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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051
宁幻去听姜云平说话了, 落地时没注意脚落地的距离，好在谢惟廷抱了他一下，脚才没抻到。jingroume
他站稳了朝姜云平盯过去, 姜云平的表情过于认真，就仿佛课堂上认真讲课的老师，要是盛一凌脖子上方没有那把刀写着明晃晃的威胁，他会觉得姜云平是真心在和他们商量。
“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些疑惑，我可以向你们解释。”
姜云平从语气到表情都很真诚，宁幻越加想不明白姜云平究竟想做什么，直接问：“加入你们, 需要做什么？”
“拯救余下的幸存者，完成所有人自愿进化。”
宁幻轻笑了一声, “编造出黑雾污染的谎话，伤害无辜的人，你觉得你真的是在拯救别人？”
姜云平对他的话一点也不生气, 绕到前面径直向他走来, 仿佛无畏的勇士，一点不怕成为被他们反过来威胁的人质。
不过姜云平没有无畏到直接站在宁幻的跟前，只是离后面的人群远了，和他们还隔着2米的距离。
接着，他大义凛然地开口，“拯救总是包含着牺牲, 我知道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我们走上这条路, 就不怕牺牲自己。”
“你所谓的牺牲, 包括被黑雾污染？那为什么你们没有精神失常？”
姜云平眉头震惊地动了动，然后仿佛听了笑话一样笑起来, “我们获得的力量来自黑巢的馈赠，是我们所得的荣誉，自然不同于被污染的人。”
来自黑巢？异变过的人和怪物人种身上的光络确实几乎一样。
黑巢也能像黑雾一样让人类异变？而不是变成怪物？
所以黑巢是打算和黑雾抢拥护者吗？
宁幻觉得无法理解，他看向谢惟廷蹙眉。
谢惟廷对着他蹙眉的样子笑了笑，凑在他耳边悄声说：“他在骗你，除了姜云平其他人都是异变的结果。”
他对着谢惟廷挑了挑眉头，表示为什么要除了姜云平？
谢惟廷凑得更近，唇贴到了他耳朵上说：“姜云平已经不算人了。”
宁幻还是没明白，但在姜云平面前他不能问得太直接，他避开了谢惟廷贴着他耳朵的唇，思忖着姜云平问：“你能和怪物沟通？”
姜云平的眼神闪了闪，快速掩藏下去的惊讶被宁幻抓住了，从见到路上那几个跪拜怪物人种的人，他就感觉怪物人种有什么意图，并不是单纯地想把所有人同化成同类。
不等姜云平回答，宁幻紧盯着他追问：“你们所谓的‘净化’，就是抓到被‘污染’的送去山上的祭台，等怪物来。”
异变过的人不能再同化成怪物，祭台周围也没有尸骨，怪物可能将送去的人都带走了。
姜云平的表情一时没有崩住，慌张地对宁幻瞪起了眼。
宁幻明白他猜对了，姜云平像是突然放弃了说服他们，大喊一声。
“抓住他们，他们也被污染了！”
古城的街道到处是巷子，宁幻立即抓起谢惟廷的手随意走了一条，、边跑边说：“既然姜云平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送去‘净化’，盛一凌他们肯定也会被送去，暂时不会有事。”
“你想做什么？”谢惟廷头回关心起了和宁幻本身无关的事。
宁幻回头瞥了他一眼，“去看看‘净化’到底是什么？这也许是了解怪物真正目的的机会。”
谢惟廷突然拽住宁幻停下来，主动地说：“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宁幻猝不及防被拽得撞在了谢惟廷胸前，谢惟廷好像真的在努力向人类靠近，不再是对除他外所有一切都不在乎。
他不禁高兴地问：“哪里？”
“那个女人跳下来的地方。”
宁幻现在想起那个女人，如果是异变后不可能轻易摔死，根据余晴的话，应该是她发现了什么，所以姜云平用幻觉吓到她精神失常，怕被怀疑再慌称她被污染，送去净化。
他立即说：“我们回山上去。”
刚说完他就想到那么长的山路，上半夜辛辛苦苦走下来，现在又要再走回去，顿时感觉腿上没劲。
“跟我来。”
谢惟廷突然反拉起宁幻，转身就跑。
宁幻忙问：“去哪里？”
谢惟廷回头对着他一笑，“嘿嘿。”
宁幻被拉着跑进了古城的深夜里，冷风从他脸上刮过，他竟然感觉到了胸口一团热。
刚才追击直升机的人因为直升机已经飞远，都散了回去，没有通讯，要抓他们的消息也不能马上传出来，正好方便了他们逃跑。
谢惟廷一路把宁幻带到了钟楼附近，宁幻发现钟楼后面有一个广场，上面停放着大大小小的车，显然这里是专门用来停放交通工具的。
他在广场的广场的一角发现整齐停了七八辆摩托车，朝谢惟廷看去，谢惟廷立即又邀功般地一笑，“嘿嘿。”
“先去找钥匙。”
宁幻刚说完，谢惟廷就往他手里塞了一把车钥匙，他不由挑眉问：“你哪儿来的？”
“钟楼里的房间。”
钟楼里的房间他们只在来时进去过，谢惟廷那时就准备好了“偷”车？
宁幻没问谢惟廷，拿钥匙找到了对应的车立即跨脚骑上去，谢惟廷随即坐到了他身后，双手紧抱住了他的腰。
宁幻被贴得太紧，不舒服地扭了一下，“别抱这么紧。”
“我怕掉下去。”
宁幻不信谢惟廷会怕掉下去，轻哼一声，启动车子故意突然冲出去，像是要试试能不能把谢惟廷甩掉下去，结果谢惟廷双手把他抱得更紧了。
夜风迎着车灯刮过来，摩托车冲出古城城门开上外面的废墟瞬间颠簸起来，甚至连人带车都离了地。
