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打算
等他们出了景区，一路飞奔回市里，发现路上行人几乎绝迹，没人也没丧尸。但车辆挤满了整个街道，把路堵得水泄不通。也有摩托车电动车的，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在人行道上蹿得飞快。
毕修把导航打开，主干道都是全红：“我们全城的车都给开出来了？”
夏霄把头伸到前面瞧了一眼：“不一定……可能是发生交通事故了。”
她想起来前一天看到的场景：“我昨天打车上你那去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开着车，就突然被……感染了？”
她想了一下措辞：“或者说发作了？之后司机肯定就失去意识，在大马路上很容易就撞上了的。”
“那不是待在车里也不安全？”毕修很不耐烦地揪着后脑勺上的头发：“怎么回事？感染源在哪里？传播途径到底是通过什么？主要症状呢？什么时候开始传播的？为什么你昨天就看到了，但是昨天没有事，今天突然就一起爆发出来了？”
夏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自己打开内部论坛逛，想看看别的地方怎么样。
进的是之前几所高校内部建的匿名论坛，平时都是聊一些学术相关话题，人烟稀少。今天一上去发现有事儿没事儿的全在发言，最顶上的帖子足有八页，主楼是一张图。
她点进去看了眼，一个丧尸咬人的图片，不是很清晰，丧尸的样貌能大概分辨出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灰白，眼珠上翻，伸着牙恶狠狠地咬着一个老人的胳膊。
她把图片放大，牙齿没有变化，没有变尖或者长出獠牙，但还是刺破了老人的手臂。老人表情惊恐张大着嘴，应该是在呼救。
“你看论坛。”她跟毕修说，皱着眉头接着翻。
发贴人是z城的，沿海城市，早上八点的贴。
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六。
刚刚看到丧尸是什么时候？十一点过一点？
她往下翻，z城y城x城，都是沿海的，在说已经传播得很广了，从早上开始就有迅速传播的现象了，根本压不住，都说像丧尸病毒。
稍微靠里一点的，则是刚刚才上来说看到丧尸了，内陆往里没看到，京城还没有。
从沿海传播的？
毕修也拿起手机看了两眼，车往前挪不了，心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昨天的都传播地不迅速，今天全爆发了，怎么着一声令下？”
他看了眼时间：“二零三六年十月五日，丧尸出击——”
他打开市内新闻公众号，才发布了最新路况图，标明了不要去人员聚集的地方，比如商场、游乐园，然后几个路段有车祸的现象，正在紧急救援。
他又打开了广播，方才急促的女声变得和缓：“请市民朋友不要害怕，保护自身安全，尽量独处在室内。遇到危险请不要慌张，政府马上会派人救援，在这期间一定保证自身安全……”
毕修狠眨了两下眼：“霄啊，你可能回不去了。”
夏霄皱眉。
“所有公共交通工具都会被封锁，传播速度太快了，还有潜伏期。”
前面的车挪动了一点，毕修稍微踩了下油门：“爆发初期会非常混乱，疫苗很难快速研制出来，这个病毒最难的一点是感染者全部会主动传播，管理非常麻烦，还容易一不小心就感染上。”
“专业。”夏霄给他鼓掌。
毕修耸了耸肩：“你跟你爸妈联系没。”
“发了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夏霄抿了抿唇“你要跟你爸妈联系吗？”
毕修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跟她在后视镜里对视“回去就换卡，登邮箱，我还要跟我导师联系。”
·
四十分钟的路，下午三点才到家，经过交通事故的地方，大概是警察正在处理，全都穿着很厚的防护服，戴着头盔，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开车门，然后拿警棍之类的东西迅速把丧尸击晕，丢到一辆货车里面集中，再全部开走。
没有警务人员是单独出现的，交警一个没看到，路面疏通全靠大喇叭跟广播。有一辆消防车路过，走得没比他们快多少，全堵住了。
期间江淮匆匆地发了条信息过来，说京城那边也发现有感染者了。
车到停车场停了，两个人坐在车里面面相觑，在景区被追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生怕一下去就出来一个丧尸。
物业群翻过了，已经警告全体业主待在屋内不要出门了，进出随手关闭楼道大门，尽量关闭每一层的楼梯门，相信小区的安保。
但有业主在群里说楼道里有丧尸了，还有说自己被咬了一口，但是没有感觉，是不是感染了的。
进小区的时候保安亭没保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处理丧尸了。
