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涂药

    吴禄过完了诞辰，徐应平也已脱离了危险，枕绿欲带他回文通寺。

    徐应平得了罗刹的命令，自然是不想走也不能走。

    枕绿想了下：“徐公子的伤恐怕还要养养，我们等你好一些再说吧。”

    徐应平不知枕绿是李为安排监视自己的眼线，坦然道：“可。”

    时间紧急，罗刹没有多说，徐应平不知除了换皮以外的计划，按兵不动最为妥帖。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

    “枕公子，徐秀才。”来人手里拎着一提药包。

    枕绿站起身，惊讶道：“悟真你怎么来了。”

    她见他风尘仆仆，鞋面都是灰尘，心里一跳：“寺里有事？”

    悟真踏进门：“无事，我来给师兄送药。”

    送药？

    “他受伤了？”

    悟真露出白牙：“藏书阁的木梯太窄，师兄搬经书时脚底踩空了。”

    是这样吗？

    枕绿眉头一挑，灵君礼佛一向虔诚，佛门讲究“身、口、意”三业，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口业最为重要，想不到灵君还会打妄语。

    “药给我罢。”枕绿笑道。

    徐应平的药也由她过手，煮一份是煮，煮两份也是煮。

    “徐秀才的脸”悟真见他侧脸缠上厚厚的绷带，惊愕不已。

    徐应平苦笑：“前几日被人袭击了。”

    悟真“啊”了一声：“是谁？”

    枕绿：“凶手还未找到。”

    悟真：“徐秀才可得小心了，我在来的路上听说城内发生好多起抢财伤人的案子。”

    徐应平点头：“这仗不知打到什么时候，金陵城越来越乱了。”

    徐应平被伤这事没那么简单，枕绿给悟真倒杯茶水，转移话题道：“渴了罢，快坐下歇歇。”

    悟真一路紧赶慢赶，快累坏了。他摘下草帽，饮尽杯中茶水，挠头道：“师兄不在家？”

    “他出门了。”

    “我要给师兄涂药按摩，这可如何是好？”

    “涂药按摩？”枕绿给他又倒了一杯：“等等他，或许很快就回来了。”

    悟真：“寺里事务繁多，怕是等不了太久。”

    半大孩子坐在石凳上疲惫不堪，枕绿不免心疼，又见天色渐晚，担心他走夜路不安全：“这样吧，你教我，我来给他按。”

    悟真点头，复又笑开：“行。”

    他咋吧嘴：“这个茶水真好喝。”

    “留点肚子，吃个便饭再走。”

    悟真连忙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我马上就走。”

    “师兄不喜人亲近，涂药需得隔着衣服，当然重点不在于按摩，只要抹匀后轻轻按压让药液吸收就行。”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油。

    “那这些是”枕绿抱着药包。

    悟真：“方丈说近来流民多，县府管理不及，难免有传染性病疫。这药强身健体，一次一包，三碗水熬成一碗，可供三人饮用。”

    说完，悟真捞起草帽，“枕公子，徐秀才，我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枕绿：“别走，先吃饭。”

    “不用，我带了饼子。”悟真拍拍胸口前的布袋。

    悟真走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袭白衫的灵君推门而入。

    枕绿：“你去哪里了？”

    温和的目光投向院子里的二人，灵君迈进门槛，嘴角微微上扬：“有事。”

    枕绿见他要回房，抬脚跟上。

    “悟真来过了。”

    枕绿随手关上他的房门，把喧嚣阻挡在外面，夕阳余晖透过窗柩，柔和地洒在发顶。

    “现在方便涂药么？”她问。

    灵君脚步停滞，回过头望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涂药？”

    目光落在红润微肿的唇瓣上，枕绿忍不住补充：“对，隔着衣服。”

    灵君：“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