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砂锅粥
走出面试的办公室，林檎找到附近的休息区坐了下来，今天简直就像在做梦，刚刚面试自己的那位老师就是gillian·flynn！那个让自己选择学习服装设计的gillian·flynn！
gillian·flynn可以说是腐国乃至欧洲服装设计金字塔塔尖的著名设计师了，其自创的同名品牌gillian·flynn更是驰名欧美的顶尖红血品牌，gillian·flynn所设计的时装形象中既有法国女性的浪漫随和，又有伦敦女性的矜持优雅，还有东方女性的神秘莫测。林檎看过她的每一套公开出来的设计，翻阅过无数次她的秀场，可以说她就是林檎的设计生涯灵魂导师了。
林檎本以为gillian·flynn已经不带学生了，毕竟现在也是年过七旬的长者，没想到她不仅要亲自带学生，还飞到了世界各地亲自面试。想到刚刚自己和gillian·flynn相谈甚欢的样子，林檎就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要是能当gillian·flynn的学生就好了。”林檎捂脸，觉得自己面上发热，“不过能和她长谈这么久，又被她点评了作品，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平复了心情的林檎收拾好了自己，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试办公室的大门才转身离开。
走出大楼的林檎看着街上往来如织的车流，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上次收到面试通知的时候，陆仲请自己吃了一顿烧烤，这次面试结束了，应该回什么礼物好呢？
送衣服配饰？上次陆仲来接自己穿的衣服开的车可都是高级货，送便宜的不合适，送贵重的自己的钱包又承受不起。想了一圈，列了好多林檎都觉得不合适，思索再三，林檎决定去书店看看，知识就是力量，谁会拒绝力量呢？
可能只有教辅和五三除外吧。
林檎在h市最大的书城转了三个多小时，十层楼爬了五层，还是没找到适合送人的书，倒是给自己挑到了不少。开放零售的楼层一共有七层，林檎站在五楼的楼梯口，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往上爬。
“今天新来了好多外文原著，搬的手酸。”
“就是，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外文书都那么厚那么重。”
两个互相吐槽的工作人员捶着肩膀从林檎身边经过，林檎听了两人的话眼前一亮。虽然自己外语一般，但是陆仲的外语能力很好，自己之前考雅思，还是陆仲百忙之中抽时间来陪练指导的。
林檎找工作人员问清了外文原著区的位置，开始用自己一般般的英语和手机翻译软件开始大漠淘金。也许是林檎在这个区域待太久了，也许是林檎借助翻译软件的姿势过于笨拙，终于有好心人过来帮忙了。
“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位穿着工作装的女性工作人员轻声发问。
“您知道哪里有哲学相关的书籍吗？最好是典藏版精装的，或者是比较小众的。”
林檎看了好几本小说，以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笔友的经历来看，这几本陆仲都不喜欢，还不如看看哲学书。
“请问您有语言的要求吗？”
林檎想了一下，陆仲之前聊天的时候和自己提过一嘴，他应该是会英语、德语和俄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英文原著或者德文、俄文都可以。”
“您看这边，这两个书架都是。”
送走工作人员，林檎开始寻宝。英文的林檎还能看懂个七七八八，德文和俄文的就全靠翻译软件了。就在林檎看的脑子发懵坐下休息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martinheidegger。
martinheidegger（马丁·海德格尔），德国哲学家，二十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也是林檎和陆仲正式成为笔友后讨论的第一个哲学家。两人在网上讨论萨特，讨论存在主义，接下来很自然的讨论起来海德格尔。
这本靠在柜子下方的书是典藏版的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德文原著，这本书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了，墙头布上有一层厚厚的积灰，纸页有些泛黄，但是内页非常新，好像没怎么被人翻过。林檎觉得这本书的装帧和内文都很合适，就抱着书去找工作人员问问有没有库存。
“小姐，您选的这本书是1998年再版的典藏版，仓库还有一本是带着礼盒精装的。这本应该是工作人员误放的。”
工作人员查了好久的书号信息，回话道。
“那礼盒版本对外出售吗？”林檎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挑到了合适的书，没想到还是古董。
“我要请示主管，您稍等。”
林檎在服务台附近的书架挑了本比较有趣的侦探小说看了起来，虽然是推理类的书籍，但是作者写的比较通俗，也可能是前面几张没什么专业名词，这本书让英语一般的林檎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压力。
就在林檎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工作人员回来了。
