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我要出去，四天后回来。”
“啊？”季含真懵懵得抬起头来，决飞梁说的太快，他还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决飞梁说完就下楼，拉上行李箱，逃也似的离开这栋房子。
他总觉得再迟一点，就离不开了。
敲响方元洲家门的时候，方元洲也很惊讶。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早点吧，正好有趟飞机。”
两人紧赶慢赶，在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赶到机场。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急？”方元洲气喘吁吁。
他们这一路，基本是跑着来的。
决飞梁摇了摇头，没解释，低头弄着手机，突然“靠”了一声。
“怎么了？”方元洲问。
“没事。”决飞梁紧皱着眉头，丢了个眼罩给方元洲，“睡吧，还有几个小时。”
说完也给自己拉个眼罩，挡住了紧皱的眉头。
方元洲不解地看着自己认识了几年的人，这样的焦躁，还是头一次见过。
方元洲没有套上眼罩，而是点了顿饭。
决飞梁来的匆促，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决飞梁也没有吃饭，套上眼罩后，他也没有睡觉。
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
忘记给季含真准备晚饭了！
飞机上没有网络，他也不可能叫飞机中途停下。
两小时的行程，仿佛一个世纪这么漫长，好不容易飞机落地，决飞梁第一个电话就打给陈姨。
将里里外外的事情吩咐好，长松口气，才发现方元洲看向他的目光很是奇怪。
“你家里有人？”方元洲问。
决飞梁一愣。
刚才他的对话，方元洲肯定是听到了。
答还是不答？
决飞梁犹豫了。
但方元洲又变回那个知心哥哥的模样，看出决飞梁不想说，在决飞梁开口前换了话头：“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两人最后找了个离机场不远的酒店。
开房的时候方元洲也察觉了不对劲，往常决飞梁总是要一个房间，一堆的小心思，这次提两个房间两人分开住，他却一点异议也没有。
反而一路都在看着手机，时不时咧嘴笑笑，像是陷入爱河一般。
“飞梁。”方元洲轻唤了声。
“啊？”决飞梁猛然从手机中脱离出来。
“没事。”方元洲笑了笑，将房卡丢给决飞梁，“睡吧，晚安。”
决飞梁愣了下。
晚安。
季含真每天晚上都会这么说。
黏黏糊糊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第二天早上，一起用餐的人是方元洲。
没有那声“飞梁哥哥早”，桌面上也没有散落的面包屑或其它掉落物。
用完早餐后决飞梁回房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决飞梁，你是出来玩的，别一天到晚想着季含真，有陈姨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决飞梁还是忍不住想起季含真。
这个时间，季含真在干什么呢？
他心不在焉得玩了一天，看着夕阳下坠，竟然整整一天，都想不
出来季含真会干的事情。
除了吃饭的时间，季含真其它时候会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片空白。
第二天晚上，决飞梁终于忍不住，给季含真拨了个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季含真。
他只是想看看这孩子有没有乖乖睡觉。
电话拨出之前，决飞梁不断在重复这句话。
没有人接。
为什么不接电话？
决飞梁又打了十几个过去，无一不是石沉大海。
决飞梁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万一季含真真出了什么事呢？
决飞梁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没跟方元洲打招呼，直接就往机场去。
正好有一班飞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决飞梁的慌张在打开门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一楼没有灯，打开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季含真。
整栋房子都是黑漆漆的。
不该是这样，往常每一次，季含真都会在一楼等他的。
决飞梁走过去摸了摸季含真常待的沙发，一片冰冷。
季含真不在这里，那还能在哪？
决飞梁脑子空白的走到三楼，季含真的门缝里没有光出现。
他轻敲了敲门，没有回答。
这才猛然将门拉开。
柔和的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在洁白的床上。
季含真侧卧着，手里抱着卷成一团的被子，睡得正香甜。
