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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三章 蒙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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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荀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到了屋内一干人,沈蓉膝下一软,险些跪坐在地上。

    唐秀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缩了缩脖子说道:“臣、臣妾也不知道,兴许是王爷,用之前在围场得到的无字圣旨,求皇上赐的婚。臣妾也觉得惊讶,毕竟前几日王爷去提亲时,沈若华并未让他进门。”

    公孙荀咬着牙一言不发,他知道昨日霍孤去将军府提亲,结果吃了闭门羹的事,京城人人都在传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引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可是公孙荀知道,这两人一定是提前约定好了的。

    所谓的闭门羹,恐怕只是为了避免百姓说闲话,掩人耳目的伪装罢了!

    他不敢相信的是,皇帝居然没有做任何手脚,就给霍孤赐了婚,当初在围场时,看他那么痛快的就把无字圣旨交给了霍孤,公孙荀还以为皇帝有什么法子能及时制止,没成想他竟毫无作为!

    公孙荀气急败坏的驱使轮椅转身,唐秀抬眸打量了他几眼,温声问道:“王爷,那……可还要臣妾,带着沈妹妹上门去贺喜吗?”

    “你一人去够了,至于她,在金氏没死之前,你给我搬去大理寺好好的伺候她!直到风波过去!莫言,你去替她收拾行装,莫问,你去告诉展迎,让他空出一间屋子给她休息,便说是本王的命令。”

    两个暗卫一道应声,一起退出了厢房。

    沈蓉骇然,跌跌撞撞的跑到公孙荀身旁,搭着他的轮椅软软的跪了下去,“王爷真要把蓉儿丢到那昏暗不见天日的大牢之中吗?蓉儿何尝不想照顾母亲,可是母亲染的可是花柳,蓉儿若是不小心……”

    “你若是回不来,兴许本王,会比较开心。”公孙荀面容有些狰狞,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已经不想遮掩什么,沈万死后,沈蓉于他就毫无用处,如若她安分,自己兴许还能看在以往的份儿上留下她,可是这女人实在太蠢,蠢得无可救药。

    沈蓉煞白着脸,浑身使不出一丝气力,公孙荀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厢房。

    唐秀侧身目送公孙荀离开,她抬了抬下颚,示意善棋带上房门。

    她踱步到沈蓉身侧,连连啧了几声,傲慢道:“沈良娣好生可怜。当初本妃好心提醒你,你在本妃面前的嚣张气焰,怎么到了王爷面前,就偃旗息鼓了?你怎不把当初和本妃说的话,再和王爷说一遍呢?”

    沈蓉喘息不匀,目光凶狠的瞪着她:“唐秀,你别得意!童谣的事,是不是你告到王爷耳朵里的!明明我都已经让人,把那些刁民都给赶走了!王爷行动不便,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和莫言莫问透露了此事!”

    唐秀施施然的坐下,整理着翻开的袖口,漫不经心的噙着笑:“即使本妃不告诉莫言莫问,你以为你能隐瞒多久?若不是本妃告诉了王爷,王爷若不能及时处置此事,届时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是想要害死我们献王府是不是?”

    “你说的冠冕堂皇,说什么都是为了王爷为了献王府,实则,不过是为了你自己那丁点私心罢了!”

    沈蓉缓缓爬了起来,脚下趔趄的靠近唐秀,讽笑道:“谁不知道你,为了嫁给王爷做的那些破事儿。好不容易成了侧妃,王爷一个月去你那儿几回?你嫁给王爷多年,连个女婴都看不见!”

    唐秀呼吸一沉,她倏地抬起眼皮逼视沈蓉,沈蓉却不怕她,旁若无人的揪着她的痛楚笑话。

    “你对王爷真心,处处维护,可是王爷对你,和对我是一样的,都是棋子和刀,有什么差别吗?”沈蓉呼吸粗重,一步步逼近唐秀的心理防线,“你身后还有唐府,所以王爷才没有厌弃你,可放言京城,比你家世好的女子多了去了,而且她们比你年轻,比你更有把握拴住王爷的心。”

    “等她们进了府,你的下场也不过是我这般!”

