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不如小时候听话可爱
她说:“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任何人与事都无法将我真正束缚,哪怕是你言钊!”
下一秒,她挽上言钊的手臂,姿态雍容的同他迈入览胜楼,一时之间万千瞩目,她游刃有余同满座高朋点头示意,嘴角淡淡的笑意得体而疏离。
他想去牵她的手,但被她不着痕迹躲闪过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模样,他该明白他的一时冒进,让刚刚两人的暧昧火热氛围,重新降到了冰点。
言钊快要疯了,急功近利的他贸然同意许爷爷的要求,妄图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的关系盖棺定论,板上钉钉。
但他却忘了,许夙意是一张婚约就能束缚住她的吗?
不,她从小看似进退得宜,规步矩行,实则最是离经叛道,任何人出于任何原因迫她点头,最后只会适得其反。
他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这场订婚宴,临川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无不应约准时赴宴,哪家都想搭上许家这艘巨轮,前些时日许家家主择婿之事,圈内名流巨富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才刚过去月余,许家的孙女婿就这么敲定了?
直到言导和叶影后夫妻俩随许震重坐上了主桌,大家才恍然大悟,双方推杯换盏,喜笑颜开的欢喜样,原来竟挑中了言家那个不安分的太子爷。
他才22岁吧~
不得不说俊男美女相携相伴,就是赏心悦目。
许夙意身上那件香槟珍珠白的旗袍,衬得她是肌肤胜雪,而裸色系的细跟高跟鞋,更凸显双腿笔直修长。
言钊的领带与她裙摆颜色相称,收敛起倨傲不羁的他,样貌俊朗,一副文质彬彬的社会精英模样,丰神俊朗,颖悟绝伦。
“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她嘱咐道。
“好~”他乖乖点头。
敬酒环节时,与许夙意手持香槟高脚杯,在不同酒桌宾客间驾轻就熟,谈笑风生不同,他紧跟在她身边,眼中潋滟着惊艳与欣赏,为她保驾护航。
看着她一桌桌敬下来,一杯杯酒入喉,他微微叹了口气,悄悄把香槟换成了气泡水。
许夙意轻抿一口,一边同人寒暄一边颇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言钊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此刻就等订婚宴结束后,任她发落处置。
无论何种原因,既然爷爷如此安排,她就必须让这个所谓“订婚宴”完美落幕,至少在外人眼里应当如此。
都说“富不过三代”,见到许家新任掌权人的风姿才自惭形秽,终于明白许家为什么能成为世家大族,许夙意、许龄,许均,个个样貌出众,是“人中龙凤”。
觥筹交错间,精神矍铄的许震重举起酒杯:“许家这次得各位高朋莅临,实乃蓬荜生辉,今日是夙意与言钊订婚之喜,略备薄酒简菜款待诸位,招呼不周还望多多海涵~”说罢便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
“许老实在客气了!”
……
许夙意胃里空空如也,一圈敬下来不免头重脚轻,这时身子微微一踉跄,言钊急忙扶稳她,耳语道:“要不要扶你去休息一下?”
她揉了揉太阳穴:“都是你和爷爷干得‘好事’……宾客还没散,主角又怎么能离场呢?”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当时许爷爷找他面谈,说想让两人马上喜结连理时,他仿若天上掉馅饼大喜过望。
酒气上头的她,说话尾音略带慵懒:“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为了缓解低血糖和醉酒带来的不适,那道杏汁炖雪蛤的甜品被临时换成了蜜浮酥柰花,淡淡的茉莉花香凝神静心,微微勾起她的食欲。
他不让她动银汤匙,反而是一勺勺喂到她的嘴里,很是亲密无间。
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咬耳朵,众人却心知肚明。
豪门联姻往往都是各取所需,貌合神离,眼下这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甜蜜,是演戏也好,怨偶一对也罢,都与他们无关。
虽然许家今晚对媒体封锁一切消息,却并不妨碍大家八卦吃瓜,毕竟男女老少都知道言家的太子爷,可是圈内出了名的爱闹会玩。
不多时,言许两家的订婚宴就这样匆忙而过……
览胜楼这边稍稍告一段落,便有人导引他们去藕香榭听戏,许震重钦点的一出《玉簪记》,正“份中恩爱,月下姻缘”好戏开场。