谢惟廷的声音贴在宁幻耳边，很满意宁幻的操作，不自觉地笑出声，“嘿嘿，我就说会掉下去。”
“别说话。”
宁幻回了一声，没有把车速慢下来，那股世界末日又如何的感觉又在他心里生出来，随着狂奔的摩托车和他体内的血液一起翻腾。
县城有上山的公路，只是路况不太好。宁幻不熟悉路，只能靠记忆找到要去地方的位置，但是公路到了头，还要走一段路。
宁幻把车藏到了树林里，才和谢惟廷往山底的深处走去，手电在地牢时就不知哪去了，宁幻只能任谢惟廷牵着，终于走到了那片遗迹。
时间已经凌晨3点，宁幻走到了中间的高台下，忽然看向谢惟廷说：“喂，把上面的蔓藤清理掉。”
谢惟廷忽然被叫了“喂”，奇怪地看着宁幻。宁幻朝他反盯回来，“看什么！”
“嘿嘿。”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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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地笑起来，非常听话地触到了蔓藤，瞬间黑雾扑满了整个遗迹，下一刻黑雾连同蔓藤一起消失，底下的遗迹完全露出来。
宁幻没有研究过这方面，一片漆黑里也看不清，他问谢惟廷，“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谢惟廷视线绕了一周落在他脸上，轻轻地点头，他问：“什么？”
“你。”
宁幻眉头一僵，垂着眼朝谢惟廷看过去问：“你以前没话跟我说都是装的吗？”
谢惟廷一步跨到他面前，噙着微笑说：“不是，是怕我一开口就藏不住。”
他抬眼就对上了谢惟廷眼中溢出来的感情，像是要将他溺在其中一样，他抬手挡在谢惟廷胸前隔开了一点距离，“够了，我在说正经事。”
突然，林子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宁幻拉着谢惟廷退到遗迹边缘找地方掩藏起来，不多时就见一行人穿过树木到了遗迹。
所有人看到本该被蔓藤覆盖的遗迹全露出来，都惊在一原地，有人对姜云平问：“先知，这是什么回事？”
姜云平走近查看了一番，“别管了，把他们放上去。”
宁幻坐在一棵树上，谢惟廷挤在他旁边，看着盛一凌三人像木偶一样被人抬上了中间的高台，和之前的女人一样摆出了“跪”的姿势。
其他人围绕着高台跳起了奇怪的舞，嘴里又哼起了刚才一样奇怪的调子。
这调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听久了仿佛不是人类发出来的，与人类平时发声的频率完全不同，他听起来感觉有些头晕。
高台下面的人像是跳完了，突然几人一组摆出了奇怪的姿势，但是都各不相同，与之前在公路上见到的那几人的姿势很类似。
宁幻思忖了片刻，猛然明白这可能是某种传达信息的“文字”。
姜云平难道就是这样和怪物沟通的？
宁幻刚这么想，刚才还摆着奇怪姿势的人突然都站起来，非常整齐又迅速地离开了遗迹。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头顶就有阴影压过来。
是怪物的飞行器。
宁幻见到怪物的飞行器没有丝毫意外，他果然猜对了，姜云平的目的就是把异变过的人交给怪物。
可是怪物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杀他们，并不用这么麻烦。
宁幻脑子还在思考，人已经从树下跳下来，朝着遗迹中间过去。
漆黑的飞行器以极快的速度就移到了高台正上方，六棱体最下面的尖角突然亮起了一块白光，仿佛一道打开的门，接着从里面伸出来几根粗大的树根。
这树根看起来和在泰岭山洞里见过的很像，树根迅速地伸下来，卷住了盛一凌三人，然后收回了飞行器里。
宁幻主动双手抱住谢惟廷说：“跟上去。”
“嘿嘿。”
谢惟廷忍不住地笑起来，搂上宁幻发起了傻，宁幻催促地说：“没时间了。”
他终于搂紧宁幻，在白光消失时一跃跳了进怪物人种的飞行器。
宁幻一瞬间的决定，没想那么多，进去后才开始思考，他们就这样进了怪物堆里接下来怎么办？
可等他看清眼前，并没有被怪物人种包围。
按照人类的理解，能飞在空中至少得有能源，有驾驶，哪怕是科技驾驶。
可是飞行器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座位没有舱室，没有科幻的高科技，也没有什么不理解的构造，只有一片漆黑，除了谢惟廷和一道白色的光门，他什么也看不到。
宁幻拍了拍谢惟廷还搂着不松的手，谢惟廷竟然贴着他的脖子蹭了蹭才放开。
他得到自由立即转向了那道光门，“刚才的怪物是不是从这里进去了？”
“嗯。”谢惟廷点头，宁幻往门里观察了一下，什么也看不见，他笃定地说，“进去。”
这一次宁幻进去得小心翼翼，先是走到光门前，抬起手在白光上触了触，并没有什么触感。
接着他挪到了光门的边缘，谨慎地往里探了探头，顿时惊住了动作。
光门只有一片纸般的厚度，他以为另一边是飞行器隐藏的舱室，可却看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大到绝对不可能是飞行器能装下的。
