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上楼
娄信：“我想起来了。”
毕修：“？”
娄信：“小姑娘不喜欢我。我可能没办法带她。”
不是推辞，这句话说得非常心碎。
“不会！”女人赶紧说，蹲到小姑娘身前“说‘哥哥好’。”
小姑娘怯怯抬头。
娄信阴沉脸低头黑暗威压。
小姑娘直接眼泪汪汪。
娄信耸肩。
“你沉着脸干嘛啊。”毕修来劝“你这张脸对我我也要吓哭，笑一个，笑起来温和。”
“打起丧尸来还能笑？”娄信反问。
毕修：“你这不是死脑筋吗，你现在跟别人小姑娘笑，小姑娘亲近你，一会儿出去就会信任你不被吓哭了嘛。”
娄信皱眉，女人在小姑娘耳边说悄悄话，小姑娘还是两眼泪汪汪。
他蹲下来，沉默地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眨着眼睛伸手，手上躺了块儿糖：“哥……哥哥吃吗？”
娄信仔细地打量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又有些害怕，手僵在半空中轻微发抖。
他垂了垂眼，接过了这块糖：“谢谢。”
然后站起身，走到稍远的箱子上坐下，撕开糖扔嘴里。
梁泽成还在大声地传递他的作战计划：“我们先排成一条出去，第一个出去的人先扔一个报警器到家具区。家具区知道吗？在一出去的那个拐弯的角那里。丧尸被吸引过去之后我们再分成两路分别往出口方向和入口方向走。
“两边到楼梯的用时应该是差不多的，谁先到了拿对讲机说一声，最好是一起上去。所有人进车休息一会儿，再回到入口那边把东西拿上来，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但是。
“我们最好还是要有行动过程中的总指挥。”娄信评论“不然你现在只能拿一个大致计划出来，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这么多人，通讯又跟不太上，信息不能及时传递……”梁泽成一个一个的数“只能先这么着呗。”
“上去之后呢？”娄信又问。
梁泽成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听庄岭怎么说吧。”
娄信点头。
他们把整个仓库翻了个遍，每个人都配备了适合的武器。毕修重新拿了一副锅铲，除此之外拆了一盒棒球套装，跟夏霄一人分了个球棒。
他还建议所有人拿一个报警器，虽然人多了用起来不太方便，但关键时刻也能吸引丧尸的注意力。
他们的背包也都装满了，不过装的都是些不怎么重的东西，怕影响一会儿的行动。
梁泽成发现了发电机。于是他脑海里下次开货车来采物资的计划，变得更加完整起来。
“再放两个丧尸进来吧。”在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崔正白说“再适应适应？然后您……”他转向小女孩的母亲“先不要把她带走吧，让她先……外面只会更吓人。”
女人咬着嘴唇点头，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
邹问夏自告奋勇出去引丧尸，被梁泽成直接拒绝，他认为她还没真正直面丧尸，一个人出去不妥当。
最后是荆重德出去吸引丧尸的。
关门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放进来三只。不过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就连女人也拿着武器上去，硬着头皮在丧尸身边周旋。毕修在旁边牵着小姑娘，小姑娘把他抓得死死的，害怕得发抖，但是没有叫出声，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说不可以尖叫。
上一次打过丧尸的几个人的表现要好很多，可能单个的丧尸面对这么多人，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应付这三只比之前的两只要轻松一些，打完了互相高兴地击了个掌。
只有最开始说再想想的俩人没有动作，梁泽成又问了一遍，他们说就待在仓库。
对讲机里传来庄岭的声音，他们过来了。
商场附近的丧尸仍然很多，不过一楼丧尸好像比上一次上去要少，可能下了一部分在负一楼去了。
梁泽成靠在门上紧握门把，望向仓库里面，手往下按：“走吧。”
一行人陆续出了仓库门，黑暗里悄无声息，丧尸异样的走动声清晰地响在耳畔。
梁泽成走出通道，扬手按响报警器，猛地一挥，报警器砸在家具区的地上，刺耳的警报一声又一声。
丧尸察觉到警报声响，张牙舞爪着冲向报警器。
他们抓住这个空当，跑向了各自的方向。
小姑娘腿短跟不上，娄信抓着她的领子就把她提起来跑。小姑娘眼泪汪汪又不敢发出声音，只抽抽鼻子吸了口气。
