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chapter17
在敲响李呈言的门之前，白一一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裙子，画了个淡妆，并适度喷了一点点香水，然后去楼下买了点零食拎着。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主动出击，但实际上心里也没什么谱，靠魅力勾引什么的她做不来也没那个硬性条件，她只能决定先做个淑女，给对方留下一些美好的印象，以快速刷去她那走调的高音和荒唐的扫帚头
敲门声响起后房门很快便被打开，穿着一身闲适家居服的男人在门后神色略显局促，然后侧步让开身子，让白一一进门。
房间是套间，秉持着淑女形象的白一一进门后便目不斜视往待客区的沙发走，如果她能多看李呈言一眼，便能发现某人今天抓了发型。
紧张到掏兜的李呈言看着白一一的背影有些手足无措，路过玄关玻璃装饰画时还照了照，伸手将鬓角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又理了理。
沙发旁的矮几上正煮着咖啡，散发出浓浓的香醇气息，沙发对面的电视墙上已经支好了白色幕布，房间开了灯，照在幕布上一片莹白，一旁的玻璃窗前拉着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微醺的光，也挡住了纷乱嘈杂的雨声。
“咳咳，”白一一在沙发坐下后清清嗓子，矜持的环顾四周，仿佛第一次来一样，“要看什么？”嘴里问着，实际上她刚已经查了四五部爱情片并背下了影片名字。
李呈言旅游都没时间，一看就不像是经常去电影院的，这种事还是得她来定。
结果李呈言竟然有自己的想法。
“看这个，我看网上评价很不错。”男人说着已经用遥控器播放了准备好的电影。
虽然各种恋爱经验贴里都写着建议看爱情影片，但李呈言觉得这样有些太着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爱情片目的已经昭然若揭，这样对女孩子未免太不尊重。
于是他便在刚下院线的影片里找了下，挑选了一部以女性为主题的，看评价有深度有泪点也能引起很多共鸣，总体不功不过，正合他意。
点了播放李呈言便顺手关了顶上的吊灯，在经典的电影开头曲中，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光源只剩荧幕上的一片绿和投影仪那点微弱的亮，听到一侧渐近的脚步声，白一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身侧的沙发陷了陷，李呈言在白一一不远处坐下，微弱的光里白一一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轮廓，明明还有些距离，却仿佛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这种感觉就像是高中时，白一一总能在人潮汹涌的食堂里很快找到对方的身影，当在心底为一个人圈出了在意的角落，即使是隔着人海，对方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片头动画有些长，两人的沉默有些尴尬，白一一身子动了动，手边的袋子里传来零食包装袋的摩擦声，她才想到自己还买了零食。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些零食，你看下还要不要买些别的？”白一一说着拿起手边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白色的光照在零食包装上射出刺眼的亮，李呈言眯了下眼睛，抬手遮着说到：“我都可以。”
“哦，抱歉，”留意到对方动作的白一一翻转了下手机放在沙发上，把零食袋放到了两人中间，“你随意拿吧，放心，没有辣的。”
说着她打算自己先拿一包，光线太暗，她弯下腰凑近一些，想挑个爱吃的，这个动作使她背后的长发跟着散落下来，将那点本来就微弱的光彻底遮挡得严严实实。
白一一叹口气一手捞头发一手继续在塑料袋子里摸，她想找的是长条形包装的方块油炸薯片，还是比较好找的，她买了三四条，都是自己爱吃的番茄口味，结果薯片没摸到，手下先触到了一片温热。
白一一手下过电般停住了动作，旁边人表现则比她慌乱得多，一边缩回手一边声音发紧解释道：“我，我想帮你来着，要开一下灯吗？”
白一一：“不用了，”她随便摸了一包零食拿出来，“已经找到了。”
至于吗，不就摸一下手，至于搞得像她故意占他便宜一样，虽然她来之前确实有过一丢丢这种想法，但现在已经跑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了。
旁边的李呈言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了，但他确实很怕对方误会自己是故意的，虽然他看到过一些关于趁机肢体接触的建议，但现在他觉得根本想都不用想了。
