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五章 先发制人
金井阁
离京多日往返羌平和京城的楚恒风尘仆仆的归来，将查到的消息呈报给沈若华。
“属下查到那吴皋的确是羌平地人，他母亲去世之前拿身边的全部钱银给他买了个医馆，而后不久就去世了。他那个医馆生意不景气，一直被几家老牌子医馆打压，生意不好只能勉强度日。”
“吴皋本是中规中矩的人，不知为何突然鼓起勇气卖了铺子，领着妻子来了京城。参加了太医院的考核后，进了太医院做了太医，不过日子不长，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年时间。”
“不过属下查到一件事。”楚恒顿了顿，道：“几年前吴皋在羌平行医时，曾被羌平王府请去给二小姐孟轻罗治病，听闻是他用错了药导致孟轻罗病情加重，被羌平王府打了几十个板子丢了出去。”
“吴皋得罪了羌平王府以后，在羌平更加举步维艰，也正是因此，他才决心离开羌平前往京城。除却这件事，再找不到孟银秋和吴皋之间的联系。”
沈若华翻看着手中的纸张，动了动唇，道：“找不到联系，那就制造联系。”
她嘴角扬了扬，抬眸看了看站在榻边的二人说道：“太后那边也在查这件事，踏星，你按我所说，把消息传到太后身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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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从郝太医处得知吴皋的老家在羌平以后，就立即找了心腹去羌平打探消息。
三日以后，人才从羌平赶回来，太后立即将他召到了榻前，问道：“怎样？查到什么了么？”
“回禀太后，属下走访了吴皋在羌平的老宅，以及他曾经交往过的邻居，查到了一些关于吴太医和永平县主的事，不过这些事已经是五年以前，牵连到羌平王府，知情人吴皋也已经身亡，属下无法确认消息是否准确。”
“你先说无妨，准不准的哀家自有评断！”
“是！”那侍卫埋头应声后，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搜集到的消息告诉了太后。
“属下仔细调查了吴皋身边来往亲近的人，他们都说吴皋为人内向，不常与人来往，之前在羌平一直靠着他母亲给他买下的那间医馆度日营生。”
“羌平当地老牌的医馆诸多，吴皋医术虽然高超，可是当地的百姓更愿意相信那些有资历的大夫，故而他医馆的生意很差，不过他五年前走了运，竟被羌平王府的人喊过去给他们府上的二小姐治病。”
“吴皋在治病时用错了药导致二小姐的病情加重，惹怒了羌平王和王妃，吴皋在羌平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孟二小姐身子好了以后，还曾当众去他的医馆闹事，砸了他医馆的牌子，还骂他是庸医。”
“百姓都怕得罪羌平王府，没人敢去吴皋的医馆看诊，无奈之下他只能卖了医馆带着他妻子离开了京城。属下问到的他的邻里，也只说他悄悄的搬走了，没有说他要去什么地方。”
“不过属下寻到之前在他医馆做事的一个小药童，他起初不肯说实话，后来属下用银子才撬开了他的嘴。”
侍卫吞咽了一口口水，缓了缓道：“那个药童说，曾经看见过一个妙龄女子在吴皋的夫人不在医馆时去找过吴皋，二人在房中单独待了一个多时辰，从那天以后，他就被吴皋赶走了，吴皋就是那时说要卖了医馆离开羌平。”
太后手肘搭在案几上，听得十分细致，声音威严的问：“你确认过了吗？那个和吴皋见过面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孟银秋！”
安怡在一旁听得浑身发冷，越发觉得心中打鼓。
五年前，孟银秋可还只有十岁，那么一点大的小女孩，竟然就已经！
“药童十分肯定的告诉属下，当初那个女子，正是羌平王府不受宠爱的大小姐！据他所说他曾跟着吴皋进过羌平王府救人，在王府撞见过前来看望妹妹的孟大小姐，给他印象很深，所以当日在医馆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药童说他当时在孟大小姐离开后心中生疑，曾偷偷跟踪过吴皋，发现吴皋将一大笔银票偷偷埋在了医馆后面的地砖下，那笔钱如果没错，应该是孟大小姐给他的。”
安怡气的浑身发抖，牙齿上下打颤，“县主给吴皋的那笔银票，怎会那么巧就在他给孟二小姐用错药以后，难不成……难不成是！”
眼看太后和安怡都想到了这个份儿上，侍卫连忙说道：“回禀太后，此事好像并非如此。”
太后脸色一霁，心中却更加生疑，难不成还有转机？
侍卫道：“起初属下也是如此认为，直到属下第二次走访吴皋以往的邻里，发现她们在就当年的是闲谈，其中有一人说，当初吴皋给孟二小姐用错药的事，好像并非是吴皋大意用错了药。”
“那个人自称是羌平王府以前的家奴，孟二小姐重病的那几天，县主经常去看她，常常询问吴皋应该给孟二小姐用什么药，还主动提出要帮吴皋。那人说，曾经亲眼看见，县主趁着吴皋不备，换走了本该喂给孟二小姐的药丸，导致翌日孟二小姐病情加重。”
太后面不改色，显然并未怎么相信，凉凉的问道：“确定么？”
“属下核实了那人的身份，的确是羌平王府之前的家奴，之前也的确是孟二小姐院子里做事的，所以……”
所以当年的事，就是孟银秋偷偷换了孟轻罗的救命药丸，导致孟轻罗病情加重，可是孟轻罗并未因此出事，反倒是吴皋因为办事不利遭到羌平王府的报复，一再导致家境落魄。
其后孟轻罗可能是因为封口，也可能是吴皋发现了换药的人是她，遭到威胁后孟轻罗给了吴皋那些银票让他离开羌平，谁知吴皋胆子大，领着妻子来了京城，还通过了太医院的考试成了太医。
孟银秋在皇宫见到了吴皋，二人因为当年的事重又有了联系，孟银秋让吴皋帮她隐瞒了安怡腹泻的真正原因，又为了避免遭到牵连果断灭口，用不知什么法子让吴皋失足落水后溺毙。
真是好一个借刀杀人过河拆桥的伎俩。
太后颤抖着眼皮合上了眼睛，重复着捏拳又松开的动作数次。
咬了咬牙说：“即刻！把孟银秋给哀家带来！”
“太后想现在就审？”安姑姑微微一怔，“是不是太着急了点，毕竟现在证据还……”
站在一旁的曹公公也忙上前劝：“安怡所言有理，请太后三思啊……”
太后冷着脸道：“哀家没打算审她。速去把她找来。”
曹公公和安怡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曹公公顺势退下要去找人。
刚出了宫门没多久，就赶了回来，一脸愣怔的表情，对太后道：“太后，县主、县主求见。”
安姑姑一愣，“她自己来了？”
太后也是一脸的狐疑，按理说孟银秋能想到这么周全的法子，之前又如此会伪装，应该不至于愚蠢到这个时候还来她的面前舞，当真把她这个太后当成傻子耍？
太后正要动怒，便见曹公公一脸菜色的回答：“娘娘，县主是和、和皇后娘娘一起来的，说有重要的事，要向您和安怡姑姑……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