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工妹
“哈哈，老战友既然想来，现在就来吧！咱们俩好好聊一聊天。你走时，我给你带一批货，管保让你变成万元户！怎么？手头紧吗？如果手头紧，我给你报销车票。”
“谢谢老战友，我既然出门，工厂就要报销我的差旅费，哪里能让你花钱？”我想，虽然工厂不大，也没有多少钱，但是，差旅费还是负担的起的。
听说今年过春节王头儿回山东老家，夏厂长就是按照差旅费给报销了路费。我作为一个供销员，如果工厂连差旅费也报销不了，岂不成了笑话？
我以采购布料的名义向夏厂长请假去广州。夏厂长欣然答应。但是，没想到，夏花也要跟着我去。我一看，麻烦了！她跟着我出门，工厂一定会传出些风言风语来。
又一想夏厂长对女儿严格管教的态度，心想，她一定不会同意夏花跟着我出门。就说：“你去跟你的厂长妈妈请假我不知道夏厂长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们这一次出差？也许是她对于女儿夏花的事情放开了，把我们的出差当成了旅行结婚。
吧！她同意，我就带你去！”
没想到，夏厂长还真就同意了。不仅仅是同意，还让办公室的人为我们购买了卧铺票。在当时，这可是高级待遇。
管她怎么想，我现在急需实现自己的厂长之梦。我想，这一次广州之行，邝火金一定会告诉我实现这个梦想的途径。
我这个人坐火车，过去常常是站票。能够买到硬座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一下子坐到卧铺车厢里，禁不住有些受宠若惊。
卧铺间里面有六个铺位。两个上铺，两个中铺，两个下铺。我与夏花的票是一起的，一中一下。怎么睡都可以。夏花说我睡觉爱起夜，让我睡下铺，她选择了中铺。
而另外两个乘客就不像我们俩这么协调了。他们也是一男一女，但是彼此不认识，只能按照火车站卖的铺号休息。
男的像是有点色，看到上铺的女孩子穿着裙子上上下下，眼睛就咕噜噜往女孩子大腿那里瞅。女孩子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眼光，下铺时悄悄的说了一声“讨厌！”
男人就不干了，马上问道：“说谁讨厌呢？”
女孩子就说：“谁盯着我大腿看个没完我就说谁。”
“看看你怎么了？我也没有下流动作。”男人辩解说。
“妈的，你眼珠子看到我大腿裸露的地方就可以了。还想搞下流动作？我报警告你性骚扰你信不信？”
“报警？小题大做了吧！大热天，女孩子穿裙子露大腿是时尚。男人看，说明你有回头率。性感漂亮！”男人似乎是久经沙场，对这样的事情不难堪，反倒是挺开心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相互理解吧！”夏花只得劝说他们了。
“姐姐，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新婚夫妻？”女孩子大眼睛，高鼻梁，身体丰腴，皮肤洁白。怪不得那个男人看起来没完。
“不是！但我们是恋人，一起去广州出差。妹妹你也是出差吗？”夏花就与她聊起天来。
“我就是个打工妹，哪里有资格出差？”女孩子妄自菲薄的说道。
“在哪个单位打工？挣钱不少吧？”夏花问她。
“钱倒是不少挣。可是也累呀！尤其是捣夜班，困得人简直睁不开眼睛。”女孩子想起自己的工作，一脸苦相。
“累什么累？现在的工厂都是生产线，根本就不用卖力气。再说，你打工是给老板干活儿，不是国有企业混饭吃。不付点辛苦能让你们白白挣钱？”
不知道怎么了？那个男人听到夏花与那个女孩子聊天，竟然会主动加入进来了。
“我宁可去国有企业少挣钱，也不想在私营企业遭那份罪！”女孩子倒是接了他的话茬。
“你们是做什么产品的？”夏花随意问道。
“服装，具体说就是做牛仔服。”女孩子说道。
“服装？是进口的生产线技术吗？”不知道怎么了？一听的服装两个字，我的心里一激灵。觉得这个女孩子说的服装生产线有可能是自己想找的东西。
“是啊，老板一会儿说是日本进口的生产线，一会又说是香港进口的生产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玩意儿？”女孩子说起这事，好像她的老板是骗子似的。
“什么日本进口？说到底就是香港的水货！香港那里是自由港，卖什么的都有。看到日本货紧俏，就说是日本货；看到美国货紧俏，就说是美国货。只要挣钱就行！”
那个男人似乎是干这一行的，说起来头头是道。
“小妹妹，如果我们去你们工厂考察，你们老板允许吗？”我想过去看一看，也许是有所获益呢！
“她一个打工妹，怎么敢答应这种事？如果你想去看看，给门口守卫的人塞几张票子就ok了。”男人很内行的告诉我。
“才不是呢！”女孩子瞪了那个男人一眼，说道：“我们门口的守卫师傅是老板的舅舅，任是谁也不能随便进去。可是，如果你说采购服装，就会受到我们老板欢迎了。”
女孩子依据自己的经验，倒是大方地给我支了一招。
“嗯，我们就说自己是看样品的，也会受到他们接待的。喂？你们的服装厂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想起邝火金就是搞服装的，这个姑娘，也许是在他的服装厂打工呢！
“叫田园服装厂。”姑娘告诉我。田园服装厂？工厂老板是不是邝火金呢？我觉得再这么问下去不太礼貌，就不再说话，因为列车员过来关闭了车厢里灯光，应该是睡觉时间了。
虽然白天闹了一点不愉快。倒是，到了晚上，对面两个人就趴在各自的铺位上，呼噜呼噜打起了鼾。
早晨起来，火车上广播员报站“韶关到了！”我根据自己学到的地理知识，觉得自己的目的地——广州，不远了。
出发时，我已经给邝火金打了电话，他说派车接我们。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的服装厂在东莞，离广州好远。这么远距离派车接岂不是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