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五福临门
十二点了。
隋刃弯起了嘴角，眼睛很亮，“父亲，生日快乐。”
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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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地板上，平放着一张照片。
男人蹲着，低头看。
照片里的金发男人抬头，歪眉，冲着镜头正笑的敞亮。
付人杰的嘴，慢慢上扬，“等我。”他说。
他闭上眼，无数个链条浮动抽连。嗜血三樱之一风野呢-苏媛…之二小川琴田…之三风野和铃-徐娘…
地上手机里的男人似乎正处于暴风雨端口，“…他为了得到亚瑟的位置通过武士找到小川佐一，通过佐一又找到山本野卓。他答应山本野卓，腹上被戳了三个刀口，肠子拉出很远都没死，他赢了赌约。”
“为得隋刃解药与风野和铃交易…杀了刘铁刀的儿子…为救亚瑟杀大头…救连岐…救西泽尔…”
付人杰睁开眼睛，“看来，他没那么坏。”
手机那头的男人忽然沉默，“可他也不好。”
付人杰按灭手机，低头，看着照片沉默。
良久，他隐约来了一句，“所有的行为，都是杀。所有的目的，都为救。”付人杰看着照片里的该隐，慢慢歪了头，“到那一天，你，会为了救他人自杀么？”他没有笑，他只是做了个笑的表情，“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是么？”
你的背后，是谁？
你的背后。
是谁？
敲门声响起。
“进。”付人杰淡淡开口。
有人推门进来，不止两个，又是四个。
一红一蓝一绿一白。
五颜六色五花八门。围在了自己周围。
付人杰轻轻叹气，站起来，“这次，都怎么称呼。”
“锣鼓。”
“齐悦。”
“烽火。”
“炮响。”
沉默。付人杰沉默着开了口，“太长。”
“先生怎么开心怎么来。”看模样最小的那个韩式白衣帅哥说话了，暗暗窃喜，也许也觉着“炮响”这名儿不咋地，“您定。”
“五、福、临、门。你最小，就叫阿门吧。”
二号蓝衣服梳着法式四六开发型的男人有反应了，从“齐悦”被改为“阿福”明显还是不太高兴的，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只抬头冷冷盯付人杰一眼便已垂下。
付人杰有了点笑意，“怎么，阿福，名字你不喜欢？”
齐悦沉默，“你忘了一个人，捷克。”
付人杰微微停顿，他慢慢踩住照片，“我不关心，是谁救的他。”
“你也不关心，是谁让捷克救的他。”齐悦眼睛不抬，只是盯着付人杰脚下照片上的脚印，“不尊重对手的人，不足为惧。”
付人杰终于窒住，“这是我的脚，不是我。”
“不能主宰自己，永远是个奴隶。”
付人杰忽然笑起来，直笑的弯了腰。齐悦只是看着他笑，直笑的付人杰不笑。
“你我，不早是奴隶了吗？”付人杰开口。
齐悦淡淡开口，“起码我能管住自己的脚，自己的脑，不踩没必要踩的照片，不动脑子在不该动的环节。”
“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付人杰一句话做结，不过他补了一句话，“我蛮喜欢你，你可以留下。”
齐悦没有笑，他冷冷看着付人杰，室内只剩下他和他。
“你不走？”
“我想，你有问题要问。”
付人杰手指划动在地面浮动的照片上，月光透过他的手指，穿成一个个灰色斑点。
“你可以先答。”
“对于当下没什么答案、或因怯懦、愚蠢、贪念导致的纠结、后悔、无能为力的境况。”齐悦抬头，看着面前的灰色，“好好面对，就是对了。”
矛与盾、错与对、心里时刻保持着分寸，什么都有个度。我们面对的，不要再问，永远没有答案。
好好面对，就是对了。
“面对哪个？如果…”付人杰低头看着漂浮的斑点，“这里有无数片。”
“做当下、还能做的事。”
付人杰抬头，看到面前多了一张的照片。齐悦收回手。
地面的照片上女人眉眼普通，戴着眼镜，笑的廉价却也明朗。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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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盖达或90天内攻占阿富根首都。据政府军消息…”
林葛然的手指停顿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电视。
曲华把碗放在林葛然的电脑桌旁，看着林葛然的小脸苍白，半晌，开口，“吃点葡萄。”
林葛然摇头，“不吃，我不配。”
看着林葛然灰败的脸色，灰黑的印堂和胡渣，曲华眼前已黑，林葛然就是这样，要么纯白，要么纯黑。又较真又呆，也只有这时，才有了点隋刃的样子。
曲华叹口气，“你好歹洗个脸。”
林葛然愣了一下，起了身，转头去了卫生间。再出来，小脸确实干净了几分，一看，曲华正在捣鼓针剂。
林葛然不明所以，曲华已经针给扎肉，“葡萄不吃，你就挨针吧，吃点葡萄糖。”
“…这个阿盖达，”林葛然伸着胳膊，眼睛晦暗不明，“和death支持的不是一脉。”
曲华笑笑，抽出针剂，“哎哟老板，你还知道death啊…”
林葛然低着头，也没再说话。
曲华挑起眉，观察他，忽然发现现在的林葛然可是一点大老板的傲娇范儿都没得了，又回到年轻时那个闷样儿，“喂，老板，我这么怼你…你…”
林葛然放下胳膊，只有三个字，“怼的好。”
他抬臂，关了电视，低头，继续凑近地图。
