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瘟疫
“……陪我。”
时凉摸了摸萧驰泛红的耳根,清悦的玉铃声,充斥着萧驰的脑海,他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阿驰怎么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萧驰的脸更红了。
时凉重新退回位置上,调侃道:“我们家阿驰都快加冠了,又长得这么俊美,不会还没有被姑娘追过吧?”
“哪…哪里俊美了?本王明明就不好看。”萧驰目光躲闪,用手背冰着发热的脸庞,不敢直视时凉。
不好看?时凉歪头看向萧驰,嘴角微挑,心道:一双眼睛恨不得将人的生魂勾去,还说自己不好看,这自黑,也是绝了!
……
当每一天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充满时,人就会不自觉得感到时间流逝的更快一些。
转眼间,已到了金秋时节了。王府的后院彻底换了个颜色。
……
枯黄的颜色笼罩着整个后院,再加上刚下过雨,地上狼藉一片,使王府更显得凄凉。于是萧驰今天一早突然决定:带着时萧扫叶子,让他感受一下劳动的美好!
这小家伙,自从被接到王府后,受尽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宠爱。尤其是那些嬷嬷们,就跟疼自己的孙子一样疼他,这不得惯坏了?
于是饭后,一大一小拿着两把扫帚,在后院玩耍起来。
“阿萧,扫帚要这样拿。”萧驰拉住时萧柔软的小手,教他怎样拿扫帚,“扫帚拿的太低了,扫地很容易累的。太高的话,阿萧又够不到,所以,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了!”
萧驰将小孩的手放到了扫帚中间靠上的位置,小孩抓住扫帚,傻傻地笑道:“姐姐,我会扫地!”
小孩夺过扫帚,呼哧呼哧的,一阵乱扫。不一会儿,被扫的地方变干净了,但原来的落叶更为分散了。
小孩抛下扫帚,转身抱住萧驰的腿,摇着小脑袋,撒娇道:“姐姐,阿萧扫的好吧!”
萧驰不由得摇了摇头,摸摸小孩的头发,无奈道:“阿萧,落叶可不是这么扫的哦。我们呢,要把它们扫在一起,而不是把它们扫开。”
“哦——”
小孩放开萧驰,挠了挠头,重新抓起扫帚,回给萧驰一个笑脸,随后卖力的扫起来。
“哎哎!你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扫地呢?”时凉刚踏进后院,就嚷嚷起来,数落萧驰。
“阿萧,来让哥哥抱抱!”
时凉张开怀抱等着时萧扑过来,可小家伙对他没有一点兴趣,一个劲儿扫着自个儿的地。正当时凉失落地站起来时,一把扫帚拥了他满怀。
“干嘛!”
“没长眼睛吗?扫地!”
“哼!”时凉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扫帚,翻给萧驰一个大白眼。
萧驰鄙夷道:“瞧你,还没一个小孩子靠谱。”
时萧笑了,对着时凉做了一个鬼脸。后者气笑了:“诶,你这小鬼!”
时凉向着时萧的方向用力扫了一下,几片落叶被功力卷起,直奔时萧而去。小孩本来乐呵呵的小脸,瞬间变成苦瓜,迈着短腿跑到萧驰身后,抱住他的腿,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萧驰衣袖甩起,落叶打到衣袖上,卸掉了所有的功力,直嗖嗖地落到地上。萧驰瞪了一眼时凉:“多大了,还和小孩一般见识,伤到他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护短!几片叶子而已,能将阿萧怎么样!”时凉抱着扫帚,不满道。
萧驰一面摸着时萧的头安慰他,一面狂怼时凉:“你下手都不注意分寸的,多轻多重,自己没点数吗?”
“要不,阿驰来试试,我下手的轻重?”时凉颠了颠扫帚,指向萧驰,“正好,我们好久没有过过招了。”
说着,时凉右手拿扫帚向地面猛地一拍,十几片沾着雨水的湿叶子被拍到半腿高,上面沾的雨水四溅到周围,连同着叶子一并被时凉用扫帚卷起,时凉带着叶子,优雅地转了个圈,将叶子的高度升到头部,面向萧驰时,一扫而出,直逼萧驰面门。
萧驰一手拽住时萧,来了个狠狠的下腰,身体简直柔软的不行。最低的一片叶子仅至腰部,硬是擦着萧驰衣服飞过,没有伤到分毫。
躲过一招,萧驰忙将小孩送给一旁的刘管家,不能伤到孩子。
萧驰飞到一颗桃树旁,顺手折了一枝半臂长的细桃枝,放在手中捋了捋,对时凉笑道:“好啊!本王也想看看子温的武功,过了这些天,到底有没有长进。”
“哼,萧悯生,那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了!”
时凉对着落叶又是一扫帚,这次落叶被震了一人高,时凉脚尖轻点落叶,携着扫帚起飞,待到半空时,对着上面的叶子猛地一拍。空中的叶子骤然升了一个高度,改变方向,铺天盖地的向萧驰袭来。
萧驰弯了弯唇角,心道:这家伙的轻功又精进了!
