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酒店的顶楼被钟阳飚包场,楼顶可谓是泳池艳/色浓郁、玫瑰红酒一应俱全。
能上来的人要么是钟阳飚认识的好友,要么就是带来一块玩的美女。
钟阳飚左拥右抱,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出来,一看旁边的谢学名,他大声笑道:“谢哥,你还真是‘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啊。”
谢学名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女人肩膀上,右手还搂着一位,低调道:“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这么浪,还能正儿八经谈过女朋友吗?”
“这年头谁真相信爱情,那不是大傻哔吗!”谢学名和众人起哄,坏笑着故意把矛头指向了一边的江驯,“驯哥驯哥,你说是不是啊?”
江驯估计喝了不少,靠在沙发上休息。
听到周围的起哄,他半眯着眼,漆黑的眸子透着几丝慵懒的醉意,“你的那点破事,我不感兴趣。”
谢学名哈哈大笑起来,又和身边的女人们交换了几杯香槟,醉生梦死的同时有种莫名其妙的锋芒在背的心虚。
他往满是人的聚会场看了眼,脸色怪异地收敛了几分。
钟阳飚游走在形形色色的客人中,玩腻了后端着酒杯坐回江驯身边。
他笑眯眯地抿了口酒,“如果今年赛车比赛前也能有这些美女们给我们加油助威多好。”
赛车女郎是之前他们比赛前的传统,算得上赛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可近几年被取消了,真是越来越没意思。
江驯重新闭上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也不是不行。”
“还是算了,被我爸知道了非得揍死我。”
现在正是新赛季初,他可不想被他爸抓到把柄。
“下站大奖赛地点在圣瓦勒利,什么时候出发?”钟阳飚问,“你不是刚比完赛,放着好玩的e国不呆,偏要回云江什么操作?”
江驯:“想回就回啊,还需要理由?”
“得了吧哥,你从国外特训回来就不对劲。”
他们这帮人和江驯少说也一起待了好几年,江驯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的。
“说说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他问。
江驯:“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
钟阳飚摸摸下巴,思考了几秒,“要退休了?”
江驯愣了半秒,随即笑骂道:“滚蛋。”
派对开始进入狂欢阶段,音响的节奏一下比一下激烈地振奋每个人的神经,钟阳飚和江驯断断续续又喝了不少。
谢学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人堆里玩得不亦乐乎,而钟阳飚和江驯在沙发的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江驯身上的酒味很重,烟味也有,但不是他的。
派对上闹得无论多嗨,似乎都影响不了他。
全场都沉浸在酒精带来的欢愉中,他气定神闲地从口袋里摸了颗糖含在嘴里。
钟阳飚狠狠吸了口烟,凑过去看他吃的糖,“这么好吃?”
从认识江驯开始,他就没见过江驯抽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不碰烟酒的老实男人。
江驯不说话,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又醉过去了。
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又紧身的赛车服内衬,紧绷的肌肉、凌厉的侧脸都藏在光影里,就算闭着眼身上的那股野性也掩饰不了。
泳池里玩得正欢的人开始玩起了水枪,湿着泳衣在天台上嬉戏。
有人直接跌落在沙发上,带着泳池的凉意朝江驯撞来。
江驯伸手挡了下,眼皮都没掀,酒气却很重,“美女,小心点。”
不小心撞到江驯的女生红着脸站直了身体,忍不住看了江驯好几眼,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钟阳飚及时拦住,“我们这边喝醉了,体谅下。”
“要不要喝点蜂蜜水?”女生靠近几步,有些不甘心,“人多才好玩,错过了好可惜呀,帅哥,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想认识认识你。”
钟阳飚乐了,“驯哥,听见没啊,要不起来活动活动?”
他觉得江驯这么久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总不可能真的拒绝妹子的好意吧。
“……不去……头痛。”
女生还想劝几句,江驯揉着太阳穴往沙发后倒,脸色有轻微的苍白,看起来真是喝醉了。
可仅是片刻间,一只纤细的手在半空中抓住了他的手腕。
细腻微凉却又带着薄茧的触感,还有不属于派对的烟酒气息,让江驯的眼皮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视线仿佛在灯红酒绿里相撞,但江驯的眼神是涣散无神的。
大庭广众下,时妤却依旧抓着江驯的手不放。
“这位美女,我兄弟喝醉了,你们自己嗨就成,账都算我头上。”
钟阳飚站起身来要拦时妤,视线一凝,盯着时妤的脸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阳飚,驯哥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个样子。”
“我扶驯哥去楼下的酒店吧,睡这里可不好,要是感冒了……”
钟阳飚琢磨了两秒,笑嘻嘻地拉住了旁边一群想过来看热闹的弟兄,说:“醉是醉了,但驯哥这边有我呢,你们先去玩。”
时妤完全没在意旁边发生了什么,微微俯身,一双微挑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江驯的脸庞。
或许是真的喝醉了,江驯紧闭双目,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时隔五年,再次仔细看这张脸,一时间心绪复杂。
男人比以前更成熟稳重,虽然少了几分少年的嚣张戾气,但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被时间打磨得越来越坚韧。
她沉默了几秒,话是对旁边的钟阳飚说的,“我能带他先走吗?”