他一时不敢确定怎么回事，对面暂时没看到怪物人种出现，他立即拉起谢惟廷穿过去，躲到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才观察里这个空间。
里面仿佛一个巨大的建筑内部，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往上有十好几层，往下也还有十几层，中间有一个类似天井的结构，连通了从上到下。
他们此时正在其中一层的天井外围，刚进来的光门后面不是墙壁，往外延伸了不知多远。
整个空间一片漆黑，但所有能见的轮廓表面都发着一层发昏的幽光，勉强能看清到处是什么。
宁幻确定这绝对不是他们进去的飞行器，可到底到了哪里，又怎么从飞行器到这里的，他也无法理解。
“谢惟廷。”
他在谢惟廷耳边轻喊了一声，视线指向天井，意思是走近看看。
谢惟廷笑着应了一声，拉起他的手，像回家一样往中间天井走去。
他忍不住提醒，“小心一点，这好歹是怪物的地盘。”
谢惟廷看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从牵他的手变成了搂着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宁幻懒得再说他，朝着天井里面打量进去。
最抓眼的是一条像无数树根缠绕盘结在一起组成的“树干”，和在泰岭山洞里见过的“树根”一样，从下生长起来，无比的粗大，从远看去就像一座挡在眼前的大楼。
“树干”上又生长出来无数的小根须，从天井中伸出来，爬满了各个角落，仿佛生长在表皮的毛细血管，只是这毛细血管比他的腿都还要粗。
嗤——
宁幻脑子里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顿时大脑像被刺伤一样疼，他定住脚，用力抱头往下蹲去。
谢惟廷连忙转过来抱住他，双手捂在他的耳朵上，头低下来小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宁幻。宁幻。”
宁幻被痛没了的意识稍微回笼，抓紧了谢惟廷的肩膀微微仰起头，颤着声说：“是黑巢，这个声音和黑巢发出的声音一样！”
第 52 章
052 名字
天井中间的“树根”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刺激, 如同血管一样鼓动起来，发出了类似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传进宁幻耳中, 仿佛炸弹爆开，他被吵得头仿佛要裂开了。
谢惟廷低下脸来对着他的视线，“别去听，宁幻。”
他却扶住谢惟廷的肩膀强撑地站直起来，朝着“树干”的方向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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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巢离他们有几百公里，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黑巢的声音？
宁幻猛然想到从怪物飞行器进来的异常，如果这里真的是黑巢, 怪物人种的飞行器可能不是他们所认知的“飞行器”，而是一道“传送门”。
只要“传送门”飞去想去的地方, 怪物人种就能从黑巢里直接一步到达。
也就是说只要一个“传送门”，千军万马也能一次过去。
那基地不是更危机了！
宁幻忽然感觉没头没那么痛了，耳中听到的声音越来越规律, 仿佛在说什么, 他好像听懂了，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好比听了一篇全是生僻字的古文。
谢惟廷蓦地把他的脸转回来，“不要去听，宁幻。”
宁幻回眼对着谢惟廷的双眼问：“那个飞行器其实是传送门，能直接从这里到基地, 对吗？”
谢惟廷轻轻点了下头，他忽然想了回基地的方法, 把谢惟廷捂住耳朵的手扒下来说：“快走, 去找盛一凌他们。”
谢惟廷还盯着他，眼中藏着他读不懂的内容, 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拉着他跑起来。
黑巢内部的结构十分复杂，除了天井，其它地方都毫无规律，像是地鼠钻出来的无数洞道，错乱交叉在一起，也根本分不清区域的规划，也没有什么标识，完全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宁幻被谢惟廷带着钻进了一条洞道，里面仍然表面发着奇怪的微光，勉强能看出情况。
他小心地向两边打量，发现似乎所有的洞道都不是平整规则的墙壁，真如山洞一样凹凸直伏，而且表面布满了巨大版毛细血管一样的“树根”，还会不时伸出来一条摇摆在空气中。
小心地避开了伸出来的“树根”，宁幻拽了拽谢惟廷，“你知道盛一凌他们在什么地方？”
谢惟廷回过头盯了他两秒才说：“不知道。”
宁幻立即定住了脚，“那这么盲目地乱找太浪费时间，你能听懂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吗？”
他感觉“树干”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可他还是领会不出意思。