灯影明灭，空旷客厅，只余他一人。黑暗如潮汐慢慢席卷，把他裹成一段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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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一口一个葡萄嚼。
边嚼，嘴角还边隐隐上扬。
原忍气吞声，一手一个给剥葡萄皮，半晌，终忍不了，“没必要吧，葡萄皮吞了也不错。里头可富含花青素啊…”
隋刃幽深的眸子已扫。
原吞口唾沫，“…哥。”
隋刃低头，把装满葡萄皮的小碗往原面前一推，“这些、你吃。”
原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他看着隋刃，忽然低头看表，“今天好像周日了。明天周一。一周就这么要结束了，真是快，是不哥？”
果然，隋刃的表情就没那么潇洒了，他张张嘴，“葡萄皮中含有的花青素比果肉更多，具有保护微小血管、抗发炎的作用，建议洗净后，连皮带肉与籽一起打成汁，完整摄取营养。”
原深以为然，他抬头，嘴角上扬露出七分微笑，“那您还要一颗颗吃葡萄肉么？”
隋刃脸有点白，“…不了，就榨汁喝吧，不劳烦…师弟了。”
原抱着一摞葡萄，步履轩昂地归去。
隋刃，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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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9日晚，伊纯首都德牧兰西部地区发生大规模爆炸并起火。目击者说，火光将天空染成橙红色，浓烟滚滚。不少民众在事发地附近，现场颇为混乱。官员们正在现场调查这场事故原因，并确定这是否是一起恐怖事件…”
“本次疫情得到了基本控制…”
茜奏叹口气，扶扶镜框，继续拨拉手机。
一条新闻闪现屏幕：电影《失孤》寻找的孩子找到了。她呆了一呆，迅速向下看。
“…电影《失孤》原型人物郭刚堂对媒体表示，此前由警方解救的孩子已经过dna比对成功，警方已着手安排父子认亲事宜。郭刚堂透露，孩子目前很好，周二将抵京认亲…”
找到了…竟然找到了。
十四年啊。十四年。他竟然真的找到了。静默一阵。
她忽然抽噎一声。
她想起来，这个电影还是跟…他一起看的。他也看到这条新闻了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听说，他早前丧偶，前阵子…家里还出了事，那天，他专程来学校为林刃请了长假。
忽然，电话响起。她接起来。
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平和，却有股致命的诱惑力。
“茜小姐？”
茜奏握紧手机，“…你是？”
“我是臻爱高端婚恋平台的七月，您可以叫我小七。我们是以大数据智能关系分析为主要技术手段，为大龄未婚女生打造安全有保障的免费服务。我们智能搜索出您在其他平台有注册。”
“啊…给女生免费？”茜奏很机警，“天上有免费的晚餐？”
“茜小姐很机敏啊…”男人笑的很轻快，“想必也能get到我们平台的策略，我们对女生免费，自然会得到充盈的女性资源，只对男生收费，男生反而趋之若鹜。”
茜奏眼前亮了亮，“贵平台果然有策略。”
电话那头收了笑，“我们是有正规营业资质的公司，公司地址在福禄区川河路37号，您可以预约来一趟，实地考察一下，免费注册。填好单位后，我们会在平台用智能大数据筛选出您社交网络中最有价值却被您忽略的单身男士，只要他在全网婚恋平台有注册，我们都可以帮您联络，为您牵线搭桥。”
“我…我是大学老师。你…你还能帮我牵线搭桥家长么？”
“…啊？”电话那头果然愣了。
茜奏面色有点红，“我是说，离离…异的或者丧偶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您不在意？”
茜奏结结巴巴，“只要够…优秀。”
电话那头重又笑了，“茜老师，没问题的，那我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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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放下电话，挠挠脑袋。
见他半晌没说话，付人杰动了动肩膀，“如何？”
“成了。”齐悦放下手机。
“那你这样子？”
齐悦苦笑，“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上钩？”
付人杰弹弹烟灰，“小七，别掉以轻心。”
齐悦沉默，半晌忽然说话，“我不叫小七，我叫小齐。”
“我不关心树上七只猴还是骑只猴，都挺难听，我看，不如你还是从了我，叫阿福吧。”付人杰微弯了嘴角，看着地上的棋盘，走了个马。
齐悦冷冷推了个车，“您随意。”
他想了结话题，一向话少的付人杰倒不放过他了，“话说，你还真像个搞婚恋平台的媒婆，怎么，以前、做过？”
齐悦走个象，一招就将了军，“你还是好好下棋。”
付人杰不紧不慢，军往右移，“你不觉着，在危险边缘游走，有别样的乐趣？”
“我只知道，这是个大局。每一步，都很重要。”齐悦答的认真。
付人杰也收了玩笑的意思，他沉默，手指在象棋上滑动，“茜奏，这名字…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