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恋本来就是落空的
酒店里有本地最大的温泉，蒋越已经订好了一个包厢。
我们是分开换衣服的，但是要进同一个温泉池。
蒋越只穿着一条紧身泳裤，黑发微湿，皮肤冷白，有很明显的腰线和腹肌。
我有点害羞，穿了一件白色外衫，但是入水的那一刻发现它几近透明，还不如不穿。
温泉水潺潺流动，还带着草药的香味。
我们之间离得不是很近，隔了几个人的距离。
他没有靠近我的动作，我也觉得这样自在一些。
虽然这家温泉酒店很有名，但我工作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来。
果然是一个享受的好地方，怪不得这么多情侣。
但我和蒋越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一对。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没觉得没话聊，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也开始相对无言。
不过也对，能聊什么呢？
我想到他喜欢的那个人……
还不如不聊。
蒋越可能也是觉得无聊，便点了一瓶酒。
“来尝尝，当地最好的桂花酿。”
他轻摇着酒杯，向我走过来。我背靠在水池沿上，退无可退。
我接过来，抿了一小口，闻起来只有淡淡的香味儿，入口的瞬间感觉桂花一下从酒里一朵一朵蹦出来，满口都是桂花香。完全没有冲劲和辣喉感，甘甜浓郁。
“这酒还挺好喝，你怎么知道这种酒比较好
蒋越品着酒，回道：“来这里之前，我特地做过攻略。”
他好像，很上心。
还是说，他以后也要带那个人来。
我觉得自己很矫情，为什么要把友谊和爱情混为一谈。
兄弟和男朋友，好像也不是不可调和。
但是为什么，我这么难受呢。
“柳方。”他忽然喊我的名字，“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治病了。”
治病两个字的言外之意就是亲密接触。
他摸上了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他身边。
可能是喝了一点酒的原因，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心跳加快。
“行，行了，拉手就可以。”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话还有点结巴。
“可是那个文件里不是那样写的。”他把我的脸转向他，然后慢慢靠近，之间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我们需要拉手，接吻，还有做羞羞的事。”
他的气息滚烫热烈，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想往后躲，但是动不了。用力时踩着水的脚不小心滑倒了，整个身体摔进了水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不会游泳，而且很怕那种窒息的感觉。
我知道只要自己把腿伸直就好了，但是我全身酸软，小腿抽筋，根本使不上劲。
这个情况太突然了，蒋越愣了一下，然后把我直接公主抱了起来。
水花四溅，我因为害怕闭上眼睛，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干咳着。
“怎么这么没用。”他很轻地说了一句。
我没什么反驳的必要，在他的怀里平复自己的呼吸，小腿还是酸麻的，无力地垂着。
因为刚刚的落水，我身上的外衫掉进水里，此时我们的肌肤紧贴着。
他身上有点烫，肌肉很紧实，我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好点了吗？”
“别在我耳朵旁边说话，你——”
他居然亲上了我的耳垂，而且一下一下轻咬着我的耳尖。
“这样都受不了了，那这样呢。”
他扶着我的后背把我往前一推，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很详细且深入，但在阿耽不方便细说。）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发麻，舌尖也很痛。
一吻过后，我像是经历了一项剧烈运动。
“好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我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僵住了。
好像感受到了不该感受的东西，蒋越的，好有精神……
“咳咳咳——”我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放我下来吧，你不累吗？”
“不累啊，你好轻，要多吃点。”他说着话，像是想掂量一下我有多重似的，上下耸动了几下。
！！！
这个姿势，你这样不太好吧！
“我真的要下去了，我想上厕所。”
再和他待一会儿，我真的要疯了。
他终于妥协，松开了我。
我捡起衣服，急忙往地面上爬，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回水里。
然后我听到了蒋越的嘲笑，没理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穿好衣服，擦干头发，然后发现自己真的有了尿意。
我打了一个冷颤，往厕所奔去。
出来时，居然又碰到了陈眠眠，不过王柏松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我礼貌地和她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
陈眠眠长相清秀，性格温柔，说话特别斯文有理。之前在社团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觉得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不过自从知道她和蒋越谈恋爱之后我就自动和她疏远了。
但是她发现我的反常之后居然又单独找上我，问我为什么无视她。
我记不清具体的话，她的意思好像是，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一起学习一起玩。
三个人这样也太奇怪了，但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女孩子，便答应了。
细想起来，她和蒋越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和我一起的时间长。我和她经常一起参加讲座，讨论问题，像蒋越那种年纪第一，自然是做其他的事情，和我们玩不到一起去。
“我想和你聊一聊。”陈眠眠笑了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请你喝咖啡。”
去往咖啡店的路上我给蒋越发了条微信。
柳方不方：又遇到陈眠眠了，她想和我聊聊，我们准备去旁边的咖啡店。
蒋：嗯，我等会儿去找你。
柳方不方：ok
“生椰拿铁怎么样”我眯着眼看菜单，“你好，我们要一杯拿铁和一杯美式。”
“好的，稍等。”
陈眠眠坐在我对面，一直在换着姿势，看起来很不自在。
我偏头看了一眼她的短裙，把身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她。
“谢谢，你还是这么细心。”她接了过去，盖在了腿上，终于安定下来。
“关爱女士，人人有责，何况是你这位大美女。”最戏剧的是她还成为过我的两个兄弟的女朋友，实在是，太有缘分了。
陈眠眠搅动着咖啡，抿了一口，说道：“我们好久没见了吧，你也没和我聊过天，朋友
圈也没见你发过。”
自从她和蒋越分手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了。
在我的人生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从一面之交到血浓于水，无论时间跨度有多大，最终都只是过客，陪伴二字，从不长久，只有陪，何来伴。
我不是一个感情淡漠的人，但是我好像不会表达，也不会珍惜，总是给别人一种错觉。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毕竟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她的表情有点感伤，“你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我，如果不是这次刚好碰见，你可能压根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个人。我一直在关注你，从毕业到工作。你为数不多的几个为了工作发的朋友圈我看了无数遍，我想知道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即使只能远远看着。我知道只要我一插足你的世界，你就会马上把我推开，所以我不敢。”
“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我一直记得你。”我并不是不和她聊天，不和她交际，只是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话题。
“你又要说是因为你不知道说什么，对吗？”她无奈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你看起很好相处，很好接近，但其实从不让别人进入你的内心，永远把别人拒之于千里之外。我当时就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产生一点点波动，让你有一丝丝的波澜。我以为蒋越是那个人，但看来，他也没成功。”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的话。”
陈眠眠闭上眼睛，又睁开，很不甘心地说：“柳方，你真的很冷血。你难道还听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我震惊地嘴巴微张，手把杯子捏得越来越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冷笑了几声，“你看，你总是能用最正常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总是对别人的爱意视而不见。暗恋怎么会怕落空呢，暗恋本来就是落空的。可是，你靠近火堆，会没有感觉吗？”
我觉得她冤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如果知道的话……
好像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对她的喜欢并不掺杂男女之间的感情，换言之，我对她没有欲望。
“那你和蒋越”
她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蒋越在一起。
陈眠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
“他比我可怜多了，我们当时做了一个约定，现在看来，是我赢了。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但是我很不甘心，我也不想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所以我坦然地告诉你。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很可笑，过了这么多年才鼓起勇气，但是我不后悔。喜欢你是我的事，我恨你，怨你，但是我当时真的很幸福。”
“你——”
她的眼泪喷涌而出，我急忙给她递纸巾。
“我求求你，不要和蒋越再一起，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戏。”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见过，最阴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