谢惟廷还没有回答，他们刚过来的方向突然响起怪物人种的脚步声。
“先躲一下。”
宁幻倏地反拉起谢惟廷，躲到了一旁不知为什么存在的缝隙里。
他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如果被发现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怪物人种，到时不知多久才能脱身。
但他不确定缝隙里能不能藏住，拉着谢惟廷尽量往里缝隙里挤，然而挤进去他意识到了不对。
墙壁不是冰冷的，而是像什么大型动物的表皮，粗糙，带着温度，还能感觉到呼吸一般的起伏，表面贴满血管一样的树根也在微微地鼓动。
宁幻僵直了身体轻轻地摸过去，他不确定到底怎么回事，手碰到的“树根”突然蛇一样动起来，缠到了他手上。
他刚要挣扎，外面已经出现了怪物人种的影子。
“别动，宁幻。”
谢惟廷和他面对面挤在一起，贴过来在他耳边压着嗓音开口。
他这才发现“树根”不只缠住了他，还把谢惟廷一起缠过来，原本狭窄的缝隙他们就贴在一起，现在双腿都相互卡住了，“树根”还紧紧地勒住他们。
“谢惟廷。”
宁幻垂下去的手被勒得不得不抱到谢惟廷腰上，他不想再贴得更近，随手一抓却抓住了谢惟廷腰间的皮带。
谢惟廷轻喘了一声，他努力地胸口抬起来，结果刚拉开了一点距离，背后的“树根”蓦地拱起来，他又被撞得压到了谢惟廷胸口，下面也紧贴在了一起。
他实在怀疑这树根是故意，扣紧了谢惟廷的皮带，趴在谢惟廷胸前小声说：“出去，不要躲了。”
这一句带着发颤的尾音，谢惟廷的手勾着宁幻的脖子，指腹轻抹过他的唇角，哑声地回：“好。”
下一刻，缠住他们的树根消失，谢惟廷搂起他的腰，将他直接横抱起来钻出了缝隙。
怪物人种立即发现他们，白色的光束就如流星雨一般射过来。
宁幻下意识搂住了谢惟廷的脖子，他的意思是让谢惟廷走出去，但怪物人种朝他们追来，已经来不及放他下去了。
谢惟廷只余光往后瞥了一眼，一股黑雾从他脚下漫延起来，笼罩住了怪物人种，等到黑雾散去，怪物人种就像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宁幻刚以为他们逃脱了，一转眼却看到更多的怪物人种涌过来，前后的路都被堵死了，无数的光束集中在一起如同大炮。
谢惟廷脚下的黑雾向两边涌去，光束射进了黑雾里被吸收了一般，无法穿透过来。
接着，黑雾再次扑向怪物人种，紧接湮灭。
可怪物人种就像浪一样一层一层，没完没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嗤——
宁幻猛地又听到了黑巢的声音，下意识转头朝着侧面的墙壁看去。
墙壁上忽然打开了一个通道，可那里明明没有门，墙壁凭空出现像瓣膜一样的东西敞开，一条洞道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确定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但出现的通道好像在告诉他们“快进来”。
宁幻思忖了片刻，晃着谢惟廷的脖子说：“谢惟廷，那边。”
谢惟廷朝新出现的洞道扫了一眼，脚底的黑雾升起来像一面墙，挡住了再次袭来的怪物人种，他抱起宁幻朝洞道跑进去。
进了洞道里面，宁幻终于有了机会松开谢惟廷的脖子，“放我下来。”
谢惟廷满眼不情愿地贴过来蹭他的脸，他又重复了一遍，“放我下来。”
谢惟廷终于不舍地把他放下去，他回头往洞口瞥了一眼，又一波怪物人种追来，他抓起谢惟廷的手就往里跑。
这条洞道和刚才的差不多，表面仍然凹凸起伏，爬满了毛细血管一样分布的“树根”。
他一边回头注意追来的怪物人种，一边观察两边的洞道，几个弯转过去，前路突然到了尽头。
眼看着又要无路可走，旁边的洞壁上像刚才一样撕开了一道“瓣膜”，一条新的洞道乍现在眼前。
又是一通到底，可之前明明无数洞道交错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就没有岔道了？
宁幻疑惑地对谢惟廷说：“我感觉黑巢像是活的，有意想把我们带去什么地方。”
谢惟廷盯着瓣膜一样打开的洞道，“嗯。”
“嗯什么？”宁幻没明白谢惟廷这一声是表示黑巢是活的，还是想把他们带去什么地方。
他看不出谢惟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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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外面的怪物人种追进了洞道里，他犹豫了片刻拉起谢惟廷进了新出现的洞道。
进去之后，打开的瓣膜瞬间关上，变成了完整的洞壁，看不出来有过丝毫的缝隙，就像伤口瞬间愈合如初。
怪物人种被隔在了另一边，宁幻往洞道的另一头望去，只有一片昏暗的影子，不确定洞道通向什么地方。
“宁幻。”谢惟廷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贴过来双眼直盯着他。
宁幻问他，“怎么了？”
谢惟廷忽然把头抵到了他额前，嗓音低沉地开口，“我不想你去，宁幻。”
