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识破内应,假传消息
晕过去的公孙儒被宇文烈一把丢在角落里,软绵绵地瘫坐在那。
血魔鬼王宇文烈回头看了一眼弓背站在那、身子微微发抖的耶律材。宇文烈的眼睛如鹰一样锐利,而又阴鸷。
耶律材那身青色袍子,污迹斑斑,在返回天阙的路上,被刮了好几条裂缝。宇文烈走过去,双手齐齐地拍在耶律材身上,“耶律先生,你愿意跟随本王学习血魔功吗?”
耶律材脑海中早已一片空白,连忙摇头道,“不……不……”
“嗯。”宇文烈只沉吟了一声。
“噢……不。愿意,卑职愿……愿意,十分愿意。”耶律材语无伦次地说道。
宇文烈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的谋臣,心中甚是满意。他就需要这样胆小而又有智慧的人。因为胆小,才害怕,才恐惧,才会服服帖帖、百依百顺地忠诚。
“很好。你盘腿坐下。”宇文烈沉声道。
耶律材依言坐下。宇文烈一掌拍在他后背,便像他体内注入一道强劲的血魔功力。稍倾,宇文烈伸出左手掌,用自己右手尖利的指尖轻轻一划,便割开一道口子。那鲜血便汩汩流出来。“来,张嘴。”宇文烈道。
耶律材不敢违拗,仰头张开嘴巴。宇文烈将滴血的左手掌放到他嘴边。宇文烈的鲜血,便一滴一滴,很快落进耶律材的嘴巴里。
一开始,一嘴血腥味。但喝着喝着,耶律材竟然觉得这鲜血,甚是美味。他大张着嘴,半眯着眼,十分享受地吞咽下那一滴滴鲜血。
宇文烈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看了一眼瘫在墙角的公孙儒,便朝那边走过去。不过,他流血的手还放在耶律材嘴边。他一边走,耶律材便一路跪着跟过来,生怕那鲜血落不尽自己嘴里。
走到公孙儒跟前,宇文烈右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将自己手掌的血灌进他嘴里。宇文烈稍稍运功,那手掌的血便如泉水一般汩汩流进公孙儒嘴巴里,进入他的肚腹,融入他的身体,进入他的血脉。
慢慢地,公孙儒睁开眼睛,尖叫一声“啊”,一把推开宇文烈。
“哈哈哈……公孙先生,你现在和我是同一类人。”宇文烈狂笑道,“假以时日,你也可以炼制鬼卒。从现在起,你和我一样,喜食生肉,爱喝鲜血。咱们成了真真正正的同道中人。”
正笑着,听得屋外传来一阵齐刷刷的跑步声,以及吆喝声。耶律材趴到窗口一看。圣光明大教堂的大院子里,冲进来一堆持戟武士。圣君座下的首席谋士韦恩·俾斯麦带着五名耶萨教的黑袍法师,骑马进来。
一进来,韦恩·俾斯麦扯着公鸭嗓,喊道:“鬼王殿下,圣君请您走一趟。”
“不好了。鬼王,圣君派人来抓你了。”耶律材道。
“无妨。你俩随我下去。”说着,血魔鬼王宇文烈一手拎一个,抓起耶律材和公孙儒,从阳台上直接飞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庭院中。
“没想到俾斯麦大人,亲自来了。”血魔鬼王宇文烈两手松开,将耶律材、公孙儒放下来。
韦恩·俾斯麦装模作样地捋了一下头发。其实,他头顶只有三搓小黄毛,算不得头发。
“鬼王殿下,还请跟我走一趟吧。”韦恩·俾斯麦说。
血魔鬼王宇文烈背起手,慢慢地走过去,“如果本王说不呢?”
