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庆典 玉门关 第一章 …
“公子,要不要喝茶。”
“不用。”
“公子啊,要不要暖床?”
“”
扶摇一头黑线,一路上虽然相安无事,倒是阮安宜这美妇,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再多废话,把你丢下去。”
“”阮安宜倒也乖巧,立马停下聒噪不安的话语。
扶摇暗暗松下一口气,却感觉一片柔软。
阮安宜眨巴着眼睛,将身体靠在了扶摇身上。
“你做什么?”扶摇猛地跳了起来,面露不悦。
“奴家怕公子冷了,给公子取暖”
阮安宜脸上虽然被刀芒割伤,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此番矫揉造作下,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油然而生。
扶摇按耐住躁动不安的心,只觉得浑身燥热。
这阮安宜,成活经历所就,媚骨浑然天成,哪里是扶摇这种整日跟北荒凶兽打交道的毛头小子能抗拒的。
只得冷哼一声,内力将那股暖流压下。
“我去外面看路,你就在车厢里不要出来。”
眼见阮安宜还有动作,扶摇连忙制止。
“若是再跟过来,你就跟在车架后面跑吧。”
撩开车帘,身后一阵嗤嗤的娇喘,扶摇不经摇头。
“这蛇妇!”
温软的风吹在脸上,扶摇手持缰绳,依靠在车架之上。
此去洛阳,必然还会见到冷冠从,到时候,要不要找个地方
那小子,白生的一副正气凛然的皮囊,算计起来,连扶摇现在的大成境界也有些咋舌。
隗路镇一事,项北荒鼻子何其灵敏,依旧察觉不到冷冠从一路跟在后面。
话语行动,被冷冠从听了个一干二净。
冷冠从就像一条隐藏在暗中的蛇蝎,乘你不备,上来给你一口。
虽然不清楚冷冠从为什么会盯上叶红尘,但是此番结下梁子,前路怕是不得安生了。
临近洛阳,远远看见一座巍峨古城耸立,城墙青砖绿瓦,足足几十丈高,城墙之上,兵强马壮。
随便挑出来一个看守,最低也是先天境界。
而城墙之上,先天之境多入牦牛。
汉阳与之相比,宛如一个天上地下。
大街上,人声鼎沸,虽说人多,来来往往间多是锦衣华服,连孩童都是衣着得体,行为举止客气融洽,一幅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景象。
同时,吃的喝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公子啊,我想吃那个。”
阮安宜欢呼雀跃,如一个刚刚逛街的小女孩,东瞅西看,身形穿梭在各个商铺之中。
扶摇也是穷小子进城,瞠目结舌。
冒着热气的梅花糕,甜糯枣泥的梅花酥,酱红色流着汁水的东坡肉,酥皮点心的牛舌饼。
“娘的,一路上咱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扶摇忍不住吐槽,平日里抓紧时间赶路,多是抓些山鸡野兽,直接就烤了吃,若不是随身携带了一些调料,吃起来无滋无味,换做寻常人早就吐了。
倒是阮安宜,一路上从来不嫌弃,形态自如,与她一直以来的华贵妇人形象丝毫不沾边,倒是让扶摇有些刮目相看。
“没钱。”此刻,面对阮安宜的要求,扶摇也是囊中羞涩。
阮安宜心思缜密,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绣包。
“公子,我请你吃。此番行走匆忙,只来得及带了些许银两。”
一块银子在阮安宜手上闪着亮,扶摇大囧。
三块玉露梅花糕到手,热气腾腾,迎面扑来的香气沁人心扉。
一口咬下去,梅花糕如同化在了嘴里,带着枣子的香气,甜味在口中久久不散。
“银子!银子!”扶摇愁容满面,自己北荒沟壑中待得久了,此番得了内力,又步入大成境界,多少有些少年意气风发,不曾想会被银子绊住了脚。
虽说阮安宜还有些余剩,自己一来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二来这几天的衣食住行下,哪里消耗得起。
总不能来到洛阳,晚上出城露宿野外。
行走间,路上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扶摇瞅了瞅三人身上行头,立马明白过来。
本是三人中除了扶摇,一个被毁了容,一个似人非人,扶摇怕麻烦,在进城之前就准备了三副斗笠呆在头上,不想弄巧成拙。
好在此番临近庆典,洛阳城中行人络绎不绝,便是有些奇装异服,也并不是太过稀奇。
临行前,婉儿给扶摇准备了不少衣物,也才让扶摇在这洛阳城中显得不是那么格格不入。
“公子,隗路与汉阳不像洛阳,往来交通,商贸便利,我们那没有的古董典当,这边却多如牛毛。我这还有两镯子,也能换些银两。”
虽然一路上扶摇并不待见阮安宜,但是进入城镇,那就是阮安宜的天下。
不过瞅了一眼,阮安宜便明白了扶摇心中所想。
扶摇抬头,一块匾额题字,金碧生辉。
永丰旺典当行六个大字跃然脸上。
扶摇郁郁寡言,被阮安宜摸透了心思,多少面子上挂不住。
阮安宜也不语,只是在后面嗤嗤偷笑。
“客官,里面请。”当行伙计虽然眼角灵活,见这三人麻衣布履,却依旧热情招待。
换做其他地方,见了麻衣布履,头戴斗笠,举止间透着一股寒酸气,不说轰出去已是万幸。
“老掌柜,这个东西收吗?”
