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因为转学生们有读书基础，上过第一堂课之后，读书班被拆成了两个部分，这位江辞被分到有读书基础的班级。但是他转到技能班了。
好像他去读书班单纯为了感受一下方清先生的课似的。而且他明明看起来是块读书的料。
虽然这很奇怪，但是书院里不会有人管他，青云书院崇尚自由，他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这些天赵栩一直忙着接待来书院考察的学生及家长们，终于书院走上了正轨，没有她什么事了。
吃过了午饭她准备带上小玉和阿肆，去放松一下。
小玉阿肆先去做准备了，赵栩却十分不巧地在书院外遇见了江辞这个怪人。他是来找茬的。
“赵小姐。”江辞伸手行礼。
赵栩也回了一礼。
“听说山上的夫子们都是赵小姐绑过来的，赵小姐不怕官府来抓吗？”
赵栩脑子里全是疑问。
这人怎么回事儿？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礼后兵？
又是谁在胡说？夫子们明明都是她诚心诚意请来的。
该被官府抓的人怕了，官府就会放过他吗？
不该被官府抓的人，怕死了也等不到官府帮忙收尸。
但赵栩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的怪人解释。“等官府来抓我了，我再怕也来得及。”
“赵小姐办书院却免去了很多学生的束脩，是为了名声吗？”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不成，难道是因为书院没收许多人的束脩，却收他的了？可他是自愿给的呀！
“把夫子绑来书院这样不尊师重道的事我都做得出来，难道我会在乎名声？名声又不能当饭吃。”
“那便是有所图谋了？”
“无利不起早！我开书院自然有所求，但这和公子无关。快上课了，公子去准备准备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简直不可理喻。柳州城里不少对赵栩感兴趣的人，可主动找过来问她的，赵栩也是头一回见，还这么无礼。
赵栩不再搭理江辞，转身走开了。
赵栩买温泉山庄的初衷并不是开书院。
这里的前任主人去了别的地方生活，山庄太久无人打理，荒废了怪可惜的。所以低价售卖。
山庄很大，有打理好的菜地、种满了已经可以结果子大小的果树的果园，养着鱼的水库，一应俱全的生活设施，距离主城很近，购买物资也很方便。一切完美符合赵栩对乡野生活的向往。
但这座庄子像是凭空出现的，温泉并不是每个山庄都有的，在柳州可以说是独一份了，赵栩从前并没有听说过这里。
山庄低价出售的消息，也是通过很刻意的方式传到赵栩手里。某一天赵栩出门玩，街上忽然出现不少发小传单的人，离得远的时候这些人根本不发，赵栩一走近，他们就动了。一路下来赵栩手上的单子也可以拿到街上派发了。
赵栩派阿肆做了调查，纠纷、命案什么的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她也感到很奇怪，最终还是买下来了，它实在是太便宜了。
赵栩要去的地方是山庄里的水库。
水库藏在林中。正值初春，林中散发着新鲜树叶和青草的芳香。
一路上踩着枯树枝，听着它们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伴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空隙，在衣服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耳畔吹过的轻柔的风，吹得叶片沙沙的响。
这是赵栩期待已久的自由。
赵栩看见小玉和阿肆的时候，他俩在水库边已经把烧烤架都搭好了！
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绿树青山、一对璧人紧紧依偎。
“咳咳。”赵栩早就想给他俩举行婚礼了。
“小姐来啦，”小玉回头看向赵栩，“小姐还带了朋友来，刚好有多准备的钓具。”
赵栩疑惑自己何时带了朋友？
来的路上只顾着欣赏自然的美，期待自然的美味了，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跟着她。
赵栩回头看去，果不其然，是怪人江辞。
想起了刚刚的不愉快，却不能不理人。赵栩边往水边走边问道“公子没有感兴趣的课吗，是否需要给公子开一门量身定制的课？”他交了钱的，不能光收钱不办事！
江辞不说话。跟着赵栩来到水边，自觉地搬了小板凳坐下。
“你想学钓鱼？”赵栩问。