前后都是丧尸，女人往前从的步子打着颤，脚上带着犹豫。
有丧尸朝自己扑来，娄信一手挥棍的同时将小姑娘往前扔去，腾出手来拽起丧尸的手臂把它翻了个方向，一手敲碎它的骨头。
小姑娘在地上踉跄两步，真的忍不住叫出声来。眼前丧尸眼看就要逼近，毕修从侧方赶来将其挥出去，夏霄拽起小姑娘继续往前赶。
速度快不起来，娄信几步上前接着拎起小姑娘，毕修在另一侧赶跑几只丧尸。
跟在身后的丧尸越来越多，毕修拿起一个报警器，按响后迅速往后一掷——
离报警器最近的几个丧尸围了上去，余下仍然对他们穷追不舍。
毕修几个都走了几趟，体力消耗比较多，最有活力的反而是邹问夏，一直在帮女人打跑身边的丧尸。
他们跑出超市出口，一个个收银台反而帮忙挡了一下身后的丧尸。但前面的丧尸也不少，毕修瞧见一个推车：“娄信！”
娄信立刻会意，把小姑娘扔里面，毕修接过推车往前撞。
小姑娘坐在推车里，死死抓住推车的网格。眼泪一直在往下掉，自己母亲又无法顾及自己，只能被娄信拽来拖去。
女人看得心惊：“前面有一家店——”
毕修也看见了，一个较高柜台的商铺：“没时间，直接上去！”
女人咬牙甩开一个靠近的丧尸，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
夏霄拿球棒塞住了丧尸的嘴，邹问夏看到了帮忙击倒了那个丧尸。
费力把球棒从丧尸嘴里抽出来，夏霄感觉眼前花了花，体力有些透支。
毕修察觉到了，匆忙之中回头：“还行吗？”
夏霄眨了两下眼，抬步跟上：“还行，没事。”
越往楼梯靠近丧尸反而越少了，娄信从墙上抓了张巨幅海报下来，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毕修牵着另一端盖住了身后的丧尸。
压力骤减。
已经能看到另一端的梁泽成等人了，他们在楼梯下的黑暗中会和。
庄岭收到消息，带着车队在上面来回压。这回想了个招，几辆车把楼梯半包了起来，把丧尸隔在另一边。
他们迅速往上，楼梯上还有丧尸，毕修落了一步在其他人后面，先挡住那个丧尸再说。
精神高度绷起，连抓几下才把球棒甩到丧尸身上。已经有人拉开车门进去了，他退后几步将丧尸解决，上楼梯的时候感觉腿在泛酸。
第一辆车坐满，丧尸拍打着车窗，两车间隔间有丧尸试图穿越。
娄信把小姑娘塞进车内，自己在车外盯着丧尸。三辆车，只有一辆是七座，塞下二十五个人非常勉强。有丧尸想从车辆之外绕下楼梯挤进来，他一脚踹上去。
毕修最后钻进车内，娄信没再去管还未击败的丧尸，反身挤进车里，拉上车门将丧尸隔绝在外。
汽车发动。
车里很挤，女人抱着小姑娘坐在副驾，声音颤抖地安慰着女儿。小姑娘进车后就憋不住大哭了起来。
荆重德一个人挤在最左边，夏霄跟邹问夏错着位坐在中间，毕修向前稍微弯着腰。他旁边，娄信侧着身，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坐着，大半边身子靠在他身上，急促地呼吸打在他的后颈，心脏好像交叠在一起震动。
所有人都在回力，每辆车内都是剧烈的呼吸声。但人员拥挤，多少都会有些不适。
“谁车开得不错？开一下那边的几辆车。”梁泽成在对讲机里问“最好是刚刚仓库里一起上来的，其他人还要再下去。”
“我开。”邹问夏盯着对讲机“怎么过去？”
驾驶座上的人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娄信抓起对讲机：“邹问夏可以开。”
梁泽成简单回了个“好”。
开车的人顿了下开口：“丧尸多的地方注意开快，看到丧尸往背上压。”
邹问夏小学生上课一样认真点头：“好的。”
她坐在正中间，两边不好出，左右望了眼，前面的人开口：“从右边下。”
真是没到后面来不知后面挤。
毕修翻了个白眼，他跟娄信上半身完完全全叠在一起，算上包把这边堵死。他只能说：“那先等会儿，娄信帮我把包取下来一下。”
娄信身子屈得最厉害，那边几个人又勉勉强强挪了一点位子出来，他才能活动双手把毕修的包拿下来，扔到后面去。
荆重德也把自己包扔到后面：“太挤了，草，怎么给最后一车留这么多人。”
“那两辆车人也多，二十多个人呢。”夏霄还在调整自己坐姿“翻了的那辆车呢，怎么办？”
“估计废了。之后再看吧。”前面的人说“丧尸多了不好去搬，妈的怎么翻过去的，往前面挪几尺地方也不至于翻啊。”
娄信把自己背包也扔后面去了，邹问夏站起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在狭小的空间内换了一下位置，让邹问夏坐到最边上去了，毕修两条腿都搭娄信身上，娄信的鼻息喷在他的耳畔。
人多，又紧张，他心里确实没什么旖旎的念头，挤来挤去全是麻木。
但呼吸被牵着连着，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