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鸡头米糖水
第二天一早，林檎就顶着黑眼圈起床了。
严格来讲应该不能说是起床，因为她失眠了，瘫在床上清醒地数了几万只羊。
没有办法，眼睛一闭上就是陆仲为自己包扎、喂巧克力的画面，怎么睡啊？越闭眼越兴奋。
昨天回来后林檎顶着好友戏谑的目光扎进书房，本想趁着这段时间把歌录出来，结果一首首曲调含悲的demo硬生生的让自己唱出一种“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喜悦来。
不行不行，这要是发了自己就凉了，所以林檎当即决定明天再说。这不，现在又进书房录歌了。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抖擞一整夜后的憔悴，还是因为第二遍自己的刻意调整，最后成品的效果非常好，邓秀听完也给好友大力奉上彩虹屁。
在好友的大力肯定下，林檎也没做修音调整，直接把文件打包整理好，“秀秀，你的编曲写的怎么样了？要不咱们一起发？”
“你先发吧，我还有的磨呢。”邓秀叹气，“我也不会写词，写了好几版都感觉怪怪的。”
“有没有你觉得比较好的片段？我听一下，说不定咱们一起就有新灵感了呢？”林檎想了想，提议道。
“对哦！吃完饭咱们试试。”邓秀兴冲冲地下楼买生煎去了。
不得不说，s市的美食明明精细雅致，但是对于经历过鲁菜、川菜、粤菜、闽菜、湘菜、徽菜轰炸的现代人而言，还是有些寡淡了，不少口味较重的游客还会留下一句“美食荒漠”，然后败兴而归。
在连续点了几家外卖踩雷后，邓秀每天的早饭都是楼下的生煎。咳，当然了，如果懒床起不来，这顿就是午饭。
林檎本想跟着一起下去，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陆仲给自己带的甜酒酿，就跟邓秀打了招呼，去附近的市集买小圆子去了。
这会鸡头米已经快下市了，可能是今天出门早的缘故，正好碰到一个大妈在卖，就一起买了一些回来。
新鲜的鸡头米和药店中的干硬芡实全然不同，白白胖胖的，惹人怜爱。简单的用清水过一下，就可以煮来吃了。
锅里加水烧开，先加几块冰糖，等水烧开后，林檎拿出手机给自己卡了一个40秒的秒表，抖着手把鸡头米倒进滚水中。
也许是厨艺黑洞的天赋过于耀眼，加鸡头米这个简单的过程也被林檎搞得惊险连连——先是小奶锅里的水加得太满，水一沸腾就扑了出来。后是加鸡头米的时候离水面太远，沸腾的滚水把手背烫得红星点点。
邓秀回来的时候被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吓了一跳，弄清原委后把林檎撵出厨房，“你去洗手间用冷水好好冲冲手，我不说停不许关水。”
“等一下，鸡头米还没捞出来呢——”林檎还惦记着自己的糖水，“小圆子也没煮呢！”
“我来弄，你快去冲手——”邓秀直接把人推出去，然后收拾残局。
邓秀现在一下子想起之前放林檎一个人去厨房煮面，深感后怕——也许这是林檎小黑洞为数不多的厨房安全时刻了。
林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被忙活完的邓秀抓个现行，直接被押回去又冲了十分钟。
“秀秀——差不多行了——”林檎试图挣扎。
邓秀转身暴力镇压，“你看这皮肤红的，继续冲冷水吧你！”
“那不是水太冷冻红的？”林檎狡辩。
“今天28度，水能冷到哪里？”邓秀没忍住，赏林檎一个脑瓜崩，“冻红还能局部冻红？就手背上有红点点？”
林檎虽然没躲过袭击，但是振振有词丝毫不虚，“那是我皮肤屏障薄！”
“还皮肤屏障薄？”邓秀作势要打，看到林檎缩脖子，才心满意足地按着她继续冲了十分钟的冷水。
看到邓秀已经盛好鸡头米和小圆子，林檎连忙抱住功臣，“秀秀你可太棒了！”
邓秀要被气笑了，以后咱可以多个俗语了，“林檎下厨房——又菜又爱玩。”
鸡头米糖水盛在白瓷碗中，盈盈润润的，像一颗颗小珍珠。配着刚刚浇洒上去的桂花酱，看起来有着几分可爱。还好林檎在闹钟响后就把火关了，现在这碗鸡头米火候正好。
新鲜的鸡头米是软糯弹牙的，咽下之后口舌生津，药房的干芡实的口感就差很多了，两种学名都叫芡实，但是林檎从来没把它们当成一个物种。
“这个桂花就是我之前吃的那种，是叫丹桂对吧？”邓秀挑出桂花仔细观察。
“回答正确加一分！”林檎把放得不那么烫的小圆子加到酒酿上，推了过去。