“在下刚刚的话多有冒犯，给赵小姐赔罪。”江辞神色十分认真地又站了起来。
“没事。”赵栩努力表现的平静。
江辞说的那种话赵栩常听到，传了一百零八手的谣言，比江辞说的更伤人的也有，听得多了完全伤害不到她了。
但他是第一个会道歉的人。
钓鱼是一件很修身养性的事。上饵、抛钩，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如果鱼很饿就不用等很长时间了。
鱼也是有饭点的，午后并不是钓鱼的好时机。
好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
同样参与了钓鱼活动的江辞忍不住了，“赵小姐，在下有些话想说。”
钓鱼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安静。把小鱼吓跑了怎么办。
“安静的环境才好钓鱼。此时不太方便，不如一会说？”
“好。”
又过了一会，赵栩有点坐不住了。
不过她坚信只要努力过一定会有收获。她还可以再忍一小下。
好像在给她肯定似的，鱼上钩了。
“哈哈！鱼来啦。”赵栩不是故意笑出声的，她只是太高兴了。
“小姐厉害。”“小姐太棒啦！”
有点尴尬，说好的安静，结果主仆三人一声更比一声高。
赵栩钓的这条鱼大概有筷子那么长，就留下来了。赵栩亲自把它放到烤架旁边的桶里。
然后她就看见阿肆走过来把桶拿到了他旁边，开始一根接一根的钓鱼。
很好，知道把第一条鱼让给小姐，给小姐留足了面子。
“阿肆，不错嘛！”赵栩夸奖他。
如果能学会审时度势就更好了，赵栩中午没有吃饱，早点钓上鱼来，喂饱她的肚子难道不比有面子重要吗。
“阿肆也厉害。”小玉也跟着小姐夸阿肆。
赵栩不懂小玉在撒什么娇呢。
阿肆连续钓到了好几条大鱼，已经够吃了。大家一起收起了鱼竿。
江辞没钓到一条，因为他不上鱼饵。赵栩刚刚问他要学钓鱼吗，他为什么不学？
真是江公子钓鱼，愿者上钩！
小玉和阿肆一起把鱼收拾干净后，由赵栩负责烤鱼。
江辞也在，想着还是客气一下，赵栩问他：“公子要一起吃点嘛？”
“好，多谢赵小姐款待。”
他倒是不客气。不过吃几条鱼就说是款待，这不是埋汰赵大小姐吗！
“公子喜欢什么口味？”
“清淡一点。”
赵栩点点头表示明白。
放眼整个赵府，赵栩最会烤鱼，府里负责喂鱼的婆婆可以为她作证！
主仆三人觉得这自然生长的野生鱼的确比府里小池塘养的锦鲤好吃。
当然也不排除饿了吃什么都香的可能。
书院里所有人加起来一百二十三人，由大厨带领十三名新收的徒弟组成的厨艺班掌管后厨全部工作。
他们是书院里唯一的带薪上学的班级。上的每一节厨艺课都是实操。
虽说大厨收了徒弟好几天，但今天才是大厨第一次正式教学，刚开始学自然是练习刀工。
徒弟们将中午需要用的食材准备成需要的形状，最后再由大厨手把手指导他们烹饪。
书院的里每一个人都是他们的试菜员，也是他们最忠实的食客。
这顿饭可以吃，但真的不好吃。
香辣肉块肉不入味、酱排骨里带血筋，醋溜土豆条有硬芯。
赵栩没吃饱。她猜吃鱼正吃得高兴的其他三个人应该也没吃饱。
吃完鱼后休息了一会，小玉和阿肆去收拾了残局。
“你烤的鱼很好吃。”是来自江辞对烤鱼的赞美。
吃人的嘴软，赵栩懂得。“谢谢。”
“可以教教我吗？”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江辞交了束脩，教他也没什么关系。
可惜赵栩没有诀窍，她的技艺是靠家里小池塘里离奇失踪的一批又一批锦鲤练出来的。烤的次数多了自然能知道什么时候味道最香，口感又好。
她想了一会儿，发现想要描述出来真的很难。
“独家手艺，传女不传男。”
江辞笑了，笑得很好看。赵栩不理解，很好笑吗？
“刚刚钓鱼的时候你想说什么？”赵栩问。
“我是江辞。”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栩，眼神里还藏着一点期待。
“你好，我叫赵栩。”
江辞沉默了，赵栩想不通。有人施了让他闭嘴的仙术吗？要问什么快问啊！
“你想……”
“我想写一本关于纨绔的话本子，在街上听到赵小姐响亮的名声，所以到书院来，想听听赵小姐的故事，找点灵感。”
很好，别人听赵大小姐的荒唐事儿图一乐，他打听赵大小姐的荒唐事儿为了赚钱。
“江公子，姑娘家的事儿到底不好与陌生男子说。不过城东周家二少、城南吴府衙内、城西郑家小少爷，都是柳州城纨绔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公子感兴趣我可介绍你们认识。”
江辞摇摇头，他对别的纨绔并不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