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胆量业绩（2）
“书记，是不是你的部下提出了类似问题？批评我们店员靠漂亮性感销售服装？”我知道昨天晚上局团委那几个年轻人哜哜嘈嘈说了很多话，这位团委书记一定是让部下问住了。
“算是吧！”赵险峰就这么回答我。
“赵书记，你是我尊重的大姐，也是我尊重的领导。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汇报一件事：
“前几天，在销售那一款香港裙子时，与我们合作的服装店有的店员因为不敢穿裙子销售，导致了自己业绩不好，被老板开除了！
“你说，为了保自己的饭碗，后乐园服装店的店员在自愿前提下，穿这样的衣服销售，有什么可指责的么？如果她们讲究姑娘的矜持，丢掉了饭碗，没有饭吃。那结果岂不是更糟糕？”
“好的，刘君子，别说了，我懂了！”这位团委书记，终于从自己的政治牛角尖里走了出来。
接着，她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前些日子，她跟着团市委组织的考察团去南方学习改革开放经验。他们参观了一些先进企业，这些企业的领导人无一不吹嘘自己打破大锅饭、砸烂铁饭碗的经验。
可是，当他们问道，过去的国企工人下岗后，都去了哪里时，他们说，都去自谋生路了！男人可以去卖力气，女人可以去桑拿浴、洗头房吃青春饭嘛！
“刘君子，你现在不过是利用经济效益鼓励她们多销售一下服装，很正常啊！这比那些逼良为娼的黑心企业家强多了！”最后，赵险峰竟然会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后来的历史进程说明，赵险峰的话确实是有先见之明。
在几天后发表的团委工作简报上，只是提了服装五厂为了提高经济效益，用经济手段鼓励销售人员，产品销量数量大大增加，店员的工资收入也翻倍增长。
这一期简报发出后，局里有些人指责我们店员依靠色相推销产品的指责声就销声匿迹了。
夏厂长在年末总结工作时称这种现象属于“胆量业绩”，同时希望店员们胆子再大一些。取得的业绩再好一些。这些话，竟然会与伟人的话结合在一起了。
其实，年轻的女店员们胆子再大，也只能多卖几件衣服，而如果要企业大踏步发展，关键是领导的胆子要大一些。对于这件事，我深有体会。
看过夏季发展热销，公司销售利润已经达到50万元了。这还是为服装五厂承担了一部分工资费用及其他企业管理费用后的结算，如果把那些费用都算上销售利润很可能会达到70万元。
“刘君子，这些钱，按说都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了！”结算之后，夏花激动地抱住我，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利润，应该算是服装五厂的利润。别忘了，我们是以服装五厂供销公司名义开展经营活动的。这些钱，虽然不能说是服装五厂，但是，起码服装五厂占有一部分份额。”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半年前就从工厂里搬出去了。我们是独立核算的公司，不是服装五厂的供销室。”夏花讲着自己的道理。
“反正，我觉得，我们挣这么多钱，不能与服装五厂脱离关系。”我讲着自己的道理。
“那，我们就把这些钱全部交给妈妈，你看她敢不敢要？”夏花竟然会想与妈妈叫一次板。
果然，夏厂长考虑问题还是老道。看到我们想把50万元交给工厂财务室，他说道：“刘君子，夏花，你们公司已经为工厂承担不少费用了。
“这些钱，应该归你们公司所有，或者说，应该归你们两个人所有。不过，你们是服装五厂的公司，不是个体户。如果这笔钱都归了你们个人所有，工人们会怎么想？
“如果有人犯了红眼病，向局里告状，局里会怎么处理？所以，我认为，这笔钱，可以归你们所有，归你们支配，但是你们只能以服装五厂的名义去花它们。
“千万不要自己去挥霍掉。如果妈妈纵容你们那样做，妈妈就是害了你们了！夏花，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可是，妈妈，你说我们只能以服装五厂的名义去花这一笔钱，我们岂不是白白辛苦了？”夏花听到妈妈这样说，很不以为然。摆了摆脑袋瓜子，不赞同这样的说法。
“夏花，你想怎么花这笔钱？”妈妈知道女儿的性子，倒也不着急。
“妈妈，我和刘君子谈恋爱这么长时间，也应该登记结婚了。如果我们想花钱置办家具，又花很多很多钱啊！这种事，能以服装五厂的名义花钱吗？”
夏花为了说服妈妈，竟然会不顾少女的羞涩，把想结婚的愿望说出来了。幸亏当时还没有住房制度改革，解决住房问题只能靠单位解决。
如果实行了商品房制度，夏花一个买房的要求，结婚把这五十万元一下子挥霍殆尽。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置办家具，你们可以用购买文销用品的名义购买呀！”幸亏当时企业的办公用品都有专门的会计科目。下厂长一下子找到了公司资金转换为消费基金的办法。
“怎么了？刘君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接着，夏厂长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们。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否认。当时的社会风气刚刚开化，虽然人们还讲究男女有别，婚前婚后有别，但是，当时的婚恋男女把持不住，未婚先孕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长就会觉得很丢人。尤其是像夏厂长这样的干部家庭，如果自己的子女出现了这种未婚先孕的事，就更会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夏花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我否认，竟然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我们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我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但是我们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我不能为了支持夏花的观点，就把脏水往自己的脑袋瓜子上扣吧？
看到我否认，夏厂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说道：“刘君子，夏花，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会做妈不高兴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