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好的吧，张想想只能表示接受，确实是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的。
张想想淡淡开口：“那你再帮我查一下，我这次进的考场主考官是谁呗？”
摩卡在聊天群里疯狂圈自己的同事们。因为这是靠自己没办法完成的检索。
他们系统一般都是单机作业，这群就是给他们挂机时候聊天灌水的，除了按照宿主下发的指令去调取信息流和使用功能，他们能做的也很少，更别说跨到别人的考场里去了。
但是听说很久以前的系统，权限非常大的，但是由于执行层面经常出错，引发运行障碍，才逐渐变成今天这种辅助状态的。
没一会儿，一个昵称是“0022-王明义”的系统回复了：0128你有没有搞错，你看看上面的聊天记录，你的新宿主掉进了我负责的考场，我第一时间就圈了你，问你什么情况，还圈了三遍，你回都没回，现在你搁这儿问你宿主在谁的考场考试的，你觉得合理吗？
摩卡往上一拉，哦天呐，还真是。他赶忙侧过自己的身子，试图挡住，要是被张想想发现了，就完犊子了。
“0111-范琼馨”回复道：人家忙着谈恋爱呢，哪顾得上你，你理解理解。
“0099-付瑞鑫”跟道：什么情况，0128还和那个女的有下文啊，我这是错过了什么？
“0129-李晓祾”阴阳怪气道：诶，我也很好奇，跨越种族的爱会怎么收场，0128，周宪知道你只是一串代码吗？
摩卡打了一串想要回复，一抬头话题已经换了，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重新编辑内容。
“0082-林斐”替摩卡顶了回去：代码不代码的，关你个妖怪什么事，我们摩卡再攒攒积分就够一个实体了，哪像你，好好督促你宿主考试吧，年年积分盘点你最低，还好意思跳。
摩卡一抬头，感觉再不发出来，话题又要扯远了，打字速度都变快了：没有，那会儿我在找沈追，没顾得上群里的消息。
“0099-付瑞鑫”跟道：还没找到他啊？他这次失踪也有好久，囤积的工作都转到我们这边来处理了，回来得请我宿主吃饭吧。诶，但是找到了会不会直接进局子啊，毕竟弄丢了琉璃珠，这在现代社会也算渎职吧？
“0082-林斐”回道：你说渎职就渎职啊，万一是出了什么意外呢，我听我家宿主说，当时琉璃珠在他手上的时候状态就不太稳，他还给上级打了报告的。只是后面它自己又调整好了，封存申请就没批下来。这不，交到沈追手上之后，出事了吧。
摩卡还不知道之前有这回事，听0082这么一说，也觉得沈追受牵连的可能性很大。他回道：我今天和新宿主聊了一下，她觉得琉璃珠可能不是用来稳定考试系统的，你们说，我要往上反映这种可能性吗？如果是稳定考试，收集带出考场干什么呢？
“0129-李晓祾”怼道：你跟新宿主才认识几天啊，她懂个屁，她大学毕业了吗，跟智库的科学家们对狙，她配吗？从考试系统诞生，那时候还没我们呢，就已经在收集琉璃珠碎片了好嘛？
“0082-林斐”不甘示弱，嘲讽道：0129你一天天的吃枪药了啊，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你的梦中实体不会是一把键盘吧。
摩卡一看0129又要和其他人掐起来了，赶忙关掉了群聊界面，眼不见心为净。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张想想，回道：“查到了，叫王明义。”
张想想没想到是这个人，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还有点记不清他的脸。这人在考场里一直非常的没有存在感，跟在大家身后，很少发言，原来主考官是要这种风格的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观察周围的人，默默记下得分点和扣分点。
自己下次进考场也要这样吗？
才不，这不是自己的风格。
摩卡看她在发呆，也不想打扰她，打算出门找找沈追：“想想，你先休息着吧，我去找找沈追，这样晚上我们也不用跑很多地方。”
张想想直接躺下了：“摩卡啊，人不是物件，他是会走动的啊。你现在去找，不代表晚上这些地方不用去了。有这时间，你不如帮我安排下我监考的下一场考试。”
摩卡正色道：“这个我早就做了，我在考试系统已经发布了接下来一场考试，现在陆续有人报名了。”说着，把相关信息发到了张想想面板上。
张想想一看，考试入场人数写的5：“参考的人数这么少吗？简单本？”
摩卡提醒道：“人数和难易程度并不挂钩，只是你刚接手这样的工作，人数太多会超出你的负荷，所以我给你接下去安排的考场人数都不算多。”
张想想点头，这方面摩卡经验比她多，听他的准没错。
同时，她又有点疑惑：“我监考的考场是考生都从鬼舍这边走的意思吗，那没有考试的日子，这个考舍住的人万一又不多，很容易碰头吧，有私交啊，有恩怨啊，这样会不会影响在考试里的发挥啊。”
摩卡扶了扶眼镜：“你误会了，不是只能从你的考场进的，他们可以从全世界的考点登进，只要用准考证提前报名你的场次就行，而且鬼舍里每天人来人往，没什么人会刻意注意别人的，毕竟大家都是来这边考试的，你会记得和你一起期末考，然后坐在你前后座的人吗？”
张想想继续发问：“这个确实。那万一有人跟踪我，埋伏我呢？他们肯定知道住这屋子的是主考官啊。”