面对面望了半天，最后毕修还是一咬牙，叫夏霄跟他一起浑身包裹严实，两个人一起冲进电梯，又冲回家里。
平安无事，毕修关门后又开门扔了一只鞋子出去：“妈的踢了丧尸，这鞋不能要了。”
夏霄钻进厨房说先折腾一餐饭出来再说，毕修给她踢进房里登邮箱了。
邮箱里沉积着几封信件，不多，几封来自于他父母，一封来自他的导师，剩下的是当初的同学朋友，知道他打算，也只是有大事了知会一声。
当初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回去了的。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一封一封地查看。
先是以前同学的，有个兄弟结婚了，过两年又生孩子了。也有获了奖的，还有一封去年的，说研究出成果了。
他爸发了两封，通知他他们又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妈每年过节都发，长长一封，让他想开了就回去。
导师只说想接着搞研究可以回他那里去。
他搓了把脸，想不出来应该怎么跟爸妈说，先编辑了一封邮件，详细阐述了一下丧尸病毒……就先叫丧尸病毒吧——的性状。拿出来相机翻了翻，发现还，不知道导师会不会是研究这一块的先锋队，用不用自己去……怎么说博士课题也沾点边。
发完邮件又跟他妈报了声好，没忍住，还问了问那边的情况。
夏霄喊他吃饭的时候已经跟老同学联系上了，基本上全国绝大多数地方都出现了感染者，感染源什么一概不知，但聚一起讨论了一番之后又都觉得就目前的表现来看，其实也没那么难控制。
“怎么说？”夏霄端着碗走到窗户边上。十三楼，能看很远，小区门口有个丧尸在乱挠，进不来。
“就目前来说，还没看到丧尸有很强的攻击行为，所做的事情只有试图传播病毒。”毕修扒着饭，好久没吃到了，真香“刚刚不是在路上看到了一批警察抓丧尸吗？警棍一挥脑袋就晕了，训练有素。”
“那是单独的。”夏霄转过身，靠在窗上“商场火车站那种地方怎么办？人员密集，感染度很高。”
“……封锁，隔离，按群灭。”毕修沉默了一下“而且，如果感染之后就不算人类的话。”
夏霄也跟着他沉默，片刻，耸了耸肩。
“如果所有人在听到广播后都不外出，那也没办法扩散了。”毕修接着扒饭“有人想外出看到过丧尸后也不想了。”
夏霄走回桌子旁夹菜：“你联系你爸妈了没。”
“发邮件了，还没回我。”毕修说。
夏霄点头：“我爸妈也没回我，感觉他们应该在一块儿。”
“丧尸病毒疾控专家组？”毕修笑了笑。
·
晚上市内新闻在播报从商场里救出的幸存人员，将检查伤口带由隔离。并认为感染者已经脑死亡，不算为人，目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如果可以反击，可以将其击毙，但丧尸攻击力不容小觑，请不要冒然出击，最好进行躲避。
接着，电视里的人开始示范如何有效击毙丧尸。
其没有疼痛感，断手断脚甚至断头并不影响其行动力，使其失去行动力的唯一方法是击断脊髓。
电视上面的演员提着一根棍子，面对着镜头对着一个人体模型做着演示。从握棍方法、打击力度，到打击处，做了十分详细的讲解。
毕修卷了本杂志拿手里，跟着电视上面比划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一击必杀，把杂志放开丢在了一边。
夏霄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没开灯，落地窗，但是围了一层防盗网在外面，把月光割裂进来。
毕修又换了几个台，大同小异都在讲丧尸的事。夏霄进来踹了他一脚。
毕修抬眼瞥她：“干嘛。”
夏霄把话筒递给他，在旁边抱着臂站着。
电话里是自己母亲的声音：“毕修？”
毕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妈。”
“小霄已经把你们的地址发给我了，我刚报给了上级。”毕母的声音很利落“这边已经跟你导师联系上了，你现在立刻动身回京，协助研究这次的病毒。”
“夏霄呢？”毕修下意识问。
“她一起，你们专业不一样，她到另一个院里。”毕母道。
“但现在……现在怎么回京？我刚看了，公共交通工具都停了。”毕修抓着话筒，夏霄在他身边踢沙发。
“明天调飞机去接你们。”毕母说完沉默了一下“你在那边注意安全，你们那好像挺严重的。”
毕修咽了口唾沫：“嗯。”
“一声不响的……你爸也很想你。”毕母叹了口气“回来了先跟我们见一面。”
毕修手指逐渐发紧：“好。”
电话挂断，毕修捏着手机没有动。
夏霄把手机抽走：“明天下午三点，在你们那什么洛什么机场。”
“洛河机场。”毕修顿了一会儿，伸手去摸烟盒“真要回去？”
“你在室内抽烟？”夏霄抬眼睛瞪他“你专业对口啊，你在那边到底具体研究什么的？”
毕修把烟盒又扔了出去：“跟你不是一个专业，说了你也不懂。”
夏霄翻了个白眼，抬腿往客卧走：“我真懒得跟你讲话，越来越不讨喜了。还有，我刚刚看到对面有丧尸在撞单元楼的门。”
她迟疑了一下：“下午还没有这种情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