“去哪里？”
宁幻没明白谢惟廷的意思，刚问完脚下的地面像刚才的洞道一样，开出了一个正好够装他的洞，他冷不防掉下去。
谢惟廷抓住他的手不放，可下层伸上来无数“树根”，缠住他的脚往下拽。
“宁幻。”
谢惟廷沉着声音怒喊出来，“树根”从宁幻脚下钻上来，将宁幻整个人都缠住。
他脚下瞬间升起黑雾扑过去，湮灭了从下缠上来的“树根”，然而下一秒又有新的缠上来，让他没办法把宁幻解救出来。
宁幻被“树根”缠住往下拽，手被谢惟廷往上拉，他感觉下一刻就要被扯成两截，忍不住喊：“谢惟廷，我要断了。”
谢惟廷犹豫了片刻，选择松手。
几乎在他松手的同一刻，宁幻就被拽到了下一层，洞口瞬间消失。
宁幻看着洞口不见，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缠住他的“树根”散去，他感觉自己不断往下坠，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他以为自己坠进了无底的深渊里，却忽然落地了。
他感觉明明下坠了很高，触到底却像躺到了床上，没有一点摔疼的感觉。
他立即站起来向四周扫视，仍是一片漆黑，可他感觉视线清晰起来，然后发现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是“树根”，无数蛇尾一样的“树根”不断扭动伸缩，仿佛他掉进了一个蛇窟。
像蛇一样的“树根”发现了他，全朝他伸过来，先是一根试探地触了触他，接着贴到他身上轻轻地蠕动。
“树根”的动作太让他恶寒了，比发现大怪物对他的意图时更可怕，他瞬间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拔腿就跑。
“谢惟廷，救我！”
宁幻对着黑暗大喊，不管谢惟廷能不能听到，只想发出点声音。
突然，脚下的“地面”动了起来，他瞪起了眼睛仔细查看，才发现他踩着的也是“树根”，“树根”蠕动起来，他就像踩在爬行的蟒蛇背上，没有一步是稳的，而后面的“树根”已经朝他追过来。
嗤——
黑巢的声音又响起来，他终于被脚下的“树根”晃倒，摔下去就被数不清的“树根”缠住。
宁幻感觉到身后亮起了光，挣扎地扭回头看去。
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团无比巨大的光，这光说不出是什么，映不出阴影，也照不出周围的环境，外层裹满了不断伸缩蠕动的“树根”，如同一个发光的巨卵。
裹在上面的“树根”往外伸出来无数根须，向四周延伸，布满了整个空间，无处不在。
缠住了他的“树根”也是从光卵上伸出来的。
嗤——
又是黑巢发出的声音，接着光卵里伸出来一条发光的根须，伸到宁幻面前，贴着他的脸像是抚摸一样扫过去。
宁幻四肢都被“树根”缠住，连头也被固定住了，一丝一毫都无法避开，只能任光须触在他脸上，沿着脸颊滑到脖子。
光须碰过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燃烧过，皮下有什么沸腾起来一般。
他感觉诡异至极，用力地挣扎起来。
——你的名字？
宁幻猛地僵住动作，瞪向了眼前的光须，他不确定是听到的还是怎么感觉到的。
但他真的懂了，眼前这个巨大的，不知是什么的光团，在问他的名字！
“宁幻。”
谢惟廷的声音蓦然响起，接着铺天盖地的黑雾涌进来，将宁幻罩住。
下一刻，光须快速退回去。
黑雾消散，宁幻落进了谢惟廷怀里。
第 53 章
053
宁幻看不清谢惟廷的脸, 只感觉谢惟廷的气息在他耳边，他被谢惟廷像被子一样竖抱着，腰上的双手勒得他发疼。
光卵在他背后忽然变亮起来, 接着他又听到了黑巢的声音，这和之前他听过的全都不一样，仿佛发怒的野兽在嘶吼。
他瞬间被吵得头又头起来，谢惟廷捂紧他的耳朵，视线往光卵的方向横去，瞬间前所未有浓烈的黑雾涌起来，像箭一样朝着光卵急涌过而去。
光团外层包裹的树根忽地溶化, 变成大片的黑色黏物，将本来露出的缝隙裹得严丝合缝, 和涌去的黑雾相撞在一起。
宁幻的脸贴在谢惟廷的胸口，稍稍地往后扭头，看到黑雾散去, 黑色黏物并没有全部湮灭消失, 只是被击出了一个大洞，但紧接着又被补回去。
他第一次见到有谢惟廷不能完全湮灭的东西。
谢惟廷的能力并没有那么绝对。
下一刻，他脑中又响起了声音，其中一个是黑巢的，而另一个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抬起眼盯着谢惟廷，脑中的声音像是对峙一般, 互不相让，吵得他的头疼到不行。
谢惟廷垂下眼来, 双手更用力地捂住他的耳朵, 对他说：“跟我走，宁幻。”
宁幻本能地点头, 他再不走脑花可能都要被吵烂了。
可是周围漆黑一片，到处都是“树根”，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他正要问谢惟廷怎么出去，忽然一团黑雾涌起来，将他和谢惟廷笼罩到了其中，再等黑雾散去，他们已经到了最开始的天井。
宁幻惊奇地眨了眨眼，对谢惟廷问：“刚刚是不是你和那团光说了什么？”
谢惟廷不说话，勒在他腰上的手用力收紧。
他推着谢惟廷的肩膀，对上谢惟廷想藏起来的双眼，认真地问他，“你到底害怕我知道什么？”
谢惟廷又哑了声，他把宁幻隔着他的双手抓住，带到自己腰上让宁幻抱住他，然后再用力地抱回去，把脸藏进了宁幻颈间才出声。