阮安宜将手上镯子取下,递与掌柜。
典当行的掌柜多是老头,见多识广,眼前这位却更加苍老,拿着镯子的手都在抖,发须皆白,身上满是老人斑纹。
“死党还是活当?”
阮安宜想了一想,这镯子也排不上多大用场了。
“死当。”
“不知道夫人要当多少银两?”
老掌柜仔细看了眼镯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砍向阮安宜。
“掌柜的见多识广,这镯子价格一眼便能看出,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阮安宜并不回答,将问题又抛给了老掌柜。
扶摇纵然平日里野惯了,这时也能看出两人相互间试探。
“镯子倒还可以,依老夫所见,值个五十两。”
老掌柜轻轻将镯子放下,给出了个价格。
“真黑!”扶摇忍不住摇头,虽然不懂这镯子价值,再怎么说阮安宜也曾是城主妾室,拿出的东西岂能只值这么点?那京城里的三块梅花糕都卖了半两。
“掌柜的说笑了,这镯子虽然不是什么上品,但是也是上等玉石打造,哪能值这么点银两。”
阮安宜也不恼,依旧是轻语莹莹。
“您在仔细看看,莫不是我三人挡了光亮,让掌柜的一时看走了眼。”
老掌柜闻言,假装将镯子拿起,透光再看几眼,随后装模作样将镯子放下。
“哎呀,终日打雁,今个被雁啄了眼睛,这玉石成色确实不错。”
老掌柜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行,也差不多。”
阮安宜心里明了,自己亏了些许,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也不能得寸进尺。
倒是扶摇,自小起也没见过这些银两,此刻杵着眼睛,眼珠子转着。
“掌柜的,今天收成怎么样,有什么稀罕物?”
签字画押间,一个壮实男子推门而入,声音洪亮,行走带风。
若不是回头看见了那男子的脸,扶摇差点以为杨弘量跟着自己过来了。
“这镯子不错啊,多少银两,我拿走送给我家婆娘。”
男子一眼便看上了阮安宜的手镯,出声询问。
“行啊,徐三,看你也不是外人,一千二百两银子拿走。”
老掌柜也不避讳,径直说出价格。
阮安宜笑意盈盈,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扶摇一脸不忿,只谈话间,这银子就赚了二百两。
“老李,你这银子好赚啊,这客人刚当了一千两,你就赚了我二百两。”
徐三也是看到了签字画押的纸张,眉头一皱。
“小本生意,嘿嘿。”
老掌柜面露荣光,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脸上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老李,那你可别怪我抢生意。”
徐三眉头舒张,转过身仔细打量了扶摇一行人。
“你们也是来参加庆典的?”
扶摇点头,只是离庆典还有些时日,忙出声问道。
“莫不是这两天已经有人来了?”
“那多了,打探形式的,提前准备的,来往送礼的,数不胜数。”
“若三位真是来参加庆典,可得早些定下客栈了,免得人满为患,露宿街头。”
这人也倒是好心,扶摇心中寻思,等典当完还是早些找客栈住下为好。
只是不知道汉阳那伙人有没有到,将客栈定在哪里。
“若是三位还有些要点当的奇珍异宝,也可以拿来我徐三这典当,起码比这半死老头子有诚意。”
徐三爽朗的声音直入扶摇地耳朵,震得生疼。
扶摇心念一动,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递与徐三。
“这是起码千年的蟒蛇内胆,你是从哪得来的?”
徐三有些吃惊,接过扶摇手中蛇胆,却是足有巴掌大小。
平日里这东西冬暖夏凉,且软和温婉,扶摇就将其带在身上。
“徐三,当行规矩,东西不问来路,你忘了?”
老掌柜呵斥道。
“是我唐突了。”
徐三也是个直爽汉子,连声道歉,倒是让扶摇有些不好意思。
“我出一万两。”
老掌柜老奸巨猾,当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