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扇耳光
鼎和的效率极高，前期准备很早就已经开始，合同签订之后，其他的工作同时推进，开机大吉一结束，“宋总”剧组人员全部到位，进棚拍摄。
该剧剧名暂定为《接地气的宋总》，许是大老板姓宋，刚好能借机拍一下领导马屁，所有人都十分上心。
以往有些演员的档期相撞，难免要在多个剧组里来回跑，这次却没有这种情况出现，所有人都将档期腾出来，全力以赴，只为拍好这部剧。
听完路佳的这番转述，唐柚很是欣慰。
隔天就是周六了，路佳邀请她去剧组探班，宋祁轩应该还在外地出差，唐柚周末也没什么安排，索性答应下来，而且这又是她的第一部剧，据说编剧基本没有改动，编剧们都是按照她的原文进行拓展，还保证绝对不会出现剧本魔改的惨状。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子”，既然有机会，唐柚当然还是决定去片场，亲眼看看比较好。
还没下班，唐柚就接到唐母电话，让她去派出所一趟。
唐柚问怎么回事，唐母死活不肯在电话里说，哭着让她尽快过去。
许是哭声有点大，被周围的人听到，众人纷纷扭头过来，投来关切的目光，搞得唐柚有些不好意思，稍稍颔首，去找陈远深请假。
江城图书馆缝周五下午闭馆，主要方便工作人员们整理一些书籍和数据，并没有开设对外服务。陈远深当即批假，还问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要不要帮忙，唐柚直接婉拒。
其实她早就料到唐母这火急火燎地催她过去，多数是因为梁子明，可等到了派出所，得知怎么回事，唐柚很想立马掉头就走。
唐母抹着泪拦下她：“柚柚……你帮帮小明吧。”
“他先动手打人，伤人在先，怎么帮？”唐柚冷脸，盯着自己的鞋面，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那就……好好商量赔偿方案？”唐母声音有点小。
梁子明一听到唐柚的声音，立马变得很激动，指着被打的那名保安，大声叫嚣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男人可有钱了，你不就是想讹钱吗？来！说！想要多少赔偿金，随你开口！”
“小明，你胡说八道什么？柚柚哪里有什么男人？”唐母着急地呵斥一声。
梁子明才不理她，连翻两下白眼，目光落在唐柚的背影之上，啧啧两声：“就你来有什么用？喊你男人过来啊！”
“住口！”民警出声制止，又看向那位保安，“要不要先去验伤？”
“不过就是推一下嘛……还验伤？以为自己身子多金贵？”梁子明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民警还没出声，唐柚已经先一步吼过去：“梁子明，你闭嘴！”
“凭什么让我闭嘴？你赶紧办手续去，老子要回去睡觉了，晦气！”梁子明打了个哈欠，一脸嫌弃。
“柚柚……”唐母拉着唐柚的手臂，哀求道，“小明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会闹到派出所来？”唐柚已经不想再和唐母解释什么，轻轻拂开她的手，一步步来到梁子明跟前，民警以为她要做什么，挡了一下。
“我只问几句话，不会动手。”
人家姑娘这么一说，民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稍微退后一点，让开一些位置。让他们两人能面对面，他伸手稍稍挡一下，不让唐柚继续上前。
“梁子明，我只问你一句。”
“那晚在雁栖湖，是不是你？！”
唐柚一字一顿，浑身散发着冷气，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的梁子明，莫名有些心慌，却还是立即否认：“你胡说什么？什么雁栖湖？”
说这话的时候，梁子明眼神乱扫，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这一幕尽收眼底，唐柚已经了然，冷冷一笑：“那你就继续在这蹲着吧。”
就算唐母再怎么哀求，唐柚直接把人拖走，一出门，就遇上急匆匆赶来的程景笙。
两人对视上，乍一眼似乎还没认出对方，顿了几秒，程景笙皱起眉，问：“你怎么在这？”
唐母哭哭戚戚的样子，很让人心烦，唐柚将她拉到身后，摸出纸巾让她先擦泪，然后看向程景笙，低声问：“你是因为梁子明来的？”
一听这名字，程景笙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打了我们院的保安。”
“你，你是医院的人？！”唐母忽然走出来，擦干泪，盯着程景笙。
“妈！”唐柚脸色变得极差，轻推她一把，“你先到那边等我。”
一听有转机，唐母面露喜色，马上点头：“好，我在那边等你。”
唐柚额角抽了抽，捏捏眉心，用眼神示意程景笙，借一步说话。
程景笙倒是没料到唐母会是这番样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一步步往外走。
“真是你妈？”
唐柚听他这么一问，忽而就笑了：“除了没去做过dna鉴定，应该是的吧。”
“抱歉。”程景笙自知失言，又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子明呗。”唐柚心头很烦躁，难得有诉说欲，“每次他一有点什么事，我妈就会急急忙忙赶过来，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我都要以为他是我妈的亲儿子了。”
