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俄罗斯之行整整两个月，她在那陪父母过生日，生日会上拍了大合照，她左右两边各站着一男一女，左边那个男的挺帅，赤着膀子，腹肌漂亮，运动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右边那个女孩和她勾肩搭背，给了她一个贴面吻。
这照片发在朋友圈后，她的私信和点赞评论炸锅了。李栗子更是狂轰乱炸百来条消息。钟一宁早上迷瞪瞪醒来，刷完微信，最后停留在微信置顶、目前尚且没有半条信息的聊天框上。
过了好几天。
刘满打来电话，语气听上去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钟同学，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一宁和姨弟喝三点的下午茶呢，有些莫名其妙：“干吗？”
刘满愁道：“我们加班好几天了，撑不住了都，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看全公司的人变国宝吧。”
这个时间段，国内应该是晚上七点，按照以前，下班两小时了。
“说清楚点。”钟一宁背靠竹编椅上，享受微风和阳光。
“也不知老板抽什么疯，从上个礼拜四开始就让我们加班，让我们大眼瞪小眼，加班工资照发，他什么时候走，我们什么时候走，这两天搞到十一点钟，大家跟个傻子似的，也不好怪他，毕竟你留下来什么也不用干，给你吃给你喝给你钱。”刘满受不了道。
钟一宁挂掉电话后，眯着眼睛查了下朋友圈，大合照那条动态是礼拜三发的。
她给男人打电话：“行了，让他们正常下班吧，我过两天回。”
等半天，对面没吭声。
钟一宁看了眼手机屏，确定对方没挂，继续说：“你这是违反劳动法条例的知道吧，大家可以告你的，你想上新闻被点名吗？现在加班出问题的人还少吗？你想吃官司啊？firstlove口碑不要了？”
“难得。”男人惜字如金。
钟一宁动动脚趾头都知道他完整的话是什么：难得你还管我死活。
她笑了笑：“哟，吃醋？”
那边憋闷地哼了声。
钟一宁不再逗他，招呼了下姨弟，把电话开免提：“来，喊他一声姐夫。”
“嗨。”姨弟没喊姐夫，“我是伊戈尔。”
“年龄。”钟一宁提醒。
“呃，我今年十六岁。”伊戈尔笑着说，“合照左边是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而后直接挂断了。她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模样戳着消息。
【真的。】
【骗你干吗？】
【人家是中俄混血。】
【外国人普遍看起来年纪大，你难道觉得我会对一个十六岁毛孩生出非分之想吗？】
这些消息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不过大概过了两个半小时，刘满发微信说终于下班了，已经把老板安全送回家，谢天谢地的口吻。
钟一宁回去的那天，国内在下雨，戎礼亲自来接她的，看她婚戒不在手上，皱了皱眉。
自领证以来，她基本没怎么戴过，也就只有过年，和这次外出公开亮相婚戒。他其实挺在意的，但警告自己忍着，等毕业就好了。索性这天很快就要到来，他心情缓和了些。
钟一宁从包里摸出婚戒戴好，还吹了吹不存在的灰，问：“请帖什么都弄好了？”
“嗯。”他美美地应。
合照事情过去后，当晚两人接了视频，他还是不开心，说那女人亲了她。最后她说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把婚礼请帖给准备准备吧，这才把男人哄好了。
第二天，钟一宁便去了学校，把宿舍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和胡彤她们晚上聚餐，聊聊毕业论文的事儿。
半途时，张曦来了。
“你告诉他的？”钟一宁想起戎礼的话，咽下食物问胡彤。
“他问我们是不是回去了，我随口说了句。”胡彤茫然，“你和他有分歧啊？”
“不是。”
人已经过来了，钟一宁没有继续多说。像暗恋这种事，不是有人告诉你、或者仔细去感受，你根本不会往那上面想。这晚她暗暗留意，总感觉有点像戎礼说的那么回事。
毕业在眼前，以后肯定会疏远，不管是不是暗恋，都会随着毕业无疾而终。
不过，钟一宁显然把这种问题想得太容易结束了。
毕业季，宿舍群里每天聊的都是谁谁谁计划告白了，第二天换成谁谁谁告白失败了。
戎礼给她编头发的时候，看了眼她的聊天：“今天把婚戒戴上。”
钟一宁打着字，看她们吐槽挺好玩，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啊”的疑问。
戎礼绕好头绳，翻出婚戒，抓过她的手帮她戴上：“毕业了，也该把我放出来了。”
钟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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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云的天，空气有些闷，天空灰蒙蒙地，太阳偶尔从云层中露出来透口气。六月的风不燥不凉，吹在脸上舒服极了。安大校园门外，已经有不少在合影留恋，还有新闻系的同学热情采访。
戎礼车靠边停：“我等你。”
“可能要很久诶，要不你去小区吧，我们今晚在这边睡。”钟一宁提议。
“好。”戎礼表面答应了她，后视镜里目送她去学校，随后打开车载音乐，懒散地躺了下来，进行漫长的等待。
如果没记错的话，安大每年毕业都有求婚的，这也是他让她临近毕业远离校园的原因。这要来个宿舍表白求婚什么的，他得膈应死，绝对不可以。