萧驰手中除了根桃树枝,什么都没有。看看周围,小孩的扫帚正躺在水中,不能用了,只好上手了。
萧驰本以为那叶子不会带着很多功力,便用衣袖来挡,谁知几下挡下来,衣袖竟多出好多条口子!时凉的内力已经可以大量外输了吗?
此时时凉已经踩着叶子来到萧驰头顶,一扫帚劈下来,不好!萧驰清晰的感到,扫帚的外围已经被时凉的功力包裹,这要是砍中了,绝对很疼!
萧驰急忙将衣袖扯开,扯出的布条缠住桃枝,桃枝被抛出的瞬间,他来了个后空翻,一脚踢中时凉的手,将扫帚踢偏了方向。落地时,右手一抖,沾了水的桃枝重新回到手中。
不给时凉任何反应的机会,萧驰待他落地的一刻,便握紧桃枝,向时凉的腰部抽去。
“嘶——”
白衣上染出了血色,哎呀,下手太重,抽出血了。
“萧悯生,你还真下得去手啊!”时凉吃痛转身,丢了扫帚,摸摸腰间,咦——一手血。
萧驰挑眉含笑:你不也一样下得去手?只是没砍中罢了。
“阿驰,你过来看看,我腰上好像肿了。”时凉摸着后腰,表现得十分可怜巴巴的。
“不用看,肯定肿了。”萧驰将桃枝丢掉,向时凉的后腰处看去,果然染了血迹的那一块,凸了出来。
“哼,你还好意思说!”时凉噘着嘴,不满道。
萧驰依旧笑着,在时凉的伤口旁掐了一把,疼的后者直叫“娘”。
“是你非要与本王切磋的。再说,时子温,你喝醉那天咬我时,怎么就不为本王想想,不问问本王疼不疼呢?”
“阿驰,那都四个月前的事了,你这么记仇吗?”时凉轻揉着被萧驰踢肿的手,滋着牙忍疼。
萧驰接过老刘递过来的湿布,一把按到了时凉腰间。凉水浸入时凉的伤口,蛰得生疼。时凉条件反射的想要远离湿布,被萧驰伸手按回来。
“嘶——”
“忍着,去去肿!”
……
“小叔!接住我!”
小皇帝奶奶的声线,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正在屋顶上站着,挥舞着双臂。这小子,自从跟着时凉学了轻功后,总想着飞檐走壁,上房揭瓦。奈何技艺不精,上得去却下不来,真真蠢死了。
“小叔,接住我啊!”
萧景不管三七二十一,“嗖”的一声跳了下来。萧驰意欲上前接他,却被时凉拉住。
“别管他,摔几次就知道怎么下来了。”时凉冷冷地看着下坠的萧景,死死地拽着萧驰。
小孩吗,不多摔几次,怎么学会走路?
萧景眼睛瞪得老大,马上就要亲吻地面了,小叔居然还不接他!萧景的四肢在空中画着奇奇怪怪的圈,好像要减慢落地的速度似的。
“小尔——”
萧景扯破喉咙叫着。
突然一道身影,笼住他,结实有力的胳膊将他拥入怀中,下一瞬,是沉闷的落地声。秦尔成功接住萧景,没有让他摔伤。
时凉心中对着他们二人翻了个白眼,这两人又来了……
与此同时,萧驰心中又是另一番光镜:哎,本王的小侄儿真的不用本王来守护了,秦尔这小子,还不错!
“皇上没受伤吧?”秦尔将萧景翻过来转过去,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放开他,“以后没人接你,就等我赶到你身边时再跳,不要这么莽撞了。”
秦尔别有意味地看了萧驰一眼,看的萧驰有些心虚。小皇帝到不计较什么,象征性地“嗯”了几声,便活蹦乱跳地跑到萧驰身前,来了个熊抱。时凉自觉地退远了些,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秦尔摇摇头,无奈地走到时凉身边,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这四个月,秦尔的个头窜了不少,几乎追平了时凉,面皮上多了几分成熟,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尤其是面对萧景的时候。
萧景则是一点都没长,个头一直维持在十三、四岁,脸上流露出满满的稚嫩,更像是一个小孩子。
这较好的身高差……
时凉上下打量了萧驰一眼,心中叹气:为什么你不能矮一点呢?
“小叔,不要以为我是专门找你玩的,我是来办正事的。”萧景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反而将三人逗笑了。
“哦?是什么事能让本王的小侄儿如此看重?”萧驰也笑了,真没想到萧景居然会关心政事。
萧景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粘着三根羽毛,是加急的密信。萧驰立刻感到事情的严重,忙拆了信封,将里面的信抽出来。
是意州城的信。
“信是怎么送到的?”萧驰忙抓住萧景的手腕,神情很是慌张,将另三人吓得不轻。
萧景抿着嘴,嘟囔道:“是一只鸟不小心撞到清尘殿的殿脚,它脚下绑着这封信。”
“是一只鹰。”秦尔补充道。
“还好。”萧驰长舒一口气,随即又严肃起来,“老刘,立刻召集太医院所有御医听候本王命令。秦尔,你跟本王去集结粮草。”
“阿驰什么事呀,这么紧张?”时凉接过萧驰递过来的信,笑着扫了一眼,接着眼神僵住了。
意州城:瘟疫,现已封城,望朝廷急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