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赐教
“清染，方才我和晗儿”
王昭回房便看见清歌一人等在门外，清染淡笑推开门道，“蒲小姐她没事吧？”
“无碍，”清歌跟在王昭身后步入房内，“只是还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亲父相处，也许”
“陛下怎么说？”王昭递过一杯茶，出言打断道。
清歌接下，不由的轻叹一声，“陛下震怒，招了付荣亲王入殿。”
“陛下命师哥做什么？”
“善后。”
“善后？”王昭不禁眉梢。
“嗯，方才听报信人说地下的火已经灭了，只找到两个烧焦的尸身，并无其他人员伤亡。清染，”清歌上前一步，挽起王昭的双手，“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和清瑾这几日都在那里？里面的其他人呢？”
王昭望着清歌焦急的双目，犹疑不定。清歌所问之事她是最清楚的，可现下她真的能告诉他吗？
“我方才听说你是从容小王爷府中回来的。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
王昭将手抽出，“师哥在查我？”
清歌叹道，“我是关心你。师父交代让我们不要与容小王爷走的太近。”
“师哥不必拿师父压我。”王昭转身背对清歌，送客之意明显。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护着你。清染，我一直在为我们的以后筹划，你再等等好吗。”
未得到回音的清歌失落的离开了房间。王昭知道清歌对她的好，可自打认识的那天起，他们对待所有事情的想法似乎从未一致过。
“师姐！师姐！”
是清瑾回来了。王昭起身向门外迎去，“事情可都办妥了？”
“嗯，妥了！”清瑾进门便咕咚咚将清歌放在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想到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能生出那么俊俏的小公子，还识趣的很！”
王昭轻笑，只觉得这几日清瑾像是长大了不少。
“对了！小王爷说请师姐明日过府，有要事相商。”
“要事？”难道是地下宫殿之事，她正巧也想问问他，“小王爷他回府了？”
清瑾点了点头道，“像是刚回又要出门，急得很。不过”
“什么？”
“啊？”清瑾一惊，顿了顿道，“也也没什么，就是没看见他那个跟班”
“”王昭轻笑，“你说的可是修儒？”
“不是他还能是谁！做个小跟班就耀武扬威的！”
“清瑾，你可与修儒有过什么过节？”此一问王昭已经憋在心中很久了。
“师姐！我忘了！管家说师父找我，我先去了！”
“等等！”王昭一把抓住愈要逃走的清瑾，“还有一事我需得”
“可是暂时不能告诉师父关于地下宫殿之事？”
王昭欣喜，清瑾他真变聪明了？
“放心吧师姐，小王爷都嘱咐了，清瑾定当遵命！”说罢，清瑾飞快跑出房间。
可清瑾这是遵谁的命？容阑的？
翌日晨起，王昭应邀出府。
“官布？官衣？”王昭收起容阑递给她的美人图，“小王爷这是何意？”
容阑温声道，“两人为双生子，但长相不同，如今的境地也大不相同。而左边的妹妹官布你应该见过。”
王昭复又打开画卷，仔细端详起左侧美人，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她额中那点痣。
容阑指点其上道，“此为红色，凸起状。”
竟是她！
王昭记起那位在楚馆引她和清瑾入室的柔媚娘子。
“她与地下宫殿之事有关？”王昭猜道。
容阑淡笑摇了摇头，“是与齐棠一案有关。”看王昭蹙眉不解的模样，容阑继续道，“地下宫殿之事不宜在齐棠一案之前禀明陛下，所以我们还需尽快将齐棠之事查明。”
“为何？难道这两件事有所关联？”
容阑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继续指着画中右侧美人道，“双生子的姐姐官衣现在是黛画公主身边一等女使。”
“黛画公主？齐棠的王妃？”
容阑点头，“齐曦郡主想必快到了，由她带你去拜见公主会更合适些。”
王昭思岑片刻道，“可是我听闻齐棠这个妹妹向来冷淡自傲，齐果郡王府内的事更是从不多插手。”
容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齐果郡王素来偏爱齐棠，凉了这做女儿的心。可偏生齐棠是那个不争气的，而齐曦郡主虽无父亲母亲的护佑却琴棋书画武学造诣样样都拿的出手。再长大些齐曦郡主便分府别居。”
“倒也畅快！”
容阑笑道，“的确不错。”
王昭不想容阑竟也与她想法一致，转头回望，与其相视一笑。