“哎呀，真给我喝呀！”邓秀挤眉弄眼，笑容暧昧，“这可是男神亲手做的酒酿呀！”
“那你昨晚喝的红酒还是我亲脚踩的呢！”林檎翻了个白眼，有好感又不是一定要追到手，自己远观也是很幸福的。
“咳咳——”邓秀被这个消息砸的直咳嗽，“你的自酿红酒是用脚踩的？”
“对啊。”林檎一脸平静，“你不知道吗？正规的红酒都是漂亮姑娘亲脚踩出来的！”
邓秀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那你踩之前洗脚了吗？”
“噗呲——”林檎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信了！当然是假的啊！都是工厂机器做的，哪有人真的用脚踩。”
“那你这瓶？”
“是一个私家酒馆自酿的，我哪有这个手艺？”林檎赶紧否认。
邓秀直勾勾地盯着林檎烫红的手背，“我就说嘛。”
这顿亲（互）密（相）友（伤）好（害）的早饭结束后，邓秀抱来平板和好友探讨编曲。
其实林檎也不太懂编曲，不过作为一个学了多年声乐的退团爱豆，多少还是能提些意见的。
“感觉这段和《牡丹情》更贴合一些。”林檎听完一遍后，指着平板上的一个片段说道。
“是吗？我再听听。”邓秀重新点开。
“撩人春色尘缘滔，
飞悬春心裙衩牵，
玉人何处，今人何处？
因果红尘因缘难道。”
和着伴奏，林檎打着拍子唱了起来。
“木头！这个词是你编的？”邓秀一下子坐直了。
“我随口编的，你别理我。”林檎往后缩了缩，邓秀的表情好像要吃人。
“这词和戏腔绝了！”邓秀一拍大腿，“我好像知道后面怎么编曲了！你快把词给我补全！”
“哈？”林檎指着自己，“我哪会这个？”
“刚刚不还唱得挺好的？”邓秀抓着林檎进了书房，“咱俩今天争取把初版做出来！”
两人在书房关了大半天，可算做出了一个两人都觉得还可以的初版。林檎只是在开始的时候补全了歌词，之后就一边改设计稿，一边抽空试听邓秀的新作品。
现在邓大魔王的封印暂时解除，林檎就一溜烟地跑回卧室去了，美其名曰“为了设计布置人台工作台”。
刚回到卧室，陆仲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沉舟：果果，明天有时间吗？】
林檎看到这个称呼就觉得自己耳根发烫。
昨天陆仲送她回来的时候，用林檎知道自己小名，但是自己不知道林檎小名的烂理由，半哄半骗的套出了林檎的小名。
林檎外公是北方人，从小在北方长大。在林檎小时候，外公在北方的老房子那边为林檎种了一颗苹果树，这是老家那边的习俗——老人为晚辈种树，把生命的美好和祝福延续下去。
林檎的大名和小名也由此而来。
林檎本来叫林以诺，后来父母离婚的时候母亲觉得以诺这个名字太讽刺了，就打算改了。而林檎的外公很喜欢看东京梦华录，接到女儿要送养外孙女的消息时，正好翻到“时菓即御桃、李子、金杏、林檎之类”一句，就给孩子改名叫林檎了。
林檎就是苹果，外公在林檎小时候总是“果果、果果”的叫她，时间长了就当小名了。
【森屿：有时间呀！明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陆仲看着手机屏幕，嘴角翘起。
【沉舟：明天要带tyche去体检，你要不要看看她？】
【森屿：啊！tyche病了吗？】
【沉舟：常规体检而已，我记得你之前说想rua兔子。】
【森屿：！！！！！！】
【森屿：谢谢舟大!能轻轻地摸一下兔兔我就很开心了！】
从肥兔子到美食再到哲学，两人抱着手机聊到深夜，眼看时间快到十一点了，陆仲不忍心让小姑娘熬夜，约好第二天上午十点见面后就哄着她说晚安。
结束对话后陆仲伸手摸了一把兔子脑袋，把肥兔子抱了起来，“明天看到果果不许跺脚！不许磨牙！不许抓人家的衣服！”
肥兔子后脚在陆仲的肚子上用力地跺了一下，扭头跑开了。
人类，命令谁呢？真是好笑。
林檎看着陆仲发过来的晚安，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原来已经聊了这么久吗！
刚刚一边聊天一边收拾工作台，本来只想弄一点点，结果一不小心就收拾了七七八八。林檎本想收拾完，但是想到自己上次素颜见人悲惨经历和现在还挂着的两个黑眼圈，紧张地收拾好自己，麻利上床。
躺在床上，林檎突然又想起早上喝的甜酒酿——有一点点酸，剩下的是清淡的甜，配着温热的小圆子和微微发酵带来的气泡。
和自己现在的心境意外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