钟阳飚犹豫了下,“……你一个人能行?”
江驯再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体重也不小,这姑娘一个人能把江驯弄走?
时妤没说话,拉着江驯的手用力往自己身上带,江驯喝醉了也不反抗,钟阳飚吓得赶紧过来扶人。
也得幸亏江驯醉了,但没醉死过去,算是神志不清地还有点反应。
他帮忙扶了把江驯,又朝旁边的服务员说:“开车送他们。”
时妤拒绝了,“我自己开了车过来。”
“那你知道怎么出酒店吗?”
这酒店的地形可复杂得很,出入口太多了,很容易迷路的。
“当然。”说着时妤扶着肩膀上的男人一步步离开了顶层。
钟阳飚在后面目送他们离开,眉头兴奋地都高高挑了起来,显然是猜到点什么。
派对在塞维利亚酒店。
时妤对这里其实并不陌生,以前时家经常来这里聚餐,后面出了点意外,就再也没来过。
大概的位置她还是能摸清楚的,否则也不可能直接找上顶层。
电梯门刚打开,靳冬萱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你还是来了。”靳冬萱语气不算特别好,脸上就算是化了妆,气色其实也不是很好,“我还以为你能一直沉住气。”
“碰巧罢了。”
“切……谁信。”
什么碰巧,一看到她发的江驯照片,就沉不住气的赶来,别以为她不知道。
“我有个朋友在塞维利亚,来问他借了点东西。”时妤问,“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靳冬萱的身份可不兴出现在这里。
一旦被拍,她的负面新闻可不少。
“我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和你没关系,你朋友住这里?哪个朋友?”
“傅意远。”时妤轻笑了声,扶着江驯往电梯外走。
江驯人高马大,她力气不算小,但扶着还是有点吃力。
“那你要带着他去哪儿?”靳冬萱问。
“扔回车队。”
“那你不怕江驯醒了找你算账?”
时妤笑:“算什么帐?”
“不喜欢人家就别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举动,江驯又不是没人要,他现在的身份和五年前比可不一样,你要是还想玩玩又甩了人家,别再来祸害江驯。”
步伐放慢了几步,时妤扭头说:“我在上面看到谢学名了。”
靳冬萱的脸色立马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那又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的同时,手指又控制不住地去按电梯按钮,嘴里念叨着骂人的话。
时妤勾着唇,扶江驯一步步从酒店的6号门离开。
——
好不容易把江驯弄上车,时妤没进去,自己一个人在车外站了很久。
此时的她很想抽烟,但没烟,只有白得发光的月亮。
靳冬萱有一句话没说错,她不是一直都能沉得住气的。
江驯就在她身边,但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上次见面其实和江驯也差点吵起来。
她挺烦躁的,被江驯堵着,被动死了。
江驯说话又难听,换以前她早动手了。
时妤呼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的酒味很大,她开窗透风,扭头看了眼后面双眼紧闭的男人,又把窗户关上了。
40分钟的车程,时妤到了江驯车队的地址。
透过窗户,她能看见车队附近的赛道上插/满了蓝黑色的旗帜。
旗帜随风飘扬,她仿佛看见了赛道上江驯一骑绝尘的身影。
等回过神来,时妤有些自嘲地笑了。
她抬起头看后视镜,江驯还倒在后面,不省人事。
时妤拉开后座的车门,缓缓靠近了点。
凝视江驯几秒,才伸手去拉他的手。
江驯的掌心粗糙,她不受控制地多停留了会儿,然后试着把江驯拉起来。
可江驯是自己坐起来的。
他松开了时妤的手,低着头依靠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皱着。
时妤不确定他醉到什么程度,保持原来的姿势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江驯半眯着晦暗的眼睛,有些疲惫地抬起头。
“我喝了多少?”
时妤想了想:“……很多。”
“没想到梦里还能看见你。”江驯讽刺地挑着眼。
时妤保持缄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说:“那就当是场梦吧。”
这句话像是直接崩断了她和江驯中间因为过往种种埋下的线。
原本伪装的疏远与冷漠顷刻间不复存在。
时妤没躲,被江驯拉进了车里,搂着腰直接按在了后座的车窗上,狠狠咬住了她的下唇,“都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