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看你是找死
“说什么呢，这叫撮合么？小情侣需要什么撮合？”阿裴听觉敏锐，回头冲小雀撅撅嘴，纠正道，“这叫磕cp，记住没？”
“磕膝劈？”小雀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像是什么打拳招式。”
另旁，容章玉倒是很高兴阿裴开了这个口，便顺势接茬问：“小溯的事我定然义不容辞，不知我能在何处帮上两位呢？”
阿裴说道：“是这样的，容都尉，我需要在东运门找一处开着红月季的地方。”
容章玉先是微愣，而后神色便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叶溯很明白他这样的神色代表什么。
他压低声音靠近：“如果很为难，其实可以不用说的，容哥哥。”
容章玉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了阿裴身上：“的确有此处。”
阿裴虽然知道答案，但又必须装出一派惊喜的模样追问：“是哪里？”
容章玉说：“策御军兵部正堂。”
小雀却先于叶溯脸色一变，他讶然失声道：“公子！”
阿裴挑着眉去看他：“如何？”
“现在执掌策御军的乃是扶风王世子殿下……就算、就算公子你想要见他一面，也没必要如此铤而走险，冒犯策御军统领可不是小罪。”是的，小雀先前不加阻拦是因为觉得公子是在犯病，只能硬着头皮由着他去了。
可这并不表示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往虎口里送啊。
阿裴倒是好整以暇，神色淡然：“怎么，你不信我？”
小雀鼓着圆圆的脸低下头，不敢说出心里话。
“你也觉得，我是疯得不轻，连命都不在乎了，要上赶着找死？”
阿裴抬手拍拍小雀的肩头，甚是骄傲的叉腰道：“不过，我就算是上赶着找死，他们又奈我何，我可是有免死金牌的！正所谓，金牌在手活命我有，别怕别怕，都放轻松一点啦。”
众人：“……”
阿裴见众人沉默，他只好摆摆手道：“哎呀没事，你们别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罪条规矩了，世子殿下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几人脸色都可以用精彩绝伦来描述。
片刻后，容章玉咳嗽了几声，打破了沉寂：“那就我来带路吧，刚好世子殿下在正堂。”
某粉头：“好耶，看男神了！”
东运门，策御军兵部正堂。
待叶溯说完来意，贺靖安依旧是张冷脸，不说话，也不表态，余光却不时扫过堂下坐着假装不在意在玩弄指甲的阿裴。
沈啸站在一旁，冲小雀递了个很玩味的眼神。
上次他们俩在寺里没分出胜负，估计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小雀眯眸，眼底泛起一片寒气，五指暗暗攥紧了。
容章玉冲堂上稳坐的贺靖安拱手道：“殿下，您看，是否可以让他们进院内查看一下？”
贺靖安口气淡漠道：“不可以。”
闻言，叶溯拧眉，或许是贺靖安这番干脆的拒绝让他起了疑心，他仰起脸探量着贺靖安，道：“世子殿下，此案事关一条人命，还请您行个方便。”
贺靖安冷冷睨向他，喉咙里溢出冷哼：“那又与我何干？”
叶溯拢着袖子，与这位刚回慈州的世子之间弥漫了了一层硝烟气味。
贺靖安越是拒绝，他就越觉得有问题。
“清者自清，世子殿下难道怕了？”叶溯话甫一出口，就见贺靖安脸色一沉。
容章玉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把叶溯拉到身后，拱手想要给贺靖安赔罪，却被后者的轻笑给打断了。
贺靖安的那阵轻笑里还藏着刀，即使语调温柔，也让人不寒而栗：“叶少卿，若你不怕，大可以再把方才的话讲一遍。”
这话语里遍是威胁。
叶溯被他那笑刺得有些发寒，可他身为大理寺少卿，什么威逼利诱都见识过
，更是会迎难而上：“此案事关玉山公主，还望殿下三思。”
“事关玉山公主……”贺靖安的手肘搁在膝盖上，他仿若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勾着唇倾身深深看进叶溯的眼底，“又与我何干？”
他语气里尽是不屑与嘲讽，如同尖刺一般扎人。
“……”叶溯拧着眉满脸严肃，似是在考虑该不该怼回去。
是时候该我上场表演了！
阿裴忽地猛咳嗽一声，甚是潇洒地一掀衣袍，站直身体向贺靖安走去。
贺靖安乜眼瞧他：“”
“殿下，你不好奇我们要到你这里来找什么吗？”阿裴笑道。
贺靖安盯着他：“找什么？”
阿裴眨眨眼睛，笑得人畜无害：“找死人啊。”
贺靖安：“……”
眸间迭起浪潮般的嘲弄，贺靖安压低嗓音嗤笑：“我看你是找死。”
“哎呦，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换做别人早被这句话吓得腿软了，阿裴不但无甚感觉，反而还大剌剌地冲贺靖安努努嘴，“难道世子殿下您就不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死在您管辖的地方？”
这句话不可谓不妙，诸位对此事知之甚少，立刻就被阿裴的故弄玄虚点燃了猜忌心。
贺靖安才回慈州，被人暗算下套是必经之事，万一着了道……
沈啸神色戒备地附耳与贺靖安说了几句，后者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略略点头。
沈啸便替自家主子开口：“少卿，您且请。”
言下之意，便是默许叶溯等人搜查兵部了。
而那开着极鲜艳的红月季之处，就在正堂后院。
阿裴站定在月季前，挥手将小雀唤上来：“挖开。”
“是，公子。”小雀得令，二话不说拎着铁铲开始挖土。
没一会儿，泥土之中就现出一段惨白的手臂。
霖儿出事并没有太久，尸体虽然还未完全腐烂，但现下依旧涌出了股股恶臭。
小雀皱皱鼻子，加快手上动作将整个尸体都从泥土里挖了出来，果然就是消失多日的霖儿！
一侧，贺靖安低语吩咐沈啸去把门，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是什么？”叶溯轻咦一声，快步上前掏出怀中手帕，搭在霖儿的五指上，轻轻地将僵硬的指节抠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