既然决飞梁和他说过是四天后回，那季含真自然会在第四天才开始到楼下等。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他就继续自己的事情。
每天在房间待着，陈姨来的时候下去吃顿饭，无聊的时候再下去用决飞梁的咖啡粉弄出一些咖啡品尝，上次飞梁哥哥说了可以让他随便弄。
小日子过的好不自在。
至于手机没有回应，是因为他不会用手机，不知道手机要充电，过了这么久，早就没电了。
决飞梁这才觉得自己魔怔了。
回房间后，却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季含真像往常一样起床，吃完早餐后，送陈姨走，再给自己泡一小杯咖啡。
他闻了闻，嗯，味道和飞梁哥哥的信息素差不多。
喝一口，不对，怎么甜了。
明明闻起来是一样的味道啊。
季含真不明白。
又喝了几口，还是觉得这咖啡味比飞梁哥哥的要甜。
好奇怪啊。
季含真很是疑惑。
转过身的时候，突然被就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飞……飞梁哥哥？”
季含真揉了揉眼睛，伸手抓着决飞梁的衣角，摇了半天，再偷偷吸一口决飞梁身上的味道。
“是真的飞梁哥哥耶！”
他身上的黑咖啡味比往常甜许多，看来飞梁哥哥很高兴。
“还能有假的我吗？”决飞梁宠溺的揉了揉季含真的头发。
几天不见，好像头发长了点。
“飞梁哥哥不是过几天才回来吗？”季含真是高兴的，高兴之余，还记得决飞梁出门前的话。
“嗯……有些事，所以回来了。”决飞梁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担心他，三更半夜跑回家。
“你喜欢喝咖啡？”决飞梁注意到季含真手里捧着的东西。
季含真将咖啡杯往怀里收紧了些，霎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还是有些怕的。
但是他更不会做的事情就是撒谎了。
“飞梁哥哥的信息素，和苦苦的味道一样。”
决飞梁脸色一沉：“你是因为我才喜欢这个东西？”
季含真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季含真的头低垂着，那截修长滑腻的脖颈，像是被拉紧，再微微压弯。
一块方方正正的抑制贴，在洁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仿佛一个封条，遮挡住干净的白珍珠。
空气里除了黑咖啡，就是黑咖啡。
这两天他陪在方元洲身边，除了玩，就是喝酒。
他酒量不算好，大多数时间都是看方元洲喝。
但不知道为什么，决飞梁觉得他还是醉了，看着季含真后面的抑制贴有些恍神。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突然就问出这句话。
他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黑咖啡，方元洲的信息素是提拉米苏，许笠的信息素是蜂蜜，所有亲近的人的信息素他都知道，唯独季含真一直将自己的味道封闭的很好，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季含真的信息素味道。
季含真摇了摇头，不肯说：“我的信息素，飞梁哥哥不会喜欢的。”
决飞梁在发出那个问题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对季含真的信息素味道产生好奇。
决飞梁摸了摸自己脸颊，像是喝醉了的烫，但是他明明没喝酒啊。
他甩甩头，回房间用冷水冲下脸。
下来的时候，他闻到一股樱桃味。
“飞梁哥哥。”
季含真一口一个樱桃，手里捧着本漫画书看。
“这都是陈姨送给我的。”
决飞梁哦了声，随手也捏了颗樱桃放进嘴里。
嗯，这樱桃很甜。
决飞梁又多吃了几颗。
公司最近处于要紧关头，他回来了，知道季含真在家呆的很自在，就准备去公司了。
“飞梁哥哥再见。”季含真像往常一样和决飞梁道别。
决飞梁淡淡的回应，但心里，连续几天的空虚，因为这熟悉的声音而变得充盈起来。
送走决飞梁后，季含真仍然捧着漫画书看，不时把手探到樱桃那儿去。
直到樱桃盘空了，空气中的樱桃味却还在，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摸了摸自己的腺体。
糟糕！
他没想到决飞梁今天回家，这张抑制贴还是几天前的，早就失去时效了。
季含真赶紧跑回房间，给自己换了张抑制贴，再在家里各个地方转悠。
幸好他不是多走动的人，除了自个房间，也就一楼这地儿信息素味道会浓一些。
季含真将家里的窗户都打开，默默祈祷，希望飞梁哥哥回来前这些味道能散干净。
做完这些事情后，季含真还嫌不够，又去冲了杯咖啡，捧着杯子满屋子的转。
只要让咖啡的味道充满整个房子，飞梁哥哥就不知道了。
飞梁哥哥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暴露，没闻到，就不会讨厌他了。
在这件事上，季含
真难得的聪明。
聪明到，决飞梁回来的时候，连连咳嗽。
他家是在咖啡里泡过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