    沈蓉放声大笑,她退了几步,“王爷有宏图大志,岂会被寻常女子拴住,你爱慕他多年未果,想必比我更清楚。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要对付的人不是我,你应该要针对的,是沈若华。”

    唐秀心中打鼓似的跳动,轻笑了声,“沈蓉,你别把本妃当成傻子,本妃愿意做王爷的刀,可不代表本妃会为了你,做和沈若华作对,这样愚蠢的事情——”

    “更何况,沈若华已经要成亲了,王爷这样骄傲,怎么会觊觎一个成了亲的女人……”

    沈蓉嗤笑着摇摇头,漫步走到唐秀身侧,手搭在她身后的太师椅上,温吞开口:“……当初我之所以能嫁给他,那场意外,是因为他把我认成了沈若华。是沈若华算计了我和他,才导致他名声大跌。”

    “既觉得王爷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报复沈若华?因为他对沈若华有执念!”

    “你以为我爹,为何这十多年,一直被我娘栓的死死地?”沈蓉对唐秀微笑,“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没得到,他就会记一辈子,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得到她的机会。王爷为什么在听到皇上赐婚时,突然那么激动?”

    唐秀垂了垂眸,眼睫颤抖了几下,别过了头。

    她正要说什么,善棋从房外敲了门,“娘娘,莫言和莫问要回来了。”

    唐秀应了声,将压在她椅子扶手上的沈蓉推开,鄙夷的睨着她:“本妃不需要你来教,本妃知道该做什么。你自从来王府就没迈出过你那一方天地吧,你凭什么来揣测王爷现在的心意。”

    “唐秀!你这蠢货,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沈蓉不否认想利用唐秀打击沈若华的心思,可她也的确是剖开了深藏的秘密,把她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唐秀,沈蓉不敢相信,她都已经坦诚到这个地步,唐秀依旧不相信她的话。

    唐秀抬了抬下巴,看着沈蓉这般受了打击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你所叙述的故事漏洞百出,追根究底,不过还是希望我帮你除掉沈若华,可沈若华不是王爷心里的那个人,我为何要做没必要的事。”

    “那是王爷亲口和我说的!”沈蓉气极反笑。

    “侧妃娘娘,属下要带良娣前往大理寺了,请娘娘带着良娣出来。”

    厢房外,传来莫言的声音。

    唐秀:“本妃知道了。”

    她走进沈蓉,压低声线对她说:“本妃好心告诉你一句,本妃早就查清楚了,王爷根本不喜欢沈若华,而有一个女人,一直和王爷有所往来。即便是本妃,都没能查到她的身份,可是本妃若有朝一日知道此人是谁,必定不会放过她!”

    沈蓉与唐秀四目相对,似是想要从她眼中看出说谎的迹象,却一无所获。

    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

    沈蓉被莫言莫问带走时,仍神情恍惚,回不过神来。

    待她离开后,善棋和唐秀回房,合上门后问道:“娘娘为何要把我们好不容易查出来的事,告诉沈蓉呢?恕奴婢直言,沈蓉根本不堪大任,而且对娘娘的计划毫无益处,如若她又不小心把此事透露给了王爷,那我们……”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王爷对那个女人不一般,本妃即便是动手,也不能动的太过明显。沈蓉,是本妃给自己披的一层伪装,如若日后王爷觉察,她还能替本妃顶罪。”

    善棋了然的点了点头,嗯了声说:“那娘娘觉得,沈蓉说的话,可有需要咱们注意的?”

    唐秀坐在镜台前,双手交叠上膝上,若有所思的打着转,“沈若华,比本妃想的要难对付的多,和她对上,本妃没有什么优势。而且她定亲后,本妃不觉得,王爷会为了她做什么傻事。”

    “那,咱们还是专心追查,那个一直和王爷往来的神秘女子。”

    唐秀倏地攥紧掌心,铜镜中映着她深幽的神情,“本妃会找到她,让她无声无息的,从王爷身边消失!”

    …

    …

    驿馆

    锁心蹙着眉站在庭下,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厢房大门,侧过头询问身边的侍女:“公主几日没出来过了?”