“小姐，礼盒版被放在八楼收藏室了，主管说这类书籍不能按原价卖，但是今天上架在拍卖网了，如果想买那本可以登录这个网址。”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写着网址的介绍卡，“刚刚您拿的这本有折损，您要是想买的话这边的售价是300。”
林檎把自己挑好的几本书推过去，“一起结账吧。”
在等待工作人员操作的间隙，林檎用手机登上了那个网址，看了下倒计时，还有两个小时结束拍卖。林檎在长长的名单中翻翻找找，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书名——《seinundzeit》，对比了一下细节，林檎就加入了拍卖。
现在的价格是1263，林檎看了下规则，每次加价10元，就出了个1273。离拍卖截止时间还有一会，林檎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吃个饭。
这次林檎去了顶特勒，听说这家店的传统面粥做的特别好。这个餐厅从门口的胡同就透着一股老洋房的小资气息，花色地砖、圆拱门，走进来就好像一脚踏进了民国的旧时光。
点了一份干贝虾仁粥和一些小食，林檎开始美美地享受起了午餐。和潮汕砂锅粥的洁白莹润不同，这份砂锅粥端上来就给林檎看馋了，整体是金灿灿的黄色，米粒熬煮了很久，看起来已经快化了。橙色的虫草花与粉嫩的虾仁交相辉映，只用鼻子闻都能感受到粥的鲜美。
这家餐厅不设包厢，周围都是吃饭的人们。就在林檎对着砂锅拍照的时候，旁边一桌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已经吃了两块猪排，喝了三碗粥了，不能再喝了。”
“妈妈，我还想喝，我就再喝一口……”
原来是对母子，林檎看着小男孩近乎三头身的小身板，很难想象是怎么塞下那么多食物的。不过也让林檎意识到面前食物的美味，于是她顾不上找角度多拍几张，就拿起餐具开动了。
盛好的粥温度适宜，温热软糯，入口咸香味浓。虫草花是偏韧的，咀嚼起来能听到齿间“吱吱”的声响，虾仁弹牙，贝柱鲜美，连青菜碎都透着一股子鲜灵。等林檎回过神来，一碗粥已经下肚了。
砂锅保温效果极好，锅里的粥还是滚烫的，林檎把粥盛进碗里晾凉，开始向小吃进攻。也许是受了旁边桌的影响，虽然周围摆了一圈，但是林檎先夹起了炸猪排。不同于日式炸猪排，这家的炸猪排有着中式炸物的特点——外酥里嫩。
外壳没有裹面包糠，而是薄薄的一层面糊，应该是加了鸡蛋，咬下去满口酥脆，可以听到面衣裂开的脆响。内里的猪肉应该是腌制过的，调料的味道完全盖住了猪肉的腥膻，只留下嫩滑的肉排和饱满的汁水。比起韩式或日式炸物的干，中式烹饪更注重火候，而这家店的厨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外壳多一分则焦，内里少一分则生，怪不得那个三头身的小男孩一连吃了两个。
吃完了猪排，林檎定好的闹钟也响了，离拍卖结束还有五分钟，价格已经涨到了1770元，林檎咂咂嘴，拿出往年备战双十一的架势盯住手机界面，最后以1850元的价格拍下这本书。
买完书林檎松了口气，虽然肉疼，但是想一想不用送落灰的那本就觉得值了。即使这本书的价格比不上陆仲送自己的钢笔，但也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合适的礼物了。
正当林檎心满意足地关掉网页准备继续干饭的时候，薛导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林，最近忙不忙？有时间吗？”
“薛导下午好，我最近还挺清闲的，您有什么指示呀？”
薛宜是个青年导演，出身艺术世家却为人友善和蔼，两人在合作期间熟络起来，林檎也敢在对话里小小地开个玩笑。
“哈哈哈，有时间我可要下指示了，最近《牡丹情》就要定档了，下星期要去c市地一台综艺上宣传，你有没有时间来唱个主题曲啊？”
“我是有时间，但是就怕黑粉对剧组影响不好，万一他们做数据冲官博的话，我怕会影响排片。”
林檎一听邀请还是挺开心的，但想起自己那群乌泱乌泱的黑粉，还是推辞了。
“哎，现在的一些粉圈真的是，太恼人。又是撕番位又是闹镜头的。”薛宜叹了口气，“我是不怕黑粉，但是这次剧组有些资源咖太爱炒作，拿你当靶子就不好了。”
“谢谢薛大导演的好意，您能这么想着我已经是我近期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我这不是想着你唱歌好听，上上节目既可以给你自己宣传宣传，又可以给剧组长长脸，一箭双雕的好事，忘了黑丝这茬了。”薛宜叹气，“平时相处你跟网上那些人说的完全不一样，我都忘了你那群黑粉了。也不知道你小姑娘家家的，到底得罪了谁，被整成这个样子。”
林檎心想还能得罪谁啊，当然是作者了，命运都被写好了。可惜这些都不能对外人说。
“薛导的好心我领了，之后官博宣传也别带我，免得影响票房。”
“那怎么行？小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所有的宣传视频的bgm都是你唱的，不带你怎么说的过去！”
“薛导翻翻我的星博评论区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林檎苦笑，“您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等票房好了要庆祝了，再艾特一下我就好。”
在林檎的再三要求下，薛宜还是同意了宣传不带林檎的请求。林檎也想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但是这种渴望的实现不能建立在牺牲别人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