“我害怕、还要继续重来。”
宁幻突然想起在地牢，谢惟廷陷在幻觉里说的话，他更加不明白了，“什么会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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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惟廷又沉默了，双眼如同两个漆黑的漩涡，要将他吸进去般，可是最终谢惟廷还是什么也没回答他，重新拉起他的手说：“先去找人。”
宁幻任谢惟廷拽着他往前走，他现在很确定谢惟廷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和他有关，但他不明白谢惟廷为什么总说他骗了他，重来又是指什么？
他真的怀疑他和谢惟廷曾经有过什么，但是他忘记了，所以在科室里谢惟廷才唯独和他无语可说。
最终他什么也没问，反握住了谢惟廷的手，即使在后面看不到谢惟廷的表情，他也能感觉到谢惟廷身上仿佛有实体的怒气，被黑雾携着扑出来，布满了他能看到的所有地方，怪物人种都没敢再靠近过来。
谢惟廷突然停下来，“找到了？”
宁幻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突然就被一手卷住了腰，被带着一跃从天井的“井”跳下去。
“谢惟廷！”他猝不及防喊了一声，本能地抱紧了谢惟廷，下落好几层后，谢惟廷凌空转了方向，跳回了其中的一层隔层里。
宁幻落地后掰开了谢惟廷的手，往周围看去。
这一层格外冷，没有那么多错综的洞道，而是隔出了许多腔室。
他上前朝腔室里看去，脚步猛然又退回来。
地面上，腔壁上面，同样布满了毛细血管一样的“树根”，不过这些“树根”没有完全贴着腔壁，有一部分交错地挂在半空中，脉搏一样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而“树根”上面像浇了一层汁，满是怪物溶化的黑色黏物，大滴大滴地往下滴，再从腔室里流出来。
宁幻不确定这些黑色黏物会不会变成怪物，他突然明白过来谢惟廷刚才的话，“盛一凌他们在这一层？”
谢惟廷点头，又拉起他的手往腔室的深处走去。
地上的黑色黏物在谢惟廷走近时，自动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宁幻忽然想起了相似的记忆，那时也是被黑色黏物挡住了去路，然后裂缝里出现了黑雾，黑雾漫延出去的地方，黑色黏物就自动把路让开。
后来在那个桥下的茶楼里，黑雾不正经地缠住他，往他衣服里钻。
他朝着谢惟廷盯去，忽然用力反捏谢惟廷的手。
谢惟廷被他捏得蹙起眉头，回头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宁幻没回答，甩开他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谢惟廷盯着他，眼神像黑夜降临一般沉下去，片刻后什么也没说地转身走在了前面。
结果没走几步，谢惟廷忽地又停下来，转身对着他。
他一时没停住脚，撞到了谢惟廷胸前，谢惟廷趁机扣住他的腰，双眼藏在镜片后对他说：“不要生气，宁幻。”
昏暗中宁幻只能看到谢惟廷镜片上微弱的反光，谢惟廷忽然抱紧了他，抵在他耳边声音发哑地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宁幻，我真的不知道。”
宁幻意识到谢惟廷误会了他生气的原因，对他问：“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谢惟廷忽然又不说话了，把唇贴在他耳边，吻到了他的耳根。
他本能地微微一缩，谢惟廷忽然开口，“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宁幻。”
“谢——”
宁幻仿佛被谢惟廷勒住的是心脏，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谢惟廷就捏起他的下巴吻过来，如同要把他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舌头是正常人不可能的长度，抵进了他喉咙的深处，塞住了他的呼吸。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抓紧谢惟廷腰间的衣服表示挣扎，却因为纠缠之间带起的反应四肢无力地软下去，全靠谢惟廷抱着才站着。
直到他唇角溢出了水渍，滑过下巴挂在了脖子上，谢惟廷终于松开。
他忍不住用力喘气，谢惟廷把头抵他额前轻声地道歉：“对不起，是不是不舒服了？”
宁幻一时怔住不知该怎么回答，抬眼对上了谢惟廷的双眼，快要被这个男人气死了，他虽然没和别人接过，但也知道接吻没有这样的，谢惟廷完全是用接吻让他做了另一种事。
现在都已经做完了，还问他舒不舒服，他一点不舒服，可是身体却表现出了兴奋。
“别说了。”宁幻推开了谢惟廷，揉了揉发红的耳尖，语气正经起来，“快走，我们不是来玩的。”
谢惟廷不走，一步跨过来又贴到他面前。