摩卡回道：“这个不会，你……”他的话突然被屋子里闪烁的灯光打断，琉璃屏幕上闪现了一个大大的名字：程逐一。
与此同时，张想想系统面板上也同步了这个画面，她一脸迷惑的看着摩卡。
摩卡继续道：“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你下楼梯这边都没住什么人，这是因为担心考生窥视主考官特意安排的。而且这间屋子一直都是人进人出的，屋子的主人可以邀请所有提交积分兑换申请的考生过来进行积分兑换交易，非邀请靠近才会受伤，正常途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你担心的被人认出，也不算是问题。你是主考官，他们不敢挑衅你的，他们更害怕你去针对他们。而且他们对于主考官的认知和我们不一样，在他们眼里，你负责包含鬼舍宿舍区在内的所有秩序维护，有权利对他们进行任何处置。就算在考场碰到你，也只当你是和他一样的考生，不会知道你负责监考的。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进考场的时候用一张假的脸。
你要知道，这个考试系统不是第一天在运转了，你所担心的所有问题其实早都有了解决方案。你只要记住，此刻你坐在光里，你就是神的执行官。
现在正好来人了，你可以熟悉一下操作系统，你点确定吧，我会一步一步教你的。”
说着，就从实体状态切换成了虚拟状态，回到了张想想大脑里。
张想想按照他的指示，忙不迭的跑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然后点了确认。
没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系统提示音响起。
进来了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孩子，她似乎不是第一次来了，进来之后就直接落座于办公桌前，张想想的对面。这么熟悉也好，张想想松了一口气。
摩卡教她的那些引导步骤，直接被对面这个女孩子跳过了。她也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我要兑换积分。我妈妈一周以后有个肺癌手术，我希望手术顺利，并且永远不会复发。”
张想想点开积分兑换页面，这个需求后面标识了：10000。
她顺手点开了面前这个女孩子的生平简介。
姓名：程逐一，生卒年限：19990107/20200120，死因：胃癌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家教很好，她学习也很好，死之前在重点大学读书，突然胃出血，被同学送去医院才确诊的胃癌晚期，父母掏空家底给她治疗，最后还是死于术后并发症。
她去世之后，家人打击很大，妈妈一病不起，前不久也检查出了肺癌。生活本就过得捉襟见肘，东拼西凑才凑出来的手术费。
张想想一边看一边点头，这样的话，那按照页面上说的，程逐一想要兑换她妈妈手术顺利也是人之常情了。
张想想手掌平摊，掌心朝上，朝程逐一伸出手：“手给我。”
程逐一看着这次朝自己伸出的手，与上次骨节分明的有着明显的不同：白皙修长，手指又细又圆，柔软光润。
这次轮值执行官换成女生了吗？虽有疑惑，但这与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她展颜，把手放在了张想想手上。
“所需积分10000，请确认相关积分点作用对象，丁易梅，女，1979年生人。”
程逐一抬头看着琉璃屏上显示的信息，配图是她妈妈的近照，人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
她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说话有点哽咽：“确认。”
有光圈从琉璃屏中升起，升到空中炸出了一朵烟花。然后便是一个机械女音：“当前交易已完成，欢迎下次光临。”
听到这阵声音，程逐一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次兑换，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分，但是如果能换回一个身体健康的妈妈，就是值得的。
张想想也陪着松了一口气：“放心，阿姨肯定会手术顺利的。”说完才意识到自己ooc了。
不过，程逐一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没注意到这点，点头道谢：“承您吉言。”
说完，就离开了天字斋101号房。
倒是张想想，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语。
摩卡切换至实体状态，以为她是第一次经自己的手决定了别人的命运，所有有些怅然，安慰道：“所以，我才说你是神的执行官啊，以后接触的多了你会习惯的，习惯于拥有这样的权力。”
张想想摇头：“没有，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很开心。开心于看到原来那些已经离开了的人，还是会以他们的方式守护着他们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