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村庄
本来觉得村里感染的情况应该也还好的，再不济躲到屋里不出来，应该跟他们之前路过的那几户一样，屋里有井有菜生灶台，不至于出大问题。
结果一去发现，是他们刻板印象了。
绕过县镇直接去的一个比较偏的村子里，崔正白的老家，他回去还算熟。
打算跟村长交涉去的，一共也就三个人，车后面放了点烟酒。
本来就没什么人的公路上荒成一片，原本沿路可以看到水田里的牛的，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越开越心里发慌，毕修还安慰着说没事，别人有井有灶的，估计比小区里的还容易活。
村子新修过，进去穿过了一道门匾，就算正式进——一个丧尸嚎叫地扑上了车前盖。
突如其来的丧尸让他们都惊了惊，崔正白立马打方向盘想把丧尸甩出去。车身侧偏，丧尸滑向车边，他再踩油门撞上路口的一块儿石桩，将其撞倒。
村里没铺沥青路，泥面的路本就窄，旁边还有排水的沟，稍不注意，车身一震，车轮就陷进了沟里。
崔正白烦躁地骂了声，观察了一下周围。视线可及的地方只有两个丧尸，都隔得较远，他准备下车看一下轮子是怎么陷的。
准备开车门的时候娄信先一步下去了：“我给你看吧，你在上面打方向盘。”
“也行。”他点点头，回头跟毕修对视了眼，略有不安。
“没事儿，你看丧尸也不多。”毕修安慰他。
“还没进去。”崔正白则说“过了这块儿塘，车就开不进去了，那片才是人住得多的地方。你现在看到的房子都是以前的厂，荒了十几年了。”
车窗降了下去，娄信在外面打指挥——往哪挪再往哪挪。路边有两块石砖，他直接拿过来垫在车轮后面，再让他一举压了过去。
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个丧尸过来了，他干脆提着棍子把其打到塘里去了再上车。
“一会儿进湾里面下车，里面丧尸多的话就赶紧出来上车，回去了再想办法。”崔正白对他说“我感觉有点不对。”
娄信点点头：“进去再说。”
都是泥巴的小路，往深了是一片平房，地势有高有低，离得远了不能看到里面巷子的情况。
车停在了湾口，往里望去一片空旷，他们观望了一会儿下了车，准备崔正白带他们去村长家。
有的屋子带院子，有的不带，院子都寂静无声，鸡鸭都不见踪影。
正当疑惑之时，一扇门突然被推开，几个丧尸扑面而来。其中一爪抓向毕修的手臂，将他们劈开来去，冲散了三人。
毕修飞速向后退，拖着丧尸到了后面的一棵树上，利用树干将其狠狠甩开。另一只手抽出球棒，跟丧尸周旋着。
娄信跟崔正白在刚刚的冲击中散开，跟他都隔了几步路的距离，各自对付着身前的丧尸。
他余光一闪，又一扇门被破开，三两丧尸从中而来！
娄信皱了皱眉，借力几步跳上了一户人家的外墙。
他向里看去，里面几个丧尸抬起头跟他对上，下一秒本能发作就朝他吼叫。
“丧尸很多，跑！”他当即道，侧身又上一堵围墙，里面亦有丧尸。
他们立马准备回撤，方一转身，后面的门纷纷被丧尸破开，急冲向他们。
“往后绕！”崔正白当即道“下到地下还可以出去！”
娄信从围墙上跃下来，率先冲到前面开路。
分明他们在外面看的时候还是寂静无人，他们一进来丧尸就都跑出来了，在泥路上追赶着他们。
“——那边！他们家已经荒了，没人！”崔正白给他们指了一户二楼阳台“先上去！”
娄信快速扫了一下那屋的结构，一楼有用石砖围起来半人高的篱，用做花坛。
楼空有点高，但也能够上，他摸起腰上别的绳索甩上阳台围栏，头一个翻身擦了上去。
围栏是砂石糊的，徒手翻上去把手指蹭破了点皮。
毕修跟崔正白紧跟着上了花坛，他迅速把绳索系好让他们顺着爬，一边在上面接应着。
丧尸已经靠近，毕修边抓着绳索边拿脚把丧尸踹到一边去，爬到上面的时候丧尸差点把他的鞋子扯掉。
阳台后是锁起的木质的大门，上面贴着褪色的门神，边角已经腐朽，门槛上积着木屑和灰尘。
底下的丧尸目光浑浊，却如有灵智。想去抓他们留下的绳索，却被娄信一把收了上来。
丧尸的数量不算特别多，但对于三个人来说也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死村？”毕修问道。
“不……至于吧。”崔正白脸色发白，凝眉观察着四下。
