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是朋友
这声音……
唐柚神情一顿，停下所有动作，双眼瞪圆，直愣愣望过去。
忽然没了声响，电梯里的人似乎也愣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嗓音愈发低沉：“唐柚，是我。”
那道高大身影闯入眼帘的刹那，静止的时间再次启动，唐柚瞳孔骤缩，连连眨眼，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是你？”
宋祁轩这会已经换了身衣服，上衣是舒适合身的白色短t，露出结实修长的手臂，手腕上的手表泛着光，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长裤，衬得他的腿愈发笔直修长。
唐柚还没见过他这般休闲的装扮，如果不是他先出声了，乍一眼看去，她可不敢认。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白t加黑色休闲裤，都能穿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质来。
电梯门早已合上，向下运行的声音再次传出，总算扯回唐柚的神思。
只是她觉得更尴尬了，脸涨得通红，微微扯唇，笑得很勉强：“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心如擂鼓，由于神经高度紧绷，双腿还时不时抖一下，要不是单手扶墙，她可能早就跪倒下去了。
宋祁轩将一切看在眼里，慢慢走近，声音沙哑轻缓：“女孩子戒备心强点，是好事。”
“这……”
唐柚双颊滚烫，浑身泛热，根本不敢去看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她嘴唇翕动，根本吐不出另一个字来。
两人都没有出声，两部电梯都停在一楼，彻底没了声音。
气氛僵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唐柚本能地嗅了一下，却惹来男人的低笑声。
“这款沐浴露……味道是有些重。”调侃的语气中，不乏嫌弃。
唐柚背脊发直，身上的热温再次蒸腾而上，脸上的温度更是居高不下，连同眼睑都染上一抹绯红。
她有些认命地闭上眼，默念“看不到就当不存在”，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才道：“时间不早了……”
“嗯，你回到就好。”
“我先回去了。”
话音一落，电梯运行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柚立马睁开眼，看到向下的按键亮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带着一丝试探，低声问：“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
“唐柚。”
宋祁轩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如玉石碰撞般清脆，在这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动听。
“怎么了？”唐柚不明所以地朝他望去。
电梯这会也到了，缓缓打开。
宋祁轩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压在按键上，稍稍侧目：“深夜，不要随便邀请一个成年男人到你家……喝茶。”
略带警告的话语，一下子激起唐柚心底的浪花，她下巴稍扬，底气略显不足地回过去：“我们……不是朋友么？”
“嗯？”素来低沉的嗓音，此时夹杂着极哑的低笑声。
“我们是朋友。”像是故意要表示什么一般，唐柚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们是朋友。”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呀！”唐柚扯出一丝笑意，强作镇定，迅速转身伸手，解锁指纹开门。
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她浑身一个激灵，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气息正在一点点靠近，她忽然有些后悔……此举冲动了！
事到如今，赶人走的话，她怎样都说不出口。
打开客厅灯，眼前一片亮堂。
她一眼扫到还搭在沙发上的bra，喉头一梗，迅速上前捞起就往房间里扔。
宋祁轩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稍稍屈身，准备脱鞋。
“等等！”唐柚赶忙拉开鞋柜，拿出一双卡其色的女士拖鞋，有些窘迫地解释，“我这儿……最大码的就只有这双，是40码的。”
“我穿……42码。”
“什，什么？”唐柚有些莫名其妙，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她心头一跳，似乎秒懂他的意思。
她立马垂眸，声音有些低：“勉强挤一下……应该可以？”
“那就……挤一下吧。”宋祁轩缓缓一笑，也不扭捏，直接伸脚“挤”起来。
看着他那般委屈自己的脚，唐柚有些过意不去，想起正事，连忙道：“你先坐会，我去泡茶。”
“好。”
他的嗓音轻柔嘶哑，犹在耳畔。
唐柚心中小鼓咚咚咚个不停，走进厨房，站了好一会，才拿出两瓶矿泉水出来，有些不自然地扯唇：“太晚了，别喝茶了，容易失眠。喝水，行么？”
宋祁轩端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的上半身宛若一棵松。
闻声，他缓缓转头，目光扫到厨房方向，眸光稍顿，心底的暗潮忽而涌上，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指向冰箱顶上：“要么……喝啤酒？”
“呃……”
唐柚也不知这一刻脑子怎么就抽了，很干脆地应下声。
那些是荆橙上回带过来，喝剩的啤酒，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不是宋祁轩提醒，她还真不记得还有这些啤酒了呢。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本来就是随口一句化解尴尬的开场白，唐柚真没想过会得到任何回复。
谁知，宋祁轩眸光一顿，神色有些暗，自嘲地笑笑：“我还真有……故事。”
唐柚拿着玻璃杯的手一顿，还以为他在说笑，却见他已经打开啤酒，仰头灌了一口。
许是不过瘾，他又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
唐柚搁下玻璃杯，轻轻坐到一旁。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眯着眼，似乎在酝酿情绪。
唐柚屏住呼吸，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侧面。
侧脸消瘦，下颌弧线优雅，碎发荡在额前，稍稍隐去他眉间的那抹阴郁。
“有个人，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能，却不知……”
宋祁轩缓缓偏头，那双黑眸不知何时已经染红，唐柚一下子撞进那汪幽泉，窒息感迅速袭来。
脑子有些懵，直到唇边传来一阵清凉，她才回过神来。
“你喝水，我喝酒。”宋祁轩嘴角轻轻上扬，笑意一点点漫上他那精致的五官。
“不。”唐柚挡开矿泉水瓶，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勇，拿起另一罐啤酒，看向宋祁轩，满眼坚定，“我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冰凉苦涩的啤酒顺着喉管下滑，一片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