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箭

    “你们输了。”

    少年嗓音低沉，像凌霄峰顶的落雪坠青竹。

    公仪晚愣了一下，握着话本止了呼吸。她自幼喜爱美食美景美人儿，好听的声音也不例外。怔愣过后，莫名开始期待对方的样貌来。

    少年也就如她所愿的转过了身。

    那真的是个很好看的人，眉若玄月、凤眼波长，顾盼间犹如天之日月，清清朗朗。

    雨过天晴后的夏日傍晚，天边云如火烧。荒废道观外，手持重剑的少年向她望来，傍晚霞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色光晕，将那锋利霜寒的眉眼都衬的温暖起来。

    公仪晚听见自己轻轻的吸气声，初涉人世的小姑娘，还没来得及被花红柳绿迷了眼，就已在净润山风中得遇年少惊艳。

    说不好是幸还不幸。

    ——

    徐温言急匆匆赶回来时就见自家师妹坐在道观门口发呆，手托着腮，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连忙挥袖查探，发现结界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我方才感觉到结界灵流波动，出什么事了？”

    公仪晚听到他的声音倏然回神，却不回答，而是自顾自跟他说：“师兄，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好瘦啊，像是吃不饱饭一样，可是他好厉害啊。”

    “什么模样？”他在公仪晚身前蹲下，与她视线齐平。

    “背着把重剑，穿一身黑布衣，高高瘦瘦的，就是太瘦了，”公仪晚蹙了蹙眉，若有所思，“若他能长些肉，一定无比俊美。”

    他知道那是谁了。

    “你说的这人应该是钟散，此人近两年才在修真界有些名声，不过他名声不好，都说他阴狠好战，切磋毫不留手，常把人打成重伤，若不是仙门有规定，只怕他会杀人夺宝。”说到这，徐温言话锋一转，急急问道：“他可是动手伤你了？”

    “没有啊。刚刚他在和两个人切磋，我在结界里观战呢。”

    “而且我觉得他不像传言说的那样，刚刚我在旁边观战，那两兄弟说是要与他切磋，一个一个来，可是最后却不守信用二打一，钟散本来就有伤，若是不尽力怕是就要死了，就这他还没下重手，是那两兄弟最后输了还要暗箭伤人，那人才下重手的。”

    钟散转向公仪晚时，那两兄弟袖中突然飞出短匕，他反应可谓神速，转身挥剑，那一剑绝对是用了十层十的功力，公仪晚站在结界里都能感觉到可怖威压。

    那两兄弟直接被击飞出十余丈，这才相互搀扶着屁滚尿流的跑了。

    钟散没去追，而是握着重剑偏头望向道观，几息后才转身离去。

    道观外徐温言布着一道防御隐身结界，公仪晚又给自己掐了个隐身诀，她确信钟散看不到自己。

    在那几息里，公仪晚不知道钟散在想什么，但她从那双眼睛里并没有看出一星半点的恶意。

    “那枚暗器恰好撞到结界上，”公仪晚摊开掌心，“就是这个。”

    不过拇指长的无鞘短匕，从外表看无甚特殊，徐温言把它拿在指间放出灵流查探，倏然色变！

    “这上面淬了寒岩草汁！”

    寒岩草，生长在北境雪原极寒之地，修仙之人服用，可在短时间内加快修炼速度，有事半功倍之效。然而它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除了消耗精气使人萎靡之外，还可令服用者陷入幻境不得挣脱，最终疯魔而死。

    “匕首划破皮肤，药汁沁入肌理，可令修士短时间内陷入幻觉。”

    “那两兄弟忒没武德，”公仪晚拽着徐温言的袖子，“师兄，感觉这传言当不得真。”

    “传言本就非真非假，以后若遇上，留心便是。”

    公仪晚眼睛亮了：“师兄，下次遇见咱们可以邀请他同行啊，我看他的眼睛不觉得他像个坏人。”

    他这师妹打小见到美的东西就走不动道，徐温言哪能不清楚她的想法，收了短匕故意问：“是不觉得他像个坏人，还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都有。”微抬起下巴，公仪晚眼里的映着落日余晖，笑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