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我好歹是去诅咒高专卧底的。
切不提卧底前所做的准备，就说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根据口诀和图鉴的类比判断，我也能给漏瑚他们划分弱点。
虽然诅咒高专的漏瑚他们可能看着比这个世界的漏瑚他们要弱啦，但是毕竟是同位体，毕竟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左眼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要破开坏死的肉生长出来。
我沉默了片刻。
我忽然想到【钉崎野蔷薇】眼罩下的眼睛并非是空空洞洞，又联想到五条悟曾经提过的【五条悟】换眼的事件，微妙地扯了扯嘴角。
我说，该不会……
“我可是移植了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的六眼啊。”我尝试着说出这句话，本来就是试探，一是试探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二是试探对面的那些人是否会被恐吓。
后者的答案显而易见，而前者的话，呵，猜测不行的话，我再换上个五条悟的人物卡模拟一下六眼也不是不行。
但是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我看着钉崎野蔷薇的契合度一路攀升，直接到了四十，而我的左眼肌肉仿佛在蠕动，再抬眸时，一只如延伸般的蓝色天空色彩的眼睛对上了众人的视线。
仿佛前方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羂索的瞳孔一缩，漏瑚睁大独眼，真人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唯有不知道五条悟威名的吉野顺平茫然四顾，不知道其他人或者咒灵为什么都是这种表情。
不过等我转过来，他看到我的异瞳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毕竟我之前的左眼可是丑陋的没有眼珠子的区域，现在却……
“你额头上的伤如果有需要，可以让真人帮忙处理掉。”我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推出了真人。
真人看了我一眼，很热情地挽着吉野顺平的胳膊走到一边，而羂索想说什么，却被漏瑚直接推开，他嚣张地笑着看着我，说正好想要挑战一下五条悟的本领。
我盯住了漏瑚，忽然笑了。
“好啊。”我也挺想试试六眼的感觉，这种四面八方都接受信息的爽快之感，和用【江户川乱步】时的兴奋与快乐有的一比了呢，“那就来试试——”
我咧开嘴，抬高了钉子。
羂索见一个两个都这样，也没法子了，只好暂时走开划出了比赛区域。
陀艮和花御默默地走到羂索旁边抬头看着我们。
“那么——”
“开始了——”
我还是第一次对战特级。
但是没关系。
这里是海边沙滩，地形天然就克制火属性咒灵。
而且因为在陀艮的领域职中，漏瑚也不会展开领域。
所以我的优势就占了两条。
再加上……
我倏然动手。
抢占先机。
六眼用来勘测敌方行动。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好棒，好棒，好棒。
我看着眼前和我缠斗不休的漏瑚，身体因为兴奋而彻底地战栗起来。
然而漏瑚叫嚣着六眼不过如此，他叫骂着我如泥鳅只会躲闪，受不了我战术性的若即若离。
可有一种不攻击，叫做□□。
直到因为战斗而分配出去的钉子钉入沙滩，我倏然停下脚步，在漏瑚狞笑着刮来的时候，猛地动用“簪”扬起了飞沙走石，然后——
在漏瑚的手即将刮下我半只手臂的时候，我将手直接贯穿进了漏瑚的口腔，从内里撕裂下了漏瑚的脑袋。
钉子旋转着被我握入掌心，我咧开嘴，钉子穿透了他聒噪的舌头，带入点点的鲜血浸润入了他的口腔。
漏瑚说不出话来了。
“真抱歉啊。”我嘲笑他，“我不会切磋，只会干仗。”
钉崎野蔷薇的契合度一度飙升至六十。
不远处，花御等咒灵以及羂索接近了我。
我慢条斯理地把手抽出来。
花御用着听不懂但可以自动转化为我听得懂的语言的声音责备我太过火了。
我说我只是给予对手尊重，说只有这种血腥的不要命的攻击方式，才能给漏瑚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的指尖微动，钉子尽数收纳回我掌心，然后走向了吉野顺平——他刚才正在旁边默默看着我的举动，我怕吓到他。
我不好意思摸摸后颈：“别被我吓到了，教你打架的时候会教你改编版的，不会让你打死人的。当然你想直接跟我学自己再收力也可以，看你喽。”
吉野顺平嚅嗫着说想要变得和我一样强。
我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励他了。
然后我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诅咒和诅咒师，咧开嘴笑起来：“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加入你们啊？”
漏瑚的脑袋在沙滩上滚了滚，看着我轻哼了一声。
他不是默认，但也不觉得我这么厉害的诅咒师会骗他们了。
花御和陀艮对我初印象并不好，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真人笑眯眯地让人看不清楚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至于羂索……
他不会拒绝我的。
……
所以这就是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的原因。
当然跳跃性可能有些大，但是请不要计较。
在漏瑚骂骂咧咧充当烧烤架的时候，我和羂索默契地互看了一眼，往外走去。
门被关上。
我们站在了领域之外。
我对羂索说：“我知道你不是夏油杰。”
然后我指了指他额头上的缝合线，好看的眼睛弯了起来，就如同月牙儿那样。
我叫出了羂索的名字，并且在后面很自然地加上了“先生”这个称呼。
羂索笑了，他好奇询问我在另一个世界是什么身份。
我回答，校长，诅咒高专的校长。
羂索清浅地笑了：“看样子你很尊敬我。”
我认真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尊敬我的那个世界的校长大人。”
羂索询问我是否我们世界的人会陆陆续续来到他们这个世界。
……啊，他是这么以为的啊。
但其实到头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不动声色地开口，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的话……”他笑起来，“我很期待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加入我这一方。或许我们还会有更多的伙伴。”
“这倒是。”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羂索询问我们是否有为之奋斗的目标。
羂索告诉我，他的目标是重现千年前咒术的辉煌，而咒灵们的目标是打倒人类建立属于咒灵的新世界。
我想了想。
我的目标是回家。
如果能在回家之前顺便把那些家伙隐瞒我的事情全部搞清楚那就更好了。
至于这个世界怎么样……
如果我能做什么，自然需要尽力地去做什么。
我可是警察，哪怕是一位已经卧底到犯罪组织去的警察，那也是警察。
让我想想……
“建立一个人类和诅咒共存的世界吧。”我这么告诉羂索，“就像是诅咒高专那样。”
至少前半部分说的是事实。
后半部分的话……诅咒高专和人类和诅咒共存的世界还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反叛军，在另一个世界反抗官方机构的存在。
我不懂他们反抗的是什么。
总之，诅咒高专不该存在，人类和诅咒共存的世界倒是可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