工夫。

    梅娘子又细细问了佟秋秋的要求,佟秋秋一一道明。佟秋秋看着这家染布坊门脸冷清萧条,不像能做好生意的样子,但这梅娘子说话谈吐皆有条理,真诚待客,她对这家店的印象大为改观。

    最后商定的价格,是苏记的一半。佟秋秋果断付了定金,约定好了时间来拿货。

    接下来就是等着看成果,再做决断。佟秋秋起身告辞,让梅娘子不必送了。

    把此事办了,佟秋秋在县里闲逛起来,就被挡住了前路,只见一个青衣的男子,笑正看着她,“秋表妹,这么巧,你是要到哪里去?”

    这人佟秋秋认得,是袁细妹的娘家侄儿袁坤,长相说的上是仪表堂堂,常来找他在书院读书的表弟季子全的。

    “买些小物件罢了,还有事,先走一步。”佟秋秋对关于袁家的人都没半分兴趣,也不想和此人打交道。

    袁坤笑着也不多做纠缠,让开了路,颇为客气知礼的样子:“表妹慢走。”

    佟秋秋错身就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径直走了。

    袁坤盯着离开的佟秋秋背影,细细看那细腰长腿,勾唇笑了笑,没经过□□的小姑娘,现在且端着她高高的架子,待他弄到手,呵呵,有她听凭摆布的时候。

    这时候,一个带着酒气的瘦小个人的男子过来就攀上了袁坤的肩,“哎呦,我说是谁,老远看着,原来是咱小坤爷。”

    袁坤看见来人就摆了摆手,“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酒臭还夹着粗制滥造的脂粉味儿,真难闻!”说着皱了皱鼻子。

    “坤爷,你别见怪啊,我这不是手里没钱,才进了那下等的私科子去了吗?”这说话的人要是佟秋秋看见,定会发现有几分眼熟,这人正式曾经跟在秦用身旁的瘦猴。

    瘦猴开始抱怨:“哎呦,隆庆坊被查封后,咱就没了出路,荷包空空啊,哎,那醉仙楼,老子都有多少日子没去了!这日子真他娘的难过哟!也不知赌坊的老板得罪了哪路神仙栽,连累我们这底下的人也没了饭碗!不过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没跟着折进去。”说着想到他曾经一起混的兄弟大嘴,又嘿嘿笑起来,“那老小子别不是也被逮进去了,嘿嘿,让他当初一声不吭跟着姓马的走了,吃香喝辣,不顾兄弟,现在可好,不知怎么煎熬。”

    袁坤在心里轻蔑一笑,自从他做了第一单的‘生意’后,就混进去了赌坊的圈子里。他就听传隆庆坊上头有靠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总舵,据说里头都是人物,进了里头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日子滋润得不得了。瘦猴想去多时了,可惜,他这号小人物连边也摸不到。他就听过瘦猴一边骂一边羡慕过那大嘴无数回。

    可自两个月前,突然来了官兵把隆庆坊围了,这瘦猴吓得屁股尿流,成日里提心吊胆,躲到外乡去,见没有抓他们这些小喽啰的,就又摸了回来,口风就变了。

    瘦猴见袁坤不搭腔,露出了个奸诈又哥两好的笑容,谄媚道:“要不咱凑几个兄弟,开个小赌坊,再弄个几票。兄弟可是知道你的能为的,你们那村的地界上不是有个扶溪书院么,想来读书人多,有钱的嫩头青也多,让他们来赌坊摸上两把,不就……”

    他说着就嘿嘿笑了起来,搓了搓手,“那钱咱拿分红,一起跟着享用。”袁坤这小子表面人模人样,实则心黑手狠,就是比他们这些在隆庆坊混的老油子都有手段,他就想着跟着分一杯羹。

    “这事急不来,那地有季家把持,不大好插手。”袁坤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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