许夙意回许家祖宅时所住的四宜园,与藕香榭不过一墙之隔,曲径通幽,廊腰缦回,眼下听闻《玉簪记》开场那句: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不由得思量重重。
人是言钊扶回去的,她不让他报,甚至香闺他都未踏入一步,便被拒之门外。
老宅里能在许夙意身边贴身服务的,是许家某个远方表亲,叫晓彦的小丫头,年纪比她稍小几岁,今年刚从shms毕业。
“小小姐,还需要为您叫医生吗?”晓彦看她身体不适,便建议道。
她闭目养神摇了摇头,“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先去忙吧。”见晓彦为她整理好衣饰离开,她嘱咐了句:“不要让他进来。”
“明白。”小丫头笑得跟花一样,蹦蹦哒哒就出去了。
此刻言钊正在外面踱步,内心组织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她最忌讳的就是欺瞒。
许夙意拿起房间电话打给路恩的同时,听见房门外言钊正跟晓彦打听什么,实在有些头疼。
她却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长大后张牙舞爪的小狼崽子,果然不如小时候可爱听话了~
头昏脑涨的许夙意,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也许是门外有人整夜不睡,硬要当她的门神,她还没开口,他就开始自我惩罚。
自我反思是个优点,但并不值得表扬。
昨晚入睡时尚不到九点,吵醒她的并不是闹钟,而是被浸染成橘色的朝霞和争先恐后钻进她眼罩缝隙的太阳光。
这时,屋外有人敲了敲门。
是路恩来给她送手机以及昨天因醉酒,被耽误的她必须要过目签字的重要文件,其中就有涉及东南亚的杻力电讯并购案,她数次飞新加坡与曼谷也多因此。
借路恩的光顺道蹭进来的,还有身后小心翼翼的言钊,他手里端着温热的早餐,是临中门口的手磨豆浆和山寨版“小杨生煎”。
见两人正在商量公务,他傻里傻气的探头进来,也不打扰就静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仔细呵护着那杯豆浆,眼神却不自觉往她这边看过来,像是初生的小鹿紧张兮兮的欲探索新世界。
她走过去随手取了他手上的豆浆,喝了一口继续听路恩汇报并购案进度,连瞧都没有多瞧他一眼,彻底晾他个透心凉。
许夙意穿着白色丝绸面料的吊带睡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妩媚撩人。
路恩目不斜视,两人交谈多是以他汇报为主,她基本上在思考、提问题,关键时刻一针见血挑明纰漏给出决策,敏锐而有决断力,像极了指点江山的女皇。
房间里似乎只有他在心猿意马,言钊觉得他的心在死死被她拿捏,若蚂蚁蚕食,挠心抓干,又因路恩有幸一窥春色,而隐隐犯酸。
这种七分甜蜜三分痛感的煎熬折磨,实在是瘾力十足。
等路恩走后——
“有事吗?”她开口问。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他装着潇洒不羁,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许昭昭,你可真没良心,有刚订婚就把未婚夫拒之门外的吗?”
她半倚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口豆浆,流畅婀娜的身材线条,不经意间展露无疑,“在爷爷那你是,在我这门都没有~”
看她喝豆浆时胸口微微起伏,他喉结微动。
“明明还说要看我表现……”他幼稚地讨价还价。
许夙意突然站起身来,拿上路恩放在桌子上镶金边的黑色文件夹,莫名其妙问:“要不要去藏书楼?”
“现在?”
她却没回答他,夹着文件夹端着豆浆杯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言钊原想给她去衣帽间拿件披肩,但一颗心拴在她身上就跟着追了出去。
等早起的管家和司机看见他们时,许夙意身上披着他的外套,人早就被他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去松柏林。
等不及岑叔来送钥匙,两人是从旁边那棵枝桠旁生,肆意生长的大松树上,爬到藏书楼的二层,跟数年前相比显然重新装修安排过布置陈设。
他们经过书画亭和瓷器阁,转到了东南角的那处房间,就是她曾囚禁过言钊的那一间。
神奇的是里面一切没变,当初摆在角落里的汝窑漆器碧玉瓶竟也是一模一样,明明当年这些珍品都被他祸害的一干二净。
还有角落里的那张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他曾被她用一个12柱金属鲁班锁绑在上面,一步难离。
现如今,锁和链子都在床柱上绑着……
她扯了扯他的衣襟,“放我下来。”然后冷静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当着他的脸摊开手里的文件夹,上面密密麻麻的款款条文,赫然写着“婚姻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