因为白一一的表现一点都没有“害羞”、“欲拒还迎”的迹象，得到这个结论的李呈言心沉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觉得自己要说得什么弥补刚刚的失态。
“你，”在旁边拆零食的声音里，李呈言试探着开了口，“你很爱吃橘子吗？”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回答爱吃后跟一句“太巧了我也很喜欢吃橘子”的准备，他这句话绝不是像“吃辣”一样勉强，他对对方买零食都要照顾自己不吃辣这点还是挺愧疚的，他是真的喜欢吃橘子。
可是白一一却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啊？”她有点没跟上这话题的转换速度。
李呈言换了嘴边的话解释道：“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橘子味儿，”说着他马上跟上，“我也很喜欢吃橘子。”
白一一：“？？？”
李呈言还以为自己找对了话题，在那自顾自继续说：“但是也不能吃太多，夏天吃太多容易上火，而且皮肤也有变黄的可能”
黑暗中的白一一很庆幸没开灯，否则对方就会看到她的脸不止变黄，已经变成无色的了，一脸的无语加无奈，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人解释——她只是喷了柑橘味儿的香水，而不是吃了很多会变黄的橘子。
此时荧幕上正片已经开始放映，开头就是女主蹲在厨房刷碗，而她爸妈在客厅哄着她弟弟吃橘子，又是橘子。
无语的白一一支着下巴喃喃：“我错了，我要知道有人在家连一个橘子都吃不上，我刚刚就不会吃那么多。”她要知道有人连香水的味道都分不出，她就多余浪费她那几滴钞票堆得香水。
察觉到白一一语气里的低落，正沉浸在科普里的李呈言闭了嘴，看着屏幕上的人沉默片刻道：“她会吃到的，”说完又小心翼翼看向白一一，“我这不算剧透吧？”他看过一点预告，预告里的女主长大后脱离了原生家庭，成了一位爱□□业双丰收的女强人，那时候的一个橘子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听着李呈言过于谨慎的语气，白一一没忍住捂着脸笑出声，笑完后心里又涌起一阵酸涩，她好像也只是吐槽过那一次，干什么要这样小心，搞得她好像又小心眼又挑剔事又多一样。
白一一的笑让李呈言一头雾水，身体下意识又紧张了起来，然后他就听到旁边人再次出声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的，你就算真的把结局全都说出来，我顶多再也不跟你一起看电影了，不要搞得我很不近人情一样好吗？”
“可是，”李呈言磁性的嗓音低低响在白一一耳侧，“我还想和你一起看很多电影。”
男人清晰的声音里带着认真，白一一往嘴边送的零食都忘记吃，她只觉得耳边有些麻，心跳有些快，一种名之为悸动的情愫流向四肢百骸，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现在就要表白的冲动。
然后她听到身边的人继续道：“我找了很多推荐，看着都很不错。”
“”白一一想给自己一耳瓜子。
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差点就上头丢人了，她可不想自己追人刚开始就遭遇滑铁卢，那也太难看了。
“好啊，”白一一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有时间的话。”
结果自然是没有时间了，第二天雨停了，他们的旅行可以继续了。
雨后的镇远古镇空气清新景色宜人，白一一放弃了继续喷香水，同时也放弃了费劲的全妆，只简单抹个口红擦个防晒就出门，她不相信连个香水都分不出的理科直男会在意她今天化了什么妆。
出门不过一个小时空中又落下了濛濛细雨，李呈言打开随身带着的雨伞默默撑在白一一上方。
有风顺着不远处的码头吹来，细细的雨线被吹得飘忽不定，黑色的大伞几乎都遮在了白一一的肩头。
男人深色的外套很快被雨淋湿，出现颜色更深的色块，留意到的白一一伸手握住伞柄推了推：“我淋一点也没关系的。”她可是一点都不娇气。
结果伞柄却没有推动，男人握住伞柄的大手还往白一一跟前又斜了斜，然后开口道：“我也没关系，但听说淋雨会伤头发。”
李呈言说着视线落在女生肩后乌黑顺滑的长发上，可以看出她把秀发小心护理的很好，看着整齐柔顺又有光泽，她一直小心保护的，他也一样重视。
又一阵风吹来，白一一垂首缩着身子往旁边移动了一小步，这个动作让她像是整个人缩进了男人的怀里，近距离呼吸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白一一红着耳朵开口：“这样就好了。”
虽然知道对方是习惯了绅士体贴，但是就让她自私地享受一会儿吧，她只是靠对方近了一点，只是一点。
实际上白一一靠得确实还不够近，如果她再靠近一点点，就可以听到对方胸腔里那快速跳动着的，不是绅士的修养，是深种的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