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说完，wings已经把毛巾甩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滑步便转身离开了。
艾纤羽愣在原地，男神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要选自己的意思吗？还是平平无奇还有其他的意思？
四周的舞者里很多女舞者，大多是wings的粉丝，她们嗷嗷欢送wings离开，还有一个人用哭腔大喊，“天啊，影子哥今天也笑太多次了吧！”
其他人跟着附和，确实啊，明明wings是有名的面瘫脸的，传说中粉丝想喂含笑半步癫的首选dancer，今天居然笑了这么多次……
但单纯的街舞er们显然还有比赛的压力，没想太多，在wings接到毛巾的下一秒，下一个dancer已经被导演叫号了。
“编号87645号选手，莽莽，舞种：breaking，地板舞。”
“唔！！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网红吗！和柳莽莽重名撕逼那个，超级火的那个舞蹈视频是不是他。”人群里依旧是呼声满满。不知道是不是被节目组集中培训过，有反应才能更多上镜。
街舞节目就是这样，总会把几个种子选手放在海选的最前面。
“纤羽你好，我是莽莽，不是柳莽莽的am莽莽，在豆芽短视频上有三十万粉丝，我是跳breaking的，嗯，如你所见，是个bboy。”选手动作很嘻哈地自报家门，“最近我的视频播放量已经每条上千万了。”
艾纤羽听了，很是配合地哇了一声，“那你跳breaking一定很好吧！”
莽莽伸出个大拇指，嘴巴快咧到眼睛上：“差不多华国前两名。”
艾纤羽眼睛瞪得圆圆的，期待起来了，“那就开始吧。”
“djdropthebeat！”莽莽还没等艾纤羽说完，就对着空中大喊，仿佛在和dj喊话。
艾纤羽愣在当场，默默看着莽莽在指天指地。
四周已经有人忍不住抿嘴欲笑不笑的，这哥们也太装逼了吧。
工作人员把音乐放出来，动感的节拍让所有人都暂时搁置了看笑话的心思，都跟着节奏扭动了起来。
等了几个拍子，莽莽却没什么动作，艾纤羽眼睛眨了眨，又等了一会儿，莽莽才终于动作起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苍天。
艾纤羽以为他是需要掌声，立马啪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但莽莽脸色有些尴尬，把那指头点了点另一个手的掌心，想暂停。
音乐停了下来。
艾纤羽和其他人都不解地看向莽莽。
莽莽面部表情有几分扭曲：“音乐……放错了。”
艾纤羽恍然大悟，“那你freestyle吧？！”
莽莽：……
“我不想freestyle，我准备的舞蹈完成度比较高。”
emmmmmm……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大家把目光落在艾纤羽身上，导师提议freestyle被拒绝了，不知道她会是和反应。
谁知艾纤羽倒是没听出来拒绝的意思，“哦，那让工作人员慢慢找好音乐吧，你先freestyle吧。”
莽莽嘴巴拧巴了几下，他看向艾纤羽，眼神带着点怀疑。
“额，我本身不算是特别擅长freestyle，加上有点紧张，毕竟第一个freestyle……”
艾纤羽小手立马伸出了：“不是哦，刚刚wings就是freestyle，你没看到吗？”
莽莽：“……”
“拿我和影子哥比，纤羽你有点强人所难……”莽莽表情带着被针对的模样，回答道。
饶是艾纤羽再迟钝她也察觉到了对方的隐隐不满。
想了想，艾纤羽觉得确实，在节目里就应该坦诚高情商一点：“哦，那不好意思哈，你说你是华国b-boy前两名，我想wings也差不多能在他的舞种前两名，所以以为水平差不多呢。”
语气真诚得不知道是在杠还是在道歉。
莽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台下噗噗的笑声忍不住了。
“不说别的，纤羽妹子真的实在。”
“哈哈哈，专治装逼犯。”
“不过她眼光也很毒辣吧，我都没看出来wings哥是freestyle。”
“嗨，没准是剧本呢，反正你懂的，艾纤羽背靠公司什么的，节目组肯定给她弄人设啊。”
“也是，现在的节目水分太大了。”
大家默默认同，一个跳仙女舞跳得僵硬的女演员，怎么能看出来人家不是跳原曲，铁定是早就设计好的，wings就是被设计了而已，但实力使然，人家神格太强大，freestyle无压力，还能在locking、popping、hippop里自由切换，简直不是人。
有个女孩子弱弱地发声：“我倒觉得她真的懂，她跟音乐的move其实能看出不错的。”
她身边另一个女孩子推了推她，提醒她别多嘴。
其他人看着这两个穿着不伦不类，妆容也不伦不类的女孩，圈子里也是没见过的那种，倒没有继续多嘴讽刺，就是不再说了，也没有搭理两人。
