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战争初起
在墨焰知和奚渺失踪的第一天, 妖族几乎翻了天。
妖王和妖后因为空越的所作所为震怒，彻查之下果然发现之前失踪的女孩儿大部分都是遭了空越毒手，剩下那么几个则是有人浑水摸鱼图谋不轨。
经历此案之后, 整个皇城的风气为之一振, 空越被处死的那天，无数的民众都在为自己的王喝彩。
只是，出乎妖王意料的是, 一件陈年旧事也被挖出。
“父王, 我今天又收到一个请愿书, 说要咱们替玄栖霞报仇。”空牙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他现在天天被哥哥和父亲压着接手政事，一点空闲娱乐的时间都没有。
苦兮兮。
妖王有些头疼：“怎么我们查了那么久都不知玄栖霞的去向, 突然就被有心人查到了？”
当年他这个侄女失踪之后, 他也是下了大力气去找，结果线索断在修真界, 如泥牛入海半点讯息都没有。
如今，甚至已经曝出她被上清门的殿主掳去做了鼎炉。详细到这种程度的信息, 让妖王不得不怀疑散布消息之人的动机。
他将手中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扔, 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显得有些苍老, 和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妖王差距极大。
“鼎炉啊……栖霞受苦了。”
目前得到的讯息已经足够让妖王猜出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空越都干了什么。
当年在那场一塌糊涂的造反之后, 是上清道尊亲自来求得情做得保, 才让他留下了空越一条性命。而现在，栖霞的去向也和上清门有关，空越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以手扶额频频叹气，他怎么就有个卖女儿的哥哥？简直给他们一族丢尽了脸面。
空牙捧着那封请愿书不知所措：“父王，咱们到底怎么办啊？”
自从结界消失之后，万妖谷那边局势紧张得很, 难不成他们真要跟修真界开战吗？
刚刚开始接触政务的空牙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算钱，他们不太富裕诶，打仗超费钱的。
妖王接过了那封请愿书：“再搜集些证据，等到铁证如山，再去……交涉一下吧。”
他不想打仗，他相信上清应该也不想，如山铁证是给双方一个台阶。
上清可以毫无负担的交出罪魁祸首，他也可以给自己的子民们一个交代。
只是，妖王在内心中也有个担忧，万一罪魁祸首是上清本人？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应该不至于吧，凭借上清的本事和地位非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更何况上清本人是女子啊，就算是需要鼎炉也得找个男的。
妖王说服了自己，安心派空牙调查此事。
——
上清门平静了数日，门派内的氛围却十分压抑，往日打打闹闹的弟子们此时都低着头四处走，生怕惊扰了那些失去家人的道友。
几乎每天，门派中都能听到哭声，每隔几日都能听到有上清门或者其他门派中人失踪的消息。
到底是谁在谋害修真界？到底是谁！
整个修真界中人的怨气越积累越高，几乎到了难以压抑的地步。
妖王到来之时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他被宿元领着去见上清，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几乎用着仇恨万分的目光盯着他，那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要不是他修为高，怕是根本活不到见到上清的时候。
他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不至于吧，妖界和修真界之间确实是宿敌，但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少说也有数千年，这些小年轻们看着斗不过百岁，至于这么真情实感吗？
“这位……道友，最近修真界是出了什么事吗？”
宿元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痛苦，以及隐藏在深处的自认为藏得很好的仇恨。
“您真的不知道？最近修真界失踪了颇多人，现场全都有着妖族的痕迹……”他尾音拉得很长，从那平和的语气中听不出他对此事的看法。
妖王只觉得莫名其妙，人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妖界宴席上了，而且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么难吃的肉以后绝不再吃。
那杀人干嘛？又不能吃，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本着谨慎的态度询问宿元：“失踪的弟子修为几何？”
“有高有低，最高一人有合体修为。”
妖王更觉得奇怪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妖族……修为不错之人最近都在查案，不然就在某个深山老林里窝着，不应该如此。”