韦恩·俾斯麦阴恻恻地说道,“鬼王殿下,别忘了,你服用过陨神丹。”
“对哦。你不说,本王差点忘了。圣君总共给了两颗。一颗给了鸠摩劫,他已经死了。一颗在本王肚子里。是时候还给你们了。”说着,血魔鬼王宇文烈右手一掌刺入自己下腹,从肚子里掏出一颗暗褐色的药丸,“俾斯麦大人,这颗药丸一直被我用功力封存在肚子里。现在给你。”
宇文烈满手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的血,将那药丸举在韦恩·俾斯麦跟前。宇文烈肚子上的伤口在流血,但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韦恩·俾斯麦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差点从马上滚下来。“这……这,鬼王殿下太客气了。”韦恩·俾斯麦不知该说什么好。
“俾斯麦大人,本王与你做笔交易如何?今天,你痛快地放本王走,就算是本王欠你一份人情。日后定当奉还。你若执意要把本王抓过去,也请自便。但一会出手,本王就不定能保证,是否能留你性命。本王一开杀戒,见血起意,从不手软的。”血魔鬼王宇文烈身影一闪,挥掌一削,立即将旁边一位武士的脖颈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出,那武士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这……”韦恩·俾斯麦看了看旁边五位黑袍法师。
宇文烈笑起来,“俾斯麦,你可别指望他们了。本王在耶萨教呆了这么久,法师公会的法术我研究过。至少目前,没有哪一名的法师可以用法术克制本王的血魔功,顶多挡我几下。这世上,大抵只有那龙羲的凌如玉是本王对手。其他人,皆不在话下。够胆的话,让这几位法师试试。”
那骑在马上的五位黑袍法师纹丝不动。
韦恩·俾斯麦咳嗽一声,“鬼王殿下,要不这样?”
“哪样?”
韦恩·俾斯麦跳下马来,“鬼王,你把我们几个打伤。这样回去,我们也好交代。就说你把武功高强,跑了。”
“这可以。”
“那么希望鬼王记得刚才说的话,记下卑职这份人情。”
“这是自然。”说着,血魔鬼王宇文烈猛地拍出一掌,将韦恩·俾斯麦击飞。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宇文烈身形如鬼魅,腾挪闪转间,将那五名黑袍法师一一击落下马,顺带杀了四五个持戟武士…………
“可以了,可以了。戏够足了。鬼王殿下。”韦恩·俾斯麦努力坐起来,捂着胸口喊道。
宇文烈这才住手,擦了擦手,对耶律材说道,“你去四楼,本王住的那个房间,有个黑色箱子,去提下来。”
“好的。”耶律材一溜烟跑上楼。稍倾,他提着一个黑箱子下来。宇文烈跟韦恩·俾斯麦挥挥手,“多多保重。”
尔后,他带着公孙儒、耶律材出了圣光明大教堂,往天阙城的大街上走去。
到了街上,宇文烈先是去了一家客栈住下。他对公孙儒、耶律材吩咐道:“既然要潜入江湖,从现在起,我们就要乔装打扮,轻易不已真面目示人,绝对不能让龙羲朝廷和龙图武林知晓我们的行踪。”
宇文烈从那黑木箱中掏出一沓金票,拿出一张,足足有一万两,对公孙儒道:“你俩这金票去钱庄兑成金元宝,用作咱们的盘缠。顺便,你俩一人去置办几套体面的衣服。我们装作客商一路往西南走去。”
“好的。”公孙儒接过金票,就和耶律材出去了。
鬼王宇文烈站在房间里,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公孙儒、耶律材两人从客栈走出去。宇文烈从窗户往外轻轻一跃,便跳上一个房顶。
因为血魔功力大增,鬼王宇文烈轻功也变得极佳。他身形飘忽,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远远地跟着公孙儒和耶律材。
他看见公孙儒走进一家钱庄,兑换好一袋子金元宝。那公孙儒朝钱庄掌柜要了笔和纸,写了一张纸条,放进衣袖中。不过,当那公孙儒兑好金元宝,走到大街上时,一直有个叫花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跟了一段路,公孙儒右手轻轻一抖,便将衣袖中的纸条掉在地上。那叫花子立即捡了纸条,就往别的方向去了。
这种伎俩,太明显了。鬼王宇文烈毕竟以前当过禁军统领,对这种接头交换情报的手法再熟悉不过。他一眼就能看穿。
等那叫花子拐进一条僻静的胡同,鬼王宇文烈立刻从屋顶落下,“咔擦”一声,一把扭断叫花子的脖子,从他身上搜出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鬼王去冥教。
这是公孙儒的笔迹!果然,他和外面的人有勾连,想必应该是龙羲藏在虎萨的暗谍吧!
