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是美人姊姊！
无话，应十九精通京城各条街巷，轻车熟路，一路带着方先生如入无人之境。
各方势力或多或少盯紧五皇子府的眼睛，竟然在应十九的带领下，愣是没有发觉两个死、死人在街上大摇大摆晃悠。
不就是死人了？
应十九在太子面前诈死，再是方元啸方先生，祖籍江南，对镇守边疆的镇国将军自幼敬仰。
回京任职途中，他骤然听闻老将军通敌卖国的消息，当场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假死出逃。
自然，收买军医以及随行家奴，堵住悠悠众口欺上瞒下的假死中间，少不得种种运作。
方先生乃是文人，有风骨不假，却做不出欺瞒圣上之事。
其中手笔，皆是镇国大将军留下的那支私兵，在马车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方元啸，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再言明他可以日后再死，镇国大将军的外孙现在还无人教导。方先生学识渊博，再合适不过。
正不吃不喝，要以死言明镇国大将军无辜的方元啸：“……”
这事就离谱！
从江辰的口述中，不难发觉私兵首领是一位干练果决之人。
二十四岁，年纪轻轻，武功卓越，相貌昳丽。
未了，江辰少年不服：“如果我大哥在这里的话，一点都不比你逊色。”
真人如何，应十九不好多做评价，暗卫也对此不感兴趣。
只是当一道黑影呼啸撞来，犹如失控野马带千钧之力。应十九面色一僵，他本能就要后退一步，只是身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方先生。
暗卫顿住身形，生生遭受那一击。
咯嘣，应十九胳膊不堪重负。
脱臼的同时，江辰那张少年稚气的面容便显露在应十九面前。
刹那，应十九不由思忖，如果此时此刻是江辰那个口中的大哥在这里的话，那个大哥一定不会如此鲁莽。
至少他的胳膊是会保住的。
江辰被应十九一把反揪住衣领口子。
他回神来，人已经被应十九提起来，不晓得暗卫的另一只胳膊哪来的恐怖力气，十七岁的少年似只小兽嗷呜乱叫一通。
应十九一把扣住了江辰拔剑的手，道：“在急什么？”
同时方元啸脸色也是一变，道：“荒唐，你在干什么？！”
应十九侧目，方元啸怒目而视，隔着斗笠都能看到他怒瞪江辰眼中冒出的火星。
“焦灼躁动，哪里有一个守护主子侍卫的样子……”
文人的词汇量十分惊人。
应十九不想拉偏架，只续问：“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江辰速度提升到极致，风吹在脸上，现在还有些昏头。
无神的珠目酸涩转动两下，他嘴唇翕动，似乎在考虑这个人该不该信任。
又看到方元啸，道：“我要追主子。”
方元啸：“五皇子怎么了？”
“主、主子被刑部尚书家的二千金带出城了。”
应十九眉头一蹙，他初来乍到，还不是很清楚五皇子的人脉关系：“需要去追？”
“需要，主子吩咐的。”江辰忙不迭点头。
要江辰追随在侧，怕不是好事。
“主子说要带上我吗？”
五皇子的原话是：“江辰，若遇到十九，你们一同来。”
于是应十九将江辰放下，又咯嘣将脱臼的胳膊接上，丝毫未见其露出一分痛色：“走，路上说。”
未了，他驻足行了一礼。
不伦不类，也不知他是行的什么礼，但还是能看出他的道歉之意。
主子有难，自然需要先顾主子。
方元啸了然：“去吧，我帮不上什么忙。这条路我记下了，你告诉我如何走，方某自行回府便是。”
便是要如此。
应十九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五皇子虽是弃子，却也还是有人关怀。就像是刑部尚书家的二小姐，二人青梅竹马，更是被指腹为婚。
只是孰能料到皇妃身死，母族抄斩。一桩对刑部尚书来说大好的婚事，一下子臭不可闻，简直亏大发了。
这边，京城门内，马车里，云铮没忍住又朝后缩了缩。
他自认为动作幅度很小了，但还是被姑娘看见了。
“铮哥哥怎么了？”付升升顿时委屈：“原先升儿来寻你都好好的，怎么今日、今日铮哥哥看着如此……”
一反常态，厌恶于我？
未尽之辞身为女子，付升升不好宣之于口。
云铮扶额，风寒尚未痊愈的额头上，太阳穴一蹦一蹦的难受。
他心说这不是怕吗？
你一位姑娘贴上来……但凡被有心之人瞧了去，只需一日，整个朝堂都会知道五皇子玷污尚书二千金清白。
到时候他就得非她不娶了。
付升升靠近了些，云铮脑子更痛：“站远些。”
“铮哥哥……”
付升升僵住，她眨动杏目，眼圈一下子红起来，不知所措地攒紧了衣角。
这种凶狠的感觉只是一瞬。
云铮强压下心中烦闷，放柔了语气。
连脸色都白了几分，似乎这废物皇子生怕自己语气过重，吓怕身边的姑娘，从而得罪尚书府。
他蹙着眉头，装得柔弱无助，又带了三分惶恐：“升姑娘不要误会，我、我是感染风寒，不想将病气过给你。”
“关心则乱，就、不小心话说重了话……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好，还望升姑娘不要见怪。”
解释天衣无缝，付升升暗中打量他几眼，微不可查松了口气。
只是关心则乱的话……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似平民不识天子圣颜，守城门的兵卒自然不认识五皇子。
付升升只是递了尚书府的腰佩，马车很容易架出城去。
透过被风拂开一角的布帘，渐渐能看到外面百姓们种的田地。
绿色的麦芽随风摇曳，即将至夏季暮春的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
应十九与江辰一路追至五名山。
小山青葱，灌木矮丛，一面铜锣被粗鲁地扔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
这是用来赶尸的道具。
而现在道具被扔在地上，甚至还被人上去踩出了三两个泥印，不难想象它的主子，处境并不算好。
南寺被人从山上一路扔下来。
人给他绑了绳子。
那绳不细，成年人两指来粗。活生生将十几岁的少年绑成一只任人宰割的公鸡。
五大三粗的土匪踢出一脚，天立即旋起来，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头开始一阵阵发昏，一天一夜滴米未进的胃在这时终于发出不满的抗议。酸水上涌到食管，顿时南寺整个人七荤八素。
从山上滚下去，晕在山路上，再撞上吃人的野猪。
恐怖的设想未曾发生，一只脚准确无误踹在他身上，成功阻止住极速滚动的身躯，猛地停住动作。
江辰后退三步堪堪缓冲了推力，看见人，嘴角抽搐，问应十九：“你说，这是从山上滚下来了个什么东西？”
南寺勉力抬头。
美、呕——
美人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