“小王爷，齐曦郡主到了。”修儒禀报罢，身后跟上来一位身形瘦薄，面带笑意的女子。
她身披淡绿袄裘，两鬓青丝在头顶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大大的琉璃双目明亮而彻骨，看向王昭薄唇轻弯道，“竟是你！”
王昭微蹙眉梢，那些年她应不曾见过这位郡主才是。
齐曦对容阑微一做礼，“那我便带她走了？”
容阑微点了点头，轻道，“多谢。”
“小王爷不同去？”王昭原地不动，疑惑道。
容阑轻咳一声，“你莫要听信他们的话，我是正常男子，女子内院去不得。”
王昭登时红了半张脸，与齐曦快步离去。
“王昭！王昭！”
王昭刚要随齐曦踏上马车，身后便传来几声呼喊。王昭身形一滞，慢慢回头看去。
“我就知道是你！我老婆子的眼从没错过！”
刘安婆依旧那般爱声张。只是，到底是隔了八年还是十八年，竟让一个人老成这般模样。王昭扶在马车门框上的手不禁轻颤了几下。
“听听说你做了将军”刘安婆的声量忽而变低，小心翼翼的模样全然不像她。
王昭不愈多留，想要踏入马车。
“怜儿！将军你你要去拜一拜怜儿吗？”
“不必！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王昭用力撑住木框，一脚迈入马车内。
齐曦冷笑道，“这天底下做长辈的大概都如此，偏偏就爱冷脸。如若哪天对他们热乎了，他们恐怕便要对你非打即骂了。
王昭不愈多提此事，抬眉道，“郡主为何要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容小王爷。”齐曦轻叹一声道，“当年多亏了他锦囊妙计我才能顺利搬出那个牢笼。现如今他终于有事相求，便更是如我所愿。我齐曦不愿欠别人的。”
王昭点了点头，道，“即便如此，王昭还要多谢郡主相助。”迈入那个门，对于齐曦来说想必不容易。
齐曦淡笑道，“黛画公主性情傲慢，如若我不带你去见，恐怕你多数是见不到她本人的。况且那两个我不愿见的现如今一个被皇帝扣在宫中，一个病的下不来床，倒也省了我不少事！”
“她果真与你哥哥不睦？”
“倒也谈不上不睦，就是比相敬如宾更甚些。各过个的。”
王昭点了点头，又问道，“公主除了生性傲慢，可还有其他特别之处？”
“容小王爷没有同你讲吗？”
王昭摇了摇头，随后补充道，“许是没来的急吧。”
“你是如何当上将军的？”
“什么？”王昭抬眉，不解其中意。
“我记得你幼时曾在容王府做事。”
原来如此，“郡主见过我？”
“是，见过你打人的模样。两巴掌对吧。后来我还想看便被贺家那个打断了。”
“贺微平？”如若王昭没记错，齐曦所指的便是当初她打念夏之事。
齐曦点了点头，“你也算的上我第一位小师傅了，回府我便学着你厉害了一顿，将对我颐指气使的大丫头都吓傻了。可后来却又被告了黑状，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王昭心道这还真不知她这个师傅示范的好，还是不好。
到了齐果郡王府，黛画公主果然气派十足，王昭和齐曦在正堂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公主才缓身前来。
“齐棠判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改嫁了？”
公主一身朱色拖地长裙，走起路来端婉娴静，珍珠碧玉步摇相称随云髻，脸上胭脂淡洒，怎可不谓之美人。
只是脸上却无半点笑意，说是傲慢却不如说是郁郁。
齐曦与王昭皆上前拜了礼数，齐曦开口道，“还没有，这是奉旨查此案的王昭王将军。”
黛画公主移目看向男子装扮的王昭，上下打量一番，随之冷笑道，“我就知道齐曦你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进齐果郡府。王将军可是来问话的？”
王昭错目看了眼跟在公主身后的两名丫头，并非容阑画卷上的女子官衣。她低眉拱手道，“臣乃第一次查案，怕是有生疏之处，这便求齐曦郡主带臣来见公主一面，想知道公主对此事的看法。这样，臣便也知道之后该如何行事了。”
此一番话，引来齐曦和黛画纷纷侧目。
只见黛画公主沉吟片刻，随后失声笑道，“我的看法？我的看法当然是杀人偿命喽。不过”黛画由身旁丫头扶起，慢慢向王昭身前走去，“齐家树大根深，齐果郡王又为我父皇操劳半生，想来一向秉直刚强的王将军实在难为。”
王昭拱手道，“还请公主不吝赐教。”
黛画见王昭很是识相，轻拍王昭的手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不知廉耻的娼妓罢了，总会遇到些想不明白想不通的事，自杀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