很久没回来了，但总体还是没怎么变样，村长家在更深一点，祠堂也在里面。现在外面的屋子都空无一人，全村的人都被感染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还是剩余的人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躲起来了。
“他们可能在祠堂附近。”于是他说。
“去不去看一眼？”毕修扫过远处，手指抓在栏杆上“但肯定只能谈一谈，下次还得来人先把丧尸都解决了，才好谈物资的事儿。”
崔正白扶着墙思考着，娄信出声：“或者我去看一眼。”
毕修立刻接：“你自己？那不行，我一起。”
娄信轻轻摇了摇头：“很危险。”
毕修忍不住道：“你以前在部队是不是有那种任务啊，然后你是不是就是一匹孤狼，坚决不跟别人一起行动的那种。”
娄信愣了愣：“那倒也……”
他又说：“别再……会有麻烦的。”
“信我。”毕修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又去问崔正白“下一步怎么办？”
崔正白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走走看吧，丧尸要是多了我们赶紧退回来，村子也不大。”
娄信停了一下说“好”，又问：“是往哪个方向走？”
崔正白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祠堂的位置比较高，但从这边走要先下去，到那边再上……反正地不是平的。”
“沿路都有住户？”毕修问。
“……不，这里是一片，祠堂附近又是一片。下面有两块塘，附近都只有两三家房子，还都是老房子，已经荒了。”崔正白给他们解释。
娄信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那走吧。”
他们这次来也没有带对讲机，最好也是一起活动，免得落远了联系不上，消息不通。
底下的丧尸也奇怪，并没有一直围在底下想方设法往上爬。而是晃了半天，横冲直撞了一会儿，大概发现没有办法能够上去，就渐渐散开了。
下面重新变得空旷，崔正白看着几个眼熟的背影进了眼熟的屋子，带着几分惊疑不定地问：“他们好像回了刚刚出来的屋子……有自己的意识？”
毕修骂了声“草”，准备往下跑了：“你干嘛老觉得丧尸有脑子，就算有也不是生前的脑子了，老这样想别完全对丧尸下不了手了。”
“唉，我就问问。”崔正白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你倒是坚定。”
“没办法啊。”他说。
娄信扣了扣木门，判断道：“能进去。”
剩余俩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一脚踹上了门锁。
尘土飞扬，本就腐朽生灰的木门应声倒地。
灰尘呛得几人下意识捂住口鼻，屋内黑暗空旷，带着一股久无人居的腐烂味道。
崔正白一脚往里跨，毕修却一把捉住了身旁娄信的手，确定了刚刚余光的一瞥：“手破皮了。”
刚刚擦到砂石的地方微红，没流血，但一块皮都被擦破了，上面还有细小的灰沙籽。
他抓起来吹了两口，把上面的灰吹干净。
“没事。”娄信收回手“上来的时候擦破的。”
“……没手套，拿什么东西包一下吧。”毕修在身上上下翻了翻，找出来一包纸，抽了片给他包着，自己也觉得不怎么靠谱“将就……将就下吧。”
娄信视线一直落在他给自己包扎的手上，半晌无声：“谢谢。”
崔正白都走到另一边的阳台回头看他俩了：“受伤了？”
“没。”娄信另一只手研磨着手上包着的纸，抬步跟上去“这边是哪，可以从这边走吗？”
另一边阳台对着的是这栋房子的内院，没什么别的路途。
崔正白摇摇头：“我就看看，这边走不了，下去从前面出去。”
屋里一片空旷，走起来还有回音，他们下到一楼，在门口站定，娄信手指在门板上划过判断了一下，而后一脚踹开大门！
木板门向前倒塌，他们立刻冲出门里，向着后方而去。
他们速度比来时快极了，飞速掠过几户人家，一口气跑到一块儿塘前面。
路变得极为狭窄，塘中间只有容一人小心才能通行的小泥巴路，他们的速度一下子就被降了下来。
正心急之时，后面突然出来两个丧尸，疾步跑上来这条泥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