过了一会，戎礼百无聊赖刷手机的时候，看见前面花店出来个眼熟的男的。张曦穿着毕业服，捧着一束玫瑰花，路过他的车旁时，敛下笑意看了眼车，估计不知道车里有人。戎礼眯眼，注意对方裤兜鼓囊囊地突出一个正方体的形状。
是什么？
他心头一跳，倏地坐正，追随着张曦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直到对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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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人山人海的。
钟一宁领完证书，坐台下等着听演讲，点亮手机发现收到不少消息。
张曦：【你们结束了吗？】
胡彤：【我靠，你们怎么这么慢，操场等你。】
李栗子：【来拍照啦。】
赵敏敏：【快点。】
你说了算：【小心。】
钟一宁满头问号，敲了个“？”回给戎礼，然后挨个回复，再看戎礼消息。
你说了算：【我进校了。】
她找戎礼的时候发了位置共享，离了楼栋没多久，就在全校最美的风景圣地被张曦拦下了。他捧着花，冲她笑得明媚皓齿的。他身后不远处的树下还有三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吹着口哨。
钟一宁眼皮子抖了抖，见他单膝杵地，下意识后退。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这会定是僵硬得紧：“你……”
“你肯定非常诧异，但我想说，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张曦的表白说来就来，还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戒指：“钟一宁，和我交往试试看吧。”
钟一宁吞咽口水，幸而这里人不多，她不想难堪：“你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这个我不能收。”
她摆手时，张曦感觉有什么晃着眼，滚到嘴边的情话，看见钻戒后倏地咽了回去。
钟一宁察觉对方视线，缩了下手，往旁边错开两步，因陆续有人围观而微微脸红。她说：“如你所见，我已经领证了。”
张曦傻傻地问：“这是为了拒绝追求的人，故意戴的吗？”
毕竟前两天她手上还光秃秃的。
“这是真的，你快起来吧，我从来只把你当朋友。”钟一宁不想继续待这里，准备离开。
“你耍我？”张曦站起。
钟一宁顿了顿，真要就这么走了，指不定被误会成什么样。她停下来辩解：“你从始至终没对我表达过情意，如果你摆明了，我肯定会直接拒绝你。耍你不至于吧？我没占过你便宜。”
张曦把花往地上丢，神色不可理喻地笑了下：“你以为男人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亲近是为什么，不是想睡她就是想追她。如果你对我真没意思，你起码提醒我，疏远我。你谈了不止一任，这个道理不懂？不会以为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吧？我真是醉了，你看着不单纯啊，怎么会这样。”
他有些失望，有些泄气，更多是因为自以为成功的告白却失败了，非常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她。好像她耽误了他的青春似的。
避免多做纠缠，钟一宁接受了这波责怪，弯腰和他道歉：“对不起。”
张曦仰了下头，仿佛难以接受，在她经过时，抓住她手腕：“你真是心狠。”
“……”钟一宁看微信里的坐标显示，不知道为什么戎礼在操场那边不动。
“和谁结的？”他问。
“这是我的私事。”钟一宁也有些不耐烦了，挣扎手腕，“不要引人注意了吧。”
被她不耐烦的语气气到，张曦手上用力，在她感觉疼的时候，又忽然松开：“钟一宁，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人不可貌相这话是真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人心难测。像你这样的，结婚也未必长久，漂亮的女人会‘杀’老公，谁娶你真是倒了霉，能挨过一个月吗？”
钟一宁皱眉：“你有病吧。”
眼下除了这句，她已经骂不出其他的话了。骂完她就走，任凭后面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
毕业照她也没去拍，直接往校外走，还把实时给切断了，反正戎礼那人不知道干吗去。车子被锁上，她没车钥匙，路边杵了会，感觉热得慌，拦了辆出租车先走了。很快戎礼电话打来，问她在哪，说自己刚被同学缠住了。她说了两句，没等对方表态便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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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夕阳沉。
戎礼进家门的时候，捧着玫瑰花，喊着老婆，看见她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
钟一宁连眼神都没给他，等他走近了，余光发现一抹红，这才看见他怀里的花：“干什么呀？”
“啊，”戎礼把花放桌上，“有个学妹送我的。”
钟一宁吐了瓜子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她今天拒绝张曦，付出了这么大的名声，他倒好，收了学妹的花？