“呵呵……”程景笙尴尬地笑了笑，“里面的是我们医院被打的保安，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好，我就不进去了，就在门外等，有情况喊我。”唐柚不想进去看到梁子明那张臭脸。
派出所外头有个公车站，这会乘客不多，唐母坐在那里等着，看到唐柚走出来，连忙起身迎上去：“柚柚，怎么样了？”
“人家进去了解情况，再等等吧。”唐柚拉着她，继续坐到长凳上。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唐母愈发坐立不安，一直扭头盯着派出所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员，满脸焦急。
“妈。”静默许久的唐柚出声了。
“怎么了？”唐母没留意到唐柚脸色不太对，依旧朝门口方向张望。
“梁子明的妈妈过世快三十年了吧？”
“柚柚，你要说什么？”唐母终于察觉到唐柚不太对劲，收回视线，拉起她的手，紧了又紧，“你别胡思乱想……”
“我不会胡思乱想。”唐柚声音很沉，“我只是厌烦了这样的事情。”
“柚柚……”唐母鼻尖泛酸，泪水一下子又涌出来，“是妈妈对不起你……”
“该还的债，二十多年，也该还清了吧？”
“梁叔说过那么多次，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还有，梁叔当年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他妈妈，那是人家夫妻俩的事。”
“同样……”
“啪！”
唐母愣住了，望着自己扬起来的手，泪意更加汹涌，嘴巴一个劲地哆嗦，手也在颤：“柚柚，妈……妈妈不是故意的。我……”
唐柚摸着被扇的脸，轻轻摇头，一阵苦笑：“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为一个外人打我罢了。”
望着女儿眼中的阴霾，唐母后悔万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哗哗直流。
原本旁边还有乘客，听到这记响亮的巴掌声，纷纷扭头看过来，这时公车恰好到站，乘客们上车前还不忘朝这边连看好几眼，眼神怪异。
公车离站，转眼，站台只剩下唐家母女二人。
唐母的哭声更加清晰，唐柚面无表情地盯着路面发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当年因为什么原因嫁给我爸，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我很感谢，你们的结合，给了我生命。”
“现在，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其他的……并不重要。”
唐母眼泪流得更厉害，掩面痛哭。
唐柚深深吸口气，手搭在唐母肩上，将她拉过来，轻声安抚：“我只要……你过得好。”
“呜呜呜……”唐母早就泣不成声。
程景笙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没敢上前打扰，只好发信息给宋某人。
【程景笙：照你的意思，先私下和解了。】
【宋：谢了。】
犹豫一下，程景笙还是没有将眼前的一幕转述过去。毕竟这事本就是客观存在的，宋祁轩既然喜欢人家女儿，现实问题与考验都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唐柚似有所察，稍稍扭头，看到程景笙好像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的样子，轻拍一下唐母的后背：“妈，我那朋友出来了，我先过去问问看。”
“嗯，去吧。”唐母低着头，抹了把泪，慢慢坐直身。
“没事吧？”程景笙没有特意去看唐母，视线落在唐柚前方的路面上。
“没事。”唐柚摇摇头，恰好就见着梁子明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她眸色一冷。
“哎哟，唐大小姐，不是早就走了吗？”梁子明贱兮兮地笑着，扬手拍在那个保安身上，嚣张得不行，“都说你别和我吵，也别和我打啦，我的靠山……很强的。”
“靠女人，丢不丢脸？”保安满眼嫌恶，推开他的手，弹了弹自己身上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
“有得靠，靠得住就行。”梁子明不以为意，吹着口哨，挑眉看一眼唐母的方向，一脸讽刺的笑意，“你想靠，都没得靠呢。”
“废物！”保安啐一口，与程景笙说，“程副院，我先回去。”
“不用回去了，先回家休息。”程景笙缓缓一笑。
“好的。”保安点点头，又恶狠狠地瞪了梁子明一眼，才转身离开。
“哟？唐小姐今儿没开车来么？那我怎么回家？”梁子明故意说得很大声。
“自己爬回去。”唐柚眸色生冷，看都没看他一眼。
梁子明瞧见程景笙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本想再多说几句过一下嘴瘾，却被那双阴冷的眼睛瞪了一下，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连连摆手：“我才不要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