他下意识后缩，被谢惟廷拉住了手臂，然后谢惟廷另一只手抬到他唇边，指腹贴在唇角抹掉了刚沾上的水渍，又顺着流下的痕迹从下巴滑到了脖子，一点一点轻轻地抹干净，最后看起来很正经地说：“好了。”
宁幻感觉脖子被碰过的地方也在发烫，连忙转开视线，正要说走，里面忽然专出来了人类的骂声。
“狗娘养的婊子，有种放老子出去，不干死你大爷！”
这声音铿锵有力，饱含愤怒，虽然怪物也能模仿人类的声音，但宁幻直觉这真的是人类发出来的。
“走。”
宁幻喊了一声，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昏黑的前方突然出现了散乱的光团。
他跑近了才看清，腔室里面的“树根”上，结果一样挂满了比人还大的光卵。
这些光卵和刚才的巨大光卵相似，表面都包裹着许多“树根”，从树根的缝隙看进去，里面竟然是人。
刚才的骂声又响起来，“他妈的，变态，有种杀了老子！”
宁幻钻过密密麻麻的光卵，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光卵里是一个男人，他的身上布满了黑色黏物。
黏物拧成一条条巨大黑虫，看起来滑腻腻的，缚在男人身上，从他的口中钻进去。
下一刻，他看到男人的肚皮被钻破，巨大黑虫又从他的血肉中钻出来，血流了一大片。
直到虫子完全钻出后，男人肚子上的伤口又瞬间愈合，黑色黏物又分裂成了好几条“黑虫”，再次钻进男人的身体，再从别的地方钻出来，仿佛某种酷刑。
宁幻觉得他的心理已经足够强大，看到这还是感到毛骨悚然。
光卵里的男人发现了他们，急忙向他们求救，“快救我，老子要被搞死了！”
宁幻的视线往其他光卵扫了一圈，发现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人，只是别的人都没有反应。
男人身上的伤口能瞬间恢复，也没被黑色黏物溶化，应该是异变过的，其他人多半也一样都异变过。
那这些人都不能再被同化，怪物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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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起来是为什么？
他忽然想起姜云平的壁画，最后一副画是怪物人种跪拜一个像人类的人。
有没有可能姜云平不全是在胡说，怪物人种，或者说黑巢，除了同化人类，还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宁幻朝谢惟廷看去，没能从他脸上看出答案，问道：“谢惟廷，你是不是知道怪物为什么要抓他们到这里？”
他问完的同时，其中一个光卵突然爆炸，卵内的人被炸成一片残渣，不可能再复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朝他们这里过来。
宁幻没再考虑别的，“你先救人。”
谢惟廷不放心的视线粘在他身上，他轻轻握了一下谢惟廷的指尖，“我不会受伤。”
他说完已经冲向了外面，怪物人种发现他，光束就集中朝他射来。
他一个闪身躲到了光卵后面，怪物人种的武器对向光卵时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枪。
宁幻就趁怪物人种犹豫这一下，机从光卵另一边冲出去，一跃而起捉到了怪物人种拿的武器。
怪物人种猝不及防，看向了宁幻，这一眼的时间手中的武器被一股巧扭转，发现时枪口已经指向了自己。
宁幻对着怪物人种扬唇一笑，帮忙扣下了扳机，光束射中怪物人种的脖子，正好是怪物人种的要害。
怪物人种应声倒下，他顺便抢过了怪物人种的武器。
后面还有两个怪物人种，毫不犹豫地继续对他开枪，但他身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
他干脆迎着光束冲上去，光束打在他身上，被灼出的伤口瞬间愈合。
怪物人种像是没想到打不死他，惊诧地一怔，他趁机看准怪物人种的要害开枪，两个怪物人种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嗤——
黑巢的声音突兀地又响起来，宁幻这次已经不感觉头疼，仿佛快要理解这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周围的“树根”像是收到什么命令激动起来，伸出了无数“根须”，密密麻麻全伸向了宁幻，犹如饿极的蛇群见到了久违的食物。
宁幻想到被“树根”缠住，光须触到他的感觉，顿时又起了一阵恶寒。
他扣紧武器的扳机正要开枪，一股浓郁的黑雾忽地涌过来将他笼罩。他瞬间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谢惟廷到了他身后，从后抱住了他。
谢惟廷摸到了宁幻被光束打中的胸口，衣服灼出了一个洞，他伸进去触到了恢复过来的光滑皮肤，沉着声音在宁幻耳边说：“你又骗我，宁幻。”
宁幻连忙按住谢惟廷不安分的手，声音不稳地说：“刚才是意外，手拿开——”
谢惟廷才意识到他碰到了什么地方，手僵住不动，但还贴在那里。
宁幻忍了忍，把谢惟廷那该死的手摘下去问：“那些人怎么样？有没有盛一凌他们？”