视线转回舞台中央，最后莽莽也没有freestyle，等到音乐起，他终于开始跳他口中“完成度极高”的breaking舞。
breaking，地板舞，有大量在地板上或空中的高难度动作，需要非常多的练习、非常强悍的身体素质才能做出超高难度的动作。
艾纤羽曾记得，有传言说wings最开始也是想跳breaking的，但是当他自知身高会限制自己，就不再犹豫放弃了，当然也有人说那不过是个传说。
不过艾纤羽却觉得，估计就是男神不想秃顶，不然各种头顶倒立freeze的动作，太伤头发了……
欢快的快节奏的音乐拉回艾纤羽的思绪，艾纤羽发现这莽莽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音乐的选择还真不错。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跟着音乐轻轻扭动起来，然后……就看到莽莽在第一个亮相powermove就斜斜摔到了大圆圈的中间，四仰八叉。
明明先是单手交替支撑地板后，右手支撑身体旋转，再在旋转动作中甩动腿，扭转躯体，这是被称为1990动作的powermove招式，如果成功真的会很炫，但是莽莽在一开始手上就卸了力，便从一开始就垮掉了。
艾纤羽嘴巴比刚刚张得还要大，安慰的话想说出口，但是看到莽莽依旧完成后续的动作，她又定下神来，继续看下去。
随着动作越来越展现出来，艾纤羽的神色也越来越严肃。
她终于知道网红dancer的弱点所在，莽莽单个动作确实有非常出彩的一个两个，但是衔接极其不流畅，中间断点很多，即使有音乐的间歇也不能拯救那种卡壳感。
在豆芽短视频上可以剪辑、重录，可在现实表演上，连贯、音乐控制、身体柔韧性、力量、动作缺一不可。
几乎是瞬间，艾纤羽已经做好了决定。
但当时的艾纤羽并不知道，这个决定让她打开了在节目里热搜第一常客的大门。
街舞的比赛当中，最忌的情形就是失误，没有之一。
艾纤羽目光变得有点严肃，围观的dancer们也满脸不知如何做表情的模样。
莽莽终于停了下来，却是直接和艾纤羽说：“能不能再让我跳一遍。”
问题再次丢给了艾纤羽，场下的人看着她，表情各异，但都等着她如何反应。
艾纤羽无奈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莽莽，很词穷。
要是跳好了，小失误之后再给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但是现在这实力是三无的段位，艾纤羽下不去嘴给他机会。
“？”莽莽期待满满看着艾纤羽，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可一世。
对这种极端自信的人，向来没办法的艾纤羽嘴巴动了动，“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哈？为什么算了，你知道我准备这个舞蹈多久吗？”莽莽大声嚷，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有几个工作人员把他截住，以免伤害到艾纤羽。
艾纤羽挠挠头，“但是你第一个1990开场就失误，后面的powermove同样动作有些松，最后的flare部分也一般，而且衔接得很不好……难度也没有特别得难。”
“你的练习要么是还不够，要么就是方向不对，得改方法。”
艾纤羽又忽然笑了下，她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方向，“喏，那是bboy的大og，飞流，如果你不信我说的，你可以问问他。”
莽莽顺着艾纤羽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大og飞流，人家可是oldschool老炮，圈子里人称飞哥，跳breaking不知道飞哥，那可以说还没进地板舞的大门。
飞流性格很直接，他嘴巴下咧，对着莽莽指了个向下的大拇指，其他人也开始嘘向莽莽。
莽莽先是愣了愣，之后想通了什么似的，死死瞪着艾纤羽，大叫一声：“哈，我可真没想到，一个女明星做个导师是这样的，没能力又不给机会，还拿og说事。”
艾纤羽呆住了，围观的工作人员和舞者也都愣住了。
似乎说的都能对上现实，但是怎么意思就那么诡异了呢。
“那莽莽谁呀，半瓶水晃得响。飞哥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吗！”
“忽然觉得艾纤羽很可怜，说得都对，结果又被diss一通。”
“也算自作自受吧，谁让她接这个节目了。”
“就是，没本事就把人推给og评判，没到那份上，自己强势不起来。”
艾纤羽看到莽莽被工作人员带出去，中间还把一个立板给踢坏了，她有点疑惑，她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莽莽不想着听她的意见，而是对她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