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三
年末迎新, 适逢太子生辰,大晏帝后于皇宫设宴,九洲同庆。
“御尘哥哥?”
清晨, 晏雪空一觉醒来, 未见到谢御尘的踪影, 心中奇怪,偏头就看到床边的金红华服,样式崭新,灵光四溢,一看便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眉眼微扬, 起床换了新衣。
“晏晏。”花月胧算着时辰, 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碗长寿面, 笑吟吟的道:“宝贝, 生日快乐!”
每年这个时候, 她都会去厨房亲手煮一碗长寿面送过来。
无论儿子如今修为多强,成神与否, 在她眼里, 都不重要,改变不了他们一家人的相处方式。
晏雪空伸手接过,冲她笑了笑, 唤了声“娘亲”。
花月胧见他红衣艳烈, 更衬得容色如雪, 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我儿子真是越长越好看。”
晏雪空无奈,坐下吃面。
“谢御尘呢?不是一向跟你同进同出吗?”花月胧目光在殿内转了转, 道:“你爹被他气得都快习惯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他居然不在,真是稀罕事。”
“我也不清楚,昨晚还在。”同为神境,晏雪空想找人还是能找到的,但没必要,两个人在一起,总不能连一点自由的空间都不给。
听到“昨晚还在”这句话,花月胧清了清嗓子:“还没成亲,你们俩收敛一点。”
她思想开明,晏渊不同,从少年时就古板,这些时日每回看见谢御尘从晏雪空的寝殿内出来,都黑着张脸,气得够呛。
晏雪空无辜:“我们没做什么。”
花月胧问:“让你看的书看了吗?”
晏雪空:“……看了。”
花月胧:“热恋中的小情侣,难免擦枪走火,娘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都懂。以前没来得及教你,让他占了不少便宜,以后他若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
晏雪空:“……”
用完早膳,前殿已经热闹起来,觐见与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谢御尘仍未出现。
倒是穆红漪等人都准备了贺礼,一见到晏雪空,都围了过来,神色激动,却又含着别样的意味,左顾右盼,欲言又止:“太子殿下……”
自从谢御尘的身份暴露,晏雪空已看了太多这样的表情。
某种程度上,元辰天尊的名声的确很能震慑世人。
晏雪空道:“穆姐姐,上次一别,不知如今北洲和天剑山情况如何?卫姨身体还好吗?”
穆红漪道:“北洲王还在恢复中,她托我带了贺礼,北洲一切安好,损坏之地都已重建,我还想着,有机会请殿下去看看。”
晏雪空笑着点头:“好啊,多谢穆姐姐。”
穆红漪忍不住开口:“殿下,近来九洲传言甚多,说你与天尊……那些都是真的吗?”
殷匪石郁闷的哼了声。
徐星然慢悠悠地道:“穆师妹,是真的,我师祖现在整天念叨着要想办法帮师叔祖提亲。”
当日,灵洲长生殿中,他和殷匪石都在场,而且因谢御尘与青穹道主的关系,他更是了解内情,这会说话间透露了不少内部消息。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十分好奇,只是碍于晏雪空在场,不好直接八卦。
天魔女:“传说中的元辰天尊,我以为他早已不受七情所困,没想到无情还能生情,这般说来,他难逃情劫,与世人也没什么区别。”
殷匪石:“你小心被雷劈。”
佛子念了“阿弥陀佛”,想起第一次见到君御时,那深重的杀伐血气,若有所思道:“情为劫,亦非劫,一念误人,一念渡人。”
晏雪空轻笑:“然也。”
薛存意送上贺礼,温声道:“殿下,生辰快乐。”
众人纷纷上前送礼,徐星然看了看,颇觉奇怪,师叔祖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不知所踪,不应该啊!
他正想着,碧空中忽生异象,一盏盏华美的天灯接连浮现,金色的灯火在白日里依然明亮,远远可见灯上有恭贺生辰的字样。
“看,好漂亮的天灯!”
“咦?桃花怎么开了,这有违时令啊!”
“不对,我刚收到传信,今日一早,九洲所有的花都开了!”
议论间,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的手笔,除了元辰天尊,还有谁能做到?
晏雪空怔怔地看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忽然回头,有些歉意地冲晏渊和花月胧眨了眨眼,晏渊不语,花月胧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谢御尘闹这一出,她哪还能不明白,连生辰都想着独占她儿子,非要将人从宴会中引走,这霸道的性子真是无药可救。
可儿子乐意,做爹娘的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与好友们打了声招呼,晏雪空去了天上天。
星光点缀云海,明灯悬于花树,流水渐渐,杯盏随波浮动,隐隐传来四溢的酒香。
白玉阶上,谢御尘正在等他。
晏雪空脚步轻快,广袖似红蝶翩跹,衣摆旋起,飞舞的银发带起流金的光芒,似笑非笑道:“这是惊喜吗?你都不跟我说一声,若我不来,岂非白费心思?”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重要的日子,自然要和重要的人一起度过。
谢御尘伸手,将人拉到身边,一眼就看出了他在头上施的幻术,随手拂去,掬起了一捧月华般的银色长发,拿出梳子,不疾不徐地帮他束好。
晏雪空道:“宫里来了很多客人,我走了不合规矩。”
谢御尘唤道:“晏晏。”
晏雪空莞尔:“但我还是来了。”
谢御尘心中一动,亲了亲他的脸庞。
晏雪空偏头,两个人唇瓣贴在了一起,他咬了一下,道:“御尘哥哥,你越来越狡猾了。”
谢御尘不置可否:“晏晏,我想你陪着我,只有我们两个人。”
“就算是道侣,也不会每天待在一起。”晏雪空笑道:“我们还有漫长的时间,朝夕相对,千年万年过去,只怕你都会腻了。”
“不会。”谢御尘说得很认真。
晏雪空故意问:“那如果我腻了呢?”
