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死亡
汉城虽不能和首都汇京比,但汉城南山最近在媒体上出了不少风头,很多网红明星都到这来打卡。南山是汉城这十几年来重点开发的项目,目前可供游玩的地域占地有200多平方公里,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休闲、度假、戏园、市场、露营、民俗等基本涵盖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服务行业驻扎,自从营业以来短短半年时间就成了南方地区的娱乐中心。附近省份的游客一到节假日,直接往这里涌。
谢林晚4个人摆成个三角形阵型,往里走,李响在前面潇洒开路,一会的工夫就把那三位甩的没了影。
走在城区外,很远就能看见两个独立的园子,里面是一排排的房车,免费停车,是过旅居生活的人的临时停车场。可任意驻足时间。
三人加快了脚步,大老远就看见李响冲进了其中一个园子,三人也只好跟了上来。
门口一个抽烟的大爷看见李响以后没吱声,但是剩下的三位则被挡在了门外,说扫脸没通过,没有注册的不让进。
进入园子需要提前申请才行,三人就这么被硬生生地给卡在了门外。
李响在远处向他们招手大喊:“等我,我马上出来。”
这一个“马上”就过了将近二十分钟。谢白静和谢林晚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余小黑则背着书包在大门旁边来回踱步。
谢林晚和谢白静窝在长椅上低着头小声交谈着什么,有时窃窃私语,有时嘻笑,也有时情到深处聊嗨了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余小黑一个人在一旁显得有点多余,他叹了口气故意将头扭了过去看向园内。
从园子外能看见里面人还不少。
有在房车里直接卖小吃的,还看见一对老两口坐在房车外,自己圈起一块地养鸡养鸭。
看得出,旅居的生活很随意,让余小黑有点羡慕。
李响回到房车将平衡车放下,他不想特立独行,他很清楚装、逼一次就可以了,毕竟今天是来娱乐又不是来玩平衡车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谢林晚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正打算和余小黑商量直接进南山不等李响这个墨迹鬼时,李响终于从园子里奔了出来。
谢林晚不想再忍,直接冲着李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完全是因为李响将纯黑色工装连体衣脱掉,又换了一身纯白的短袖工装连体衣。
这是来秀的?谢林晚忍不住吐槽:“李响,请问你今天有节目吗?我们三个人等你这么久就等你去换了身衣服?一早上两套衣服,可真够了。”谢林晚眼神藐视讽刺道。
李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笑嘻嘻的回道:“我这不是怕热吗。换身浅色衣服凉快。”李响边说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挂着的数码相机,“其实我是去拿相机,顺便换个衣服而已。今天难得有两位大美女一起,不拍两张照片是不是太亏了?”说着李响将相机一拨打开冲着谢林晚和谢白静就咔嚓一声。
余小黑见势连忙躲开,他闪到李响身边:“你开心就好,但是不要拍我,谢谢。”
说完余小黑从上到下打量了李响这一身新换的衣服,一脸嫌弃紧了紧书包带子转头往南山的方向走了。
李响撇了撇嘴,望着余小黑的背影加快了两步,追上说道:“你想多啦,我带相机是来拍美女的,拍你?想得美。”
偌大个南山,两天是不可能逛完的,而且这里地势上上下下地很不稳定对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李响本来就是体育生,并不担心体能问题,但他对那三位并不抱信心,风一吹就倒的书呆子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
就他一个真男人,所以他理应多牺牲一些,主动承担一些拍照、拿东西、跑腿的工作。
三人绕过园子就进入了南山。
不出所料,周末人特别多。
李响身上的背包比任何人都大,刚进了门口,他就指着最近的一家自助餐厅边走边说:“先去吃早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你们去吧,我不饿,我先去玩了。”谢林晚今天是找乐子的,这么弥足珍贵的时间可不能被吃东西给占用,今天就是要敞开了玩。
“我也不饿。”谢白静有些社恐,如果谢林晚离开,留下她和两个不太熟悉的男同学相处,不如饿着肚子和谢林晚一起去。
李响好像看出了什么:“哦,既然大家都不饿,那就先进去,等什么时候饿了我们再吃好了咯,其实里面的小吃也很不错。”