谢惟廷没回话，隔了片刻笼罩的黑雾消退下去，他看回去登时惊住了双眼。
“发生了什么！”
第 54 章
054
昏黑的腔室里满布的“树根”已经消失, 只剩下爬在腔壁上的残骸，断肢一样抽抽抖抖地颤动。
原本挂在上面的光卵也消失了，凹凸起伏的地面沾满了不知是什么的黏液, 像光卵一样发着微弱的光，污秽一般到处都是，过于恶心。
原本被困在光卵里的人被解救出来，此时都齐刷刷跪在他们面前，身上沾满了恶心的黏物也纹丝不动，像拜神一样把头磕到了地上，动作极其统一虔诚, 微弱的光线里看起来比之前的光卵更诡异。
宁幻惊诧完，意识到只有14个人, 可光卵至少上百个。
他连忙问谢惟廷，“只救下来这几个人？”
谢惟廷还悄悄搓着刚碰过宁幻的掌心，听到宁幻的声音, 眼角还残余着刚才的颜色, 思彼说此地回答：“其他人都被分解了。”
分解？宁幻想到之前爆炸的光卵，“怪物为什么一定要把人抓来这里？”
如果怪物是为了杀死异变过的人，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在外面也一样能把人炸成渣。
如果不是，那怪物的目的是什么？光卵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姜云平会把人送给怪物，而怪物不会同化姜云平一伙人？
他感觉姜云平是真的和怪物达成了某种交换条件, 把异变后的人抓来送给怪物，怪物肯定有某种目的。
他疑惑朝谢惟廷看去, 谢惟廷的眼神沉下去, 如深渊一般让他仿佛会掉进去，可过去了半天, 谢惟廷还是沉默地一言不发。
“宁老师！”
宁幻猛然听到盛一凌的声音，看过去就见盛一凌从一坐“跪族”中站起来，眼中的欣喜忽然又变成了疑惑，往周围看了一圈，挠着头问：“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
他没再追问谢惟廷，看到盛一凌清醒过来，立即去看离他最近的人，发现对方还在昏迷状态，却跪得十分端正恭敬。
既然盛一凌能醒，其他人应该也能醒过来，于是他对盛一凌回道：“先把其他人叫醒，离开这里再说。”
盛一凌打量了一周，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想起他刚也跪着，但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跪。
不过他没多想，旁边不远就是陆远辰和方责，他两步跨过去，先到了方责旁边，蹲下去把方责的脑袋拎起来，看到方责双眼睁着，却死鱼眼一样毫无反光地木着。
他对着方责的脸拍了拍，“方哥？方责？”
方责没有反应，他干脆把人推直起身，一拳揍在方责肚子上。他已经收着力，但还是没习惯现在的怪力，方责被他一拳打飞出去的好几米，撞在了一根巨大的“树根”，然后落下来，醒了。
方责轻咳着撑起身，茫然地四望，“发生了什么？这哪里？”
盛一凌连忙对他回答：“先别问那么多，快把其他人都叫醒。”
方责看到地上跪的人有些奇怪，但作为军人本能地听从命令，不问原因。
他下意识揉了揉肚子，疑惑地说：“我感觉刚有人打我，是不是你？”
盛一凌心虚地回答：“没有，你自己摔的。”
方责怀疑地看向盛一凌，但他没有证据，只能先去叫醒其他人。
盛一凌趁机避开方责，到了陆远辰面前。
陆远辰的衣服因为之前中弹已经破破烂烂，他蹲在到一旁盯着纤弱的少年，想起陆远辰浑身是血也要救他，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
他轻轻把少年拉起来抱稳在怀里，才轻拍着陆远辰的脸，低下头去轻声喊： “陆远辰，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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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辰眼睑抖了抖缓缓睁开，看到盛一凌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然后抬起手贴到了盛一凌的脸问：“我死了吗？”
“死什么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远辰感觉到盛一凌脸上的温度，还有盛一凌说话时口中喷出的热气，他忽然笑起来，“我第一次觉得活着还不错。”
盛一凌愣了一下，把他推起来，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说：“废话，活着当然不错！快去叫其他人，离这地方。”
他们都不知道这里是黑巢，看到周围熟悉又不太一样的“树根”，加上跪拜在地上的人，昏黑一片只能看出一点微弱的轮廓，诡异到了极点。
陆远辰没敢动，拽住了盛一凌的手腕，“这里不会有鬼吧？”
“当然、没有。”盛一凌要把陆远辰的手甩开，但一次没甩开，他就任陆远辰抓着，“跟着我，别乱看。”
陆远辰连忙紧贴着盛一凌，视线却忍不住往四处瞟，发现“树根”像血管一样在不停地搏动，像有什么要从里面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