    “自从使臣大人们离开至今,已经足有五日之久了。”侍女担忧的回答。

    “吃食什么的,可有每日都送?”

    “送是每日都送,可是……公主有时候是全部推回来,有时候只吃一点,还有时、就直接砸了。”

    锁心无奈的叹息了声,“公主实在是太任性了,王上在燕赤宠爱公主最多,公主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你们也多担待些,等皇上的圣旨颁下来,公主也会离开此处。”

    侍女惶恐的冲她行了个礼,“锁心姐姐不必如此,侍奉主子是奴婢们的职责所在。”

    “那……奴婢就先去给公主准备午膳了,先告辞。”

    “你去吧。”

    锁心目送着侍女离开,转身穿过庭院,来到门廊下。

    叩门。

    “公主,公主?是奴婢,奴婢是锁心。”

    嘭——

    不知是什么砸中了门扉,发出一声闷响。

    锁心叩门的指尖蜷缩了一瞬,目色不悦。

    “都给我滚!滚!本公主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滚呐——”

    锁心面无表情,声调却十分悲戚,恳求的语气道:“公主就别坚持了,二皇子的车马已经离京五日了,公主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东岳皇帝的不悦,届时,可是两国的事啊!”

    锁心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

    听闻脚步声,她立即撤去了脸上的冷漠,换上一副苦闷担忧的嘴脸。

    房门被嘭的拉开,露出呼延娜愤怒的一张脸,甩着袍子让她滚进来。

    锁心迈进屋中,合上门后便跟着她去了内室。

    呼延娜伏在桌案上,双肩起伏,锁心方才没有看错,她眼圈红了,的确是因为哭。

    锁心抿了抿唇,“公主……”

    “……皇兄、皇兄为何要这么对我?难道,难道他娇养我这么大,就是、就是为了把我送给别人吗?”呼延娜枕在自己臂上,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本公主、本公主不喜欢东岳,本公主想回燕赤,这里没有草原,不能骑马,没有本公主喜欢的人,锁心……我想回去,我、我想回家……”

    锁心垂着的眉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口中安抚她道:“公主,中原有一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公主不妨想一想王上的宏图大业?公主只要在东岳留上几个月,王上便能趁机攻打东岳,没多久,就能接公主回家了。”

    “那到底要多久?”呼延娜红着眼睛,转过头看向她。

    锁心笑了笑,“公主放心吧,用不了多久。”

    “王上对公主好了这么多年,只需要公主为燕赤做这么一点儿的牺牲,难道公主还不愿意吗?”

    呼延娜的哭声停了下来,似乎是被锁心问到了难回答的地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锁心跪坐在圆桌旁,仰望着呼延娜,声调带着蛊惑:“王上只要公主留那么几个月,等东岳对燕赤放松警惕,王上就能趁机发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届时公主不喜欢的那些人,就是公主的俘虏,随公主处置了。”

    “王上牺牲了多少,才换来现在的皇位,公主,若不及时拓展咱们燕赤的国土,再过几年,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公主想想咱们燕赤的子民,想想日日为燕赤未来头疼的王上!”

    “公主这个时候的牺牲,真的算得了什么吗?”

    许是锁心一番出自肺腑的训言,撬动了呼延娜的心,她渐渐的开始动摇了。

    锁心跟着呼延娜多年,知道她表面上看着嚣张跋扈,实则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心里软的很,她三言两语的便把呼延娜蒙混了过去。

    锁心满意的笑了,她替呼延娜更衣浣面后,笑着说:“后日公主就要搬出驿站了,届时公主可不能再像这样,惹恼了东岳,对王上的计划也会有所影响的。”

    呼延娜没精打采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锁心。”

    她看着铜镜中替她梳妆的锁心,心中百感交集。

    她抬手将锁心的手拉住,感慨道:“本公主现在只剩下锁心你了。等我们回了燕赤,我一定让皇兄开恩,把我们燕赤最勇敢的勇士许给你做夫君,本公主向你保证!”

    锁心心中波澜不惊,面上感恩戴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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