李响得意洋洋,边说着边指引着大家往里走。
“过山车!”谢林晚瞬间眼前一亮,他抬头望着远处的几根大铁柱,红色蜿蜒的车道直冲云霄。
“我劝你还是别盯着那条了,你看它旁边不是还有好几个吗?随便坐,坐哪个都行,就千万别坐红色那条。那辆是死亡过山车,号称世界第一,三个回环360度,真要命。”
谢白静也扶额往远处望了望,“这么高,晚晚还是算了吧。”谢白静劝说。
谢林晚丝毫不惧只是笑了笑,“姐姐你在下面看着就好,这个我是一定要玩的。”随后她又看了看李响,“听你这么说,看来你不敢玩?”谢林晚斜眸,一副藐视的样子。
“大姐,我从小就恐高好吧?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小时候差点被人从20楼丢下去?换作你,如果你也有这样的经历,看你害怕不。”李响这个好面子的又转过身子指了指余小黑,“他!让他陪你去。”
被李响点到后,原本不怎么说话的余小黑嘴唇微缩,瞬间有些紧张,他看了看李响有些泄气的说:“我我不感兴趣,你找别人。”
李响竖起鼻孔:“余小黑,你让我去找谁?”李响指着自己,“我恐高,谢白静又不敢坐,你的同桌还是你自己陪着比较好。”
余小黑望了望远处的那螺旋转的死亡过山车,吞咽了下喉结后沉默。
“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恐高?”李响一手抱着胸,另一只手磨挫着下巴,“我小时候被一个坏蛋揪着头发差点从20楼的天台扔下去,就差那么一点点。”;李响边说着边向余小黑靠近,“从那以后我心理就不健康了,不仅仅是恐高,就连头发我都不敢留,板寸伴随了我很多年。唉我父母怕我长大了胆子小,所以让我参加了武术培训班,可童年的阴影是很难抹去的。李响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经历,谢林晚听着耳朵都快起茧子,她是来玩的不是来听他讲故事的。
谢林晚刚想说话,又被李响打断,只见他将鸭舌帽岩扭到后面,眼神狐疑地凝视着余小黑:我恐高的原因已经说了,你又为什么恐高呢?dawn!你就是dawn对不对你也是因为那一次,那天下着大雨”
“闭嘴!”余小黑突然反应强烈,双目圆睁厉声喝道。
谢林晚早就不耐烦,总想插两句话被余小黑这么一吼,连忙收了回去。
余小黑不想谈起以前的事,更不想回忆母亲与绑架犯同归于尽的场景。
这是他的底线,每次想起母亲在大雨中嚎啕大哭从楼上冲下去的样子,立刻就像有无数个虫子趴在他的皮肤上吸着他的血,或者成千上万把针尖扎在他的心窝里。
可纵使不愿提起,那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每次深夜从梦中惊醒几乎都是因为这件事。
亲眼看着母亲死去的那一幕,是他永远摆脱不掉的梦魇。
面对李响的滔滔不绝,余小黑今天终于没忍住。
之前李响虽然也几次三番的用话语试探他,但是话语都是点到为止。每次余小黑避之不及就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可今天李响是触碰了他的底线,挤到了他余小黑的敏感神经。
原本挺好的气氛,被余小黑这一吼搞的大家都目瞪口呆不敢说话了。
余小黑喘了几口粗气,终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强烈,于是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最后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李响的肩膀安慰到道:“我是觉得你话有点多了。”
李响撇了撇嘴:“哦。”
看着大家都没在说话,余小黑眉头微皱抬头望了望对面的过山车,十几米长的轨道车像条虫子似的,在红色跑道上缠绕。离的这么远,他仿佛都能听到上面那些找刺激的人的厉声嚎叫,他犹豫了几秒钟吞咽了下喉结说:“过山车有什么可怕的,我去。”
李响撇了撇嘴:“你可别后悔啊,那玩意是真的很”
“很刺激!”谢林晚接了话,边说边抓住了余小黑的手臂,“那还愣着干什么?今天人这么多,我可不想排太久的队,快走!”说完谢林晚力气极大,余小黑被拉的一个踉跄直接冲了出去,然后两人往那号称世界最大的死亡过山车飞奔。
李响还在刚才那尴尬的场景中没反应过来,他凝视着余小黑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从刚刚余小黑的反应那么强烈,他已断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余小黑就是dawn。此刻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不知是该高兴认出了儿时的玩伴,还是该为余小黑那悲惨的童年经历而感到惋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