鬼王宇文烈把这纸条收好,便回了客栈。
傍晚时分,公孙儒、耶律材都回来了,来到宇文烈的房间,将那一袋兑好的金元宝交给他。
鬼王宇文烈正在打坐练功,看他们进来,边说,“耶律材,钱归你管。你拿去自己房间,收好。本王和公孙先生聊点龙图武林的事。”
待耶律材走出房间,鬼王宇文烈很客气地说道:“公孙先生,请坐。”
公孙儒不知鬼王宇文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鬼王越客气,公孙儒越忐忑。他不敢坐,恭恭敬敬地站着,问:“鬼王,有何吩咐?”
鬼王宇文烈掏出那张纸条,拍在桌上,冷冷道:“本王需要一个诚实的解释。诚实!知道吗?”
“鬼王。”公孙儒立即跪在地上,“卑职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鬼王。”
“说!”鬼王宇文烈恶狠狠道,接着又换了一种平和的语气,“你跟了我十多年,本王不想杀你。”
公孙儒抱住鬼王宇文烈的大腿,“鬼王,卑职的老婆孩子在那上官瑶的手上。是她逼我回到鬼王身边,做她的内应啊。鬼王。”
“老婆孩子?你有了老婆孩子?”鬼王宇文烈饶有兴致地看着公孙儒。
“是的。鬼王,那次在龙羲,你兵变失败后,我就躲到乡下教书,认识一个女子,与她好上了。鬼王,卑职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做内应也是迫不得已啊。”公孙儒道。
“起来吧。”鬼王宇文烈斜睨着公孙儒,“本王原谅你了。你现在认真修炼血魔功。找个机会,去把她们母子接出来。”
“多……多谢鬼王。”公孙儒忙不迭地说道。
“另外呢。你继续扮演那上官瑶的内应。写个字条传出去。就写,鬼王遭围剿,遁逃至虎萨北极苦寒之地,闭关练功去了。”血魔鬼王宇文烈吩咐道。
“好,好。我写,我马上写。”公孙儒不敢有丝毫怠慢,抓起桌上的笔和纸,立即写好字条。
“把戏做得真一点。把字条传给龙羲暗谍。若他们问起上一个叫花子怎么死的,你就说被虎萨暗谍盯梢杀害了。懂吗?!”
“懂,我懂!”
公孙儒拿着纸条,立即出了门。一出门,寒风一吹,公孙儒清醒理智不少。这一理智,他顿感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告诉鬼王宇文烈,自己有了老婆孩子。一想到宇文烈说,把她们母子接出来。他就更觉得不寒而栗,如今自己被鬼王宇文烈强行传授了血魔功,已然成了半人半鬼。这以后,何以面对自己的孩子啊!
而这一切,都怪那个上官瑶!是她逼迫自己卧底在鬼王宇文烈身边。是她,全是她!
公孙儒心中满是忧伤和仇恨。他走进一家酒馆,要了一壶酒,喝了三杯,便将那字条压在杯子底下,悄然离去。
这是他与龙羲暗谍暗中联络的方式之一。
他前脚刚走,立即有个店小二来收拾桌子,将那张纸条揣进兜里。
而这账纸条,很快便传回龙羲朝廷,造成一个巨大的误判。而这个误判恰恰给血魔鬼王宇文烈带来了一个得以喘息发展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