谢御尘不语,眼神幽深沉静,专注无比,仿佛已告诉了他答案。
这样的目光令晏雪空有些招架不住,他翻坐在谢御尘身上,俯身亲了过去,谢御尘反客为主,按住他的后脑勺,拂乱了刚梳好的长发。
“晏晏,今天是你生辰。”
“嗯。”
“想要什么礼物?”
“那得看你准备了什么,哪有直接问的。”
晏雪空被亲得脸颊泛红,谢御尘喉咙发痒,心里也痒,随手拿了酒饮下,想要用酒意覆盖那种泛滥不止的妄念。
一杯接一杯,怎么也喝不醉。
“好喝吗?”晏雪空笑了声:“让我尝尝。”
“你酒量不行。”谢御尘没给他酒,又去亲他:“尝到了吗?”
晏雪空金眸朦胧,如同笼了一层烟雨雾气,无端的惑人:“甜的。”
谢御尘顿了顿:“晏晏,你在引诱我。”
他们每晚睡在一起,正如花月胧所言,难免情不自禁,可晏雪空年纪还小,谢御尘一直在克制,并未太过分,纵然有时候确实难受,也没有做什么,最多抱着亲一亲。
相比之下,幻境中少年时的谢御尘,反而更放肆些。
因为年纪相仿,没有顾虑。
幻境外的谢御尘,年长晏雪空许多,并不想争夺这个主动权,如果他们要发生什么,第一次该由晏雪空同意开始,而非他想要就能去做。
“御尘哥哥。”晏雪空坐在他身上,对他身体的变化一清二楚,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先前说,早日成亲,我同意了。”
这句话就像解开某个禁令的法诀,谢御尘抬手,张开了结界,白玉高台上,琼花玉树下,两个人相拥着,静静地亲吻,完全地沉溺在情念之中。
都是只有书上经验的,到了这一步,全凭感觉胡来。
谢御尘在晏雪空脖颈上留下连串的咬痕,手上力气没轻重,轻而易举扯断了腰带,晏雪空向来不服输,有样学样。
分明是亲热,险些成了打架。
或许是谢御尘准备的酒太烈,他没喝醉,只在他嘴里尝了些的晏雪空却似醉了,折腾着,直到衣衫散落,才知道害羞。
害羞归害羞,其实他更好奇。
他从小就胆子大,喜欢冒险,喜欢探索,自从花月胧给他看了一堆书,他就想通过实践来研究一下。
不过谢御尘亲得他头脑发晕,浑身发软。
于是,晏雪空红着脸说:“御尘哥哥,你可以不动吗?”
谢御尘:“……”
论起折磨人,他的晏晏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谢御尘无奈:“你不难受吗?”
“难受,可我好奇。”晏雪空用脸颊蹭了蹭他下巴,不自觉地撒娇:“御尘哥哥,哥哥,你别动,让我按书上的步骤试完好不好?”
他一软声,谢御尘就满盘皆输了。
“你来。”纷扬的花瓣落在晏雪空身上,漂亮极了,谢御尘被蛊惑般,舔去了花瓣。
晏雪空对新奇的领域很感兴趣,他的动作并不急躁,在谢御尘退让的情况下,更是游刃有余。
可他似乎真的将这当成了冒险,享受解谜的过程,却迟迟不愿通关。
谢御尘忍无可忍地加快进度。
“啊,你怎么……书上说,在下面会疼,御尘哥哥,你疼吗?”
“没事。”
这算什么疼?
谢御尘受过那么重的伤,都未喊过一句疼。
其实如今的情形跟他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但事到临头,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晏晏喜欢,无论怎样,都可以。
晏雪空金眸中水雾弥漫:“后面怎么做?”
书上就画到这个姿势,他凭着本能想动一动,然而动了更难受。
谢御尘笑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笑,按着晏雪空的肩,翻转间,换了个姿势,俯身亲他,温柔又缠绵:“我教你。”
明明是来过生辰,到最后一整天都在胡闹。
许久,晏雪空那点酒意散去,对上谢御尘纵容的目光,终于察觉方才的举动有多不对劲了,捂脸道:“御尘哥哥,下次我让……”
“这样就很好,我很开心,晏晏。”谢御尘想,他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晏晏爱他,晏晏想要他。
“天是不是黑了?我们还得回去,他们……”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晏晏,生辰快乐,夜还很长。”
银发铺满白玉台,晏雪空金眸微阖,像被深渊裹携着,陷入了迷乱的梦中,渐渐忘却今夕何年。
谢御尘含笑吻他,从不掩饰自己的私心。
千年万年,其他人终会离去,只有我们属于彼此,永生永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