“不过你放心，回去我就好好查查，一定会给修真界一个交代。”
宿元表现出了上清门大师兄的风范，稳重得体语气平和，他转身对着妖王作揖鞠躬：“那我们恭候妖王喜讯。”
终于，二人站到了上清的门前。
“道尊别来无恙。”
“妖王此来何事？”
妖王看了宿元一眼，宿元刚要转身离去就被上清打断：“这是我心腹弟子，没什么听不得的。”
妖王倒也觉得可以，毕竟这事铁证如山，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道尊可知道墨耀宗此人？”
“乃我门殿主。”
妖王将一个个证据放到了上清面前，从墨耀宗年轻时家中突然多了个鼎炉到之后他将鼎炉折磨到几乎至死，到最后一把大火烧尽一切往事。
“此女乃是我侄女，也是贵门弟子墨焰知的生母，她不仅死得凄惨，而且我们怀疑当年是有人特意将其拐走并卖与墨耀宗。”
“就算墨耀宗并未参与拐走玄栖霞的行为，但他私自使用鼎炉并将其迫害致死，相信也足够触犯贵门律法。”
“因此，此次我前来，希望贵门能够协助我们捉拿此人归案。”
上清根本没有看那些证据，只是轻轻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妖王是想让我将我门弟子交给你处置？”
妖王点了点头：“这种大罪，不伏诛不足以平息妖族众人怒火。”
“若是不平息会如何？”
妖界这么多年，除了个空越比较嘚瑟不懂事以外，这么多年十分风平浪静，他的所有命令都能在第一时间下达到各个地方。
每年最耗费脑细胞的也不过是查查贪腐，从来不用猜别人话语背后的深意。
他听到上清的反问之后还以为上清是在关心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倒苦水：“我已经收到了好多封请愿书了，空越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卖女儿，虽然他已经死了可大家都想给那个可怜的女孩寻个公道，若是解决不了，回去我怕是要被百姓吐吐沫。”
“妖王这是在说，整个妖界要一同逼迫我交出上清门的殿主吗？”
妖王终于从这句话中听出些不对：“我们这也不是逼迫，上清道尊是觉得证据不够还是说此事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大事？”
“难不成修真界以蓄养鼎炉为荣？”
那一天，妖王和上清差一点打起来。
那一日，当宿元面对其他弟子的询问时，给出了一个真实又模棱两可的答案。
“妖王让我们交出殿主……让他带回妖界审判。”
——
几乎没有人能够说清事情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如此田地，也没有人弄清最开始到底是为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从第一个偷渡妖界斩杀妖族之人的修者出现开始，妖族和修真界之间早晚必有一战。
而现在，小规模的试探战役已经在多处爆发。
妖王对此还些不同见解，他觉得上清才是那个挑事的。
无论是他上门讨要墨耀宗，还是之后他上门寻求合作，又或者是想让双方解开误会，总之，全都被上清以各种看似站在道德高地的角度一一拒绝。
有这样的人领头，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场面实在是不让人意外。
他很累，他不想打，他十分怀念曾经结界还存在的时候，甚至还联系过麒麟尝试重新布置结界，只是就算是有麒麟帮助也没有办法重建当年恢弘的结界。
但他也不能退，他的身后是他的家园他的百姓，他根本没办法退后。
而此时，相对于妖王的疲惫痛苦，修真界众志成城斗志昂扬。
上清门作为和妖界在地理位置上最接近的地方，同时也作为整个修真界的领头宗门，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整个修真界的大本营。整个上清门此刻的气氛也是昂扬至极。
上清本人也一反常态，不再像平日里那般冷淡平静，常常在宗门现身激励他人。
当她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又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上清神情平静地跪在一个带着面纱男女莫辨的人面前。
她的神情不仅仅是平静，仔细看上去便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反而像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神情在平静中透着怪异。
带着面纱之人坐在纯金的王座上，揉着自己紧皱的眉头看着上清递上来的各种消息：“怎么会这样，过了这么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明明前些日子已经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的气息，难道不是说明他们二人快要出现了吗？”
“最好能在墨焰知出现之时，让战场达到巅峰，不然说不定还要多费些神。”
他布置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迎来一个完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