“我以为你也收花了。”戎礼坐下干巴巴赔笑。
尽管想发火，但钟一宁忍住了，这种时候谁发火谁就输了。她恢复淡淡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将她撼动。她笑了下：“是，我收了七八束吧，告白的两个，求婚的五六个，记不清了。”
听见“告白”和“求婚”这俩词，戎礼脸色已是微沉下来。
“不过我拒绝了。”钟一宁两脚搭茶几上晃悠，嗑瓜子唠嗑，“有一个挺好玩的，说我长了一张会杀老公的脸，谁娶我谁倒霉，生死挨不过一个月。我寻思你要是没出轨，我杀你干吗呀？戎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戎礼沉着脸“嗯”了声。
钟一宁懒洋洋道：“家里太香了，我不喜欢。”
他抓起玫瑰花，大步朝玄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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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钟一宁公司午休时，迷迷糊糊听见刘满进来，和他说什么电视台的事。她就想，这男人既搞餐饮业，也搞房地产，还有各种投资，现在连什么电视台都不放过了？
傍晚下班回家，戎礼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一个财经节目，我前两年刚冒头那会邀请过我，但感觉不是时候，就谢绝了。”
钟一宁“嗯”道：“行啊，参加吧，指不定播出以后右转出道，那我肯定更迷恋你。”
“迷恋？”戎礼想到什么，“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对明星的喜欢很理智。”
“不一样。”
“哪不一样？”
钟一宁煞有介事：“换成我老公，我肯定变成脑残粉啊。”
《经济半小时》是一档知名的直播财经节目，直播那天她也跟去了现场，成为现场观众。前两天，夫妻俩还一起研究了节目组给的内容提要和环节目录，并刷了前两期的财经节目。
全程，她就盯着多机位后面的老公看，看着笑着，越看越帅，嘴角都合不拢了。
半小时的节目，过得非常快。
快要结束的时候，主持人难得歪了下楼，指了下男人无名指和中指的戒指：“戎先生青年才俊，冒昧问问，这是结婚了吗？”
观众席刷地伸长了脖子张望，她也跟着起哄望了下。
灯光敞亮，戎先生垂眼看了下手，而后望向镜头，嘴角笑意很浅：“我结婚两年了。”
主持人惊讶：“英年早婚。”
戎先生点头：“说起来有件事挺有意思，还有时间吗，我可以把这件事说出来吗？”
主持人：“当然可以。”
戎先生非常自觉，言简意赅把那事说了，而后看着镜头道：“我想告诉那位说我活不过一个月的同学，我活得好好的。”
节目下场，主持人有意请客相交，戎礼和对方握了手，表示以后有机会的，说爱人等很久了。主持人顺着望过去，只看见走廊那头，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唯有一女子站在忽明忽暗的角落里，长发及腰，身段窈窕，静静地等候着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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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过了大概两天，钟一宁去了趟厕所回来，同事说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她一看，是李栗子的电话，而且微信群里已经聊开了。
【快去看热搜姐妹们，戎礼的神颜登热搜了，卧槽，我刚知道他上电视了】
【小铃铛】
【你结婚居然不说？两年？excuseme？我错过了啥？我们错过了什么】
热搜这种事，自然不可能是戎礼自己买的，也不可能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买的，毕竟看这种节目的多数还是男人们，只可能是电视台为了迎合年轻人的一种营销手段而已。
过了会，钟一宁闲着没事，把手机拿过来看。发现栗子还在群里疯狂输出。
【我发论坛帖了】
【小铃铛】
【结婚这种大事，当然要昭告天下，尤其是暗恋你的，让他们彻底死心哈哈】
小铃铛：【结婚请帖已经给你们发过去了，记得签收。】
礼拜六休息，日上三竿了，她还趴床上没起来，捞过手机看时间，白皙的肩头裸在被子外。
戎礼系着围裙进来，准备看她醒没醒：“饭快好了。”
“嗯。”她懒懒地应着，把床头柜上他的手机捞过来，输入了一个验证码。
戎礼帮她找衣服，扫了眼手机，坐过去吻她肩头：“看什么呢？”
“论坛帖子。”钟一宁笑说，“你这管理员号挺好用，我那个注销后不能注册了。”
（该用户已注销）：「关于我曾嗑的cp终于领“过”证了这件事」
（该用户正在注销中）：「我以为他们早分了，原来他们早结了。笑死，小丑竟是我自己」
（匿名）：「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钟一宁不看帖子了，翻身躺平，环着他脖子说：“老公，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
他点点头：“嗯。”
钟一宁继续说：“如果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戎礼看着她，满眼都是爱意，低头吻在她眉骨上：我的姑娘，希望你永远不要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