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磨刀霍霍
仇银钩见柳无量回来，立马撑着身子坐起来问：“找到了？”
“还没，懒豆腐去找了。你先躺着休息吧，等一下他回来了我再叫醒你。”
“左右我也睡不着了，柳无量，过来聊聊天吧。”仇银钩望着床顶苦笑道。
“可是我并不想聊。”
“我给银子。”
柳无量乖乖的搬了小凳子坐在了床边，拖着腮帮子，“说吧，聊什么？”
仇银钩：
柳无量忽闪着大眼睛，笑眯眯道：“我这人就这么俗，给钱的话什么都好办。”
“你就这么缺钱？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仇银钩从小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出门打架有保驾护航的，进门睡觉有打扇子扑蚊子的，他自己花钱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所以他对银钱的概念并不清晰，只觉得那是一堆画了数字的纸张，和自己书房里练字的纸张差不多。
严格来讲，银票上的字还没有他书房里练字写的好看呢。
柳无量见仇银钩确实不像是在嘲笑自己，心知这一定是个蜜罐子泡大的主儿，想着现在也无聊，索性陪他聊个几两银子的。
柳无量苦笑道：“有了银钱才能买好多好多的东西。比如种子，比如工具，比如吃喝用具，比如衣衫配饰。最主要的，有了银钱才能盖新屋，娶媳妇。没有银钱，我上哪儿好意思和人家姑娘谈婚论嫁？让她跟着我在这个基本什么都没有的屋里过日子？这不是坑人家姑娘吗？”
仇银钩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善良。”
“我要是不善良，就不会两次救你回来。我说这位爷，你欺负人能不能别摁着一个人欺负？薅羊毛也别逮着一只羊薅啊？你是纠缠上我了吗？你头一次来，我被送上了府衙大堂，天知道那地方我就去过一次，还是去给后厨送菜，走的还是侧门，这回倒好，跪进去了。你前脚走，我后脚又被关进了大牢，说我杀了人。我杀人？说出来我自己都能吓个半死。可是我还是在大牢里待了几天，感受了一下我这辈子可能都不曾体会过的牢狱生活。说实话，我刚才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激动，是想，我是不是又要去大牢了？这回又是什么名目，我要不要先出去躲几天，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哈哈哈，你你这是在怪我吗？”
柳无量呵呵笑道：“是怕了你了。我有一事一直想不通，不知道这位爷能不能帮我解惑一下？”
“说。”柳无量也来了精神，索性坐直了身板，靠在床头看着柳无量。
“你第一次说你是来偷|情被人撞见了，打了个半死对吧？”
“你居然还记得这事？呵呵，记性真好。”仇银钩叹息，“为什么你们对这种风月八卦都如此上心。”
“既然被打了半死，你为什么又来这里？不怕再碰见了，直接被打死吗？”
仇银钩闻言哈哈大笑，想到自己身上缠着绑带，幅度不宜过大，只能收了笑声道：“你当真以为我是那种弱的只有站直了挨打的份儿的人？”
“不然呢？”
“等我伤势好点，让你见见我的本事。”仇银钩看了看窗户外面的雨势，“好像雨变得小点了，柳无量，我也有件事想问你，请你替我答疑一下。”
“你说来听听，我看看想不想说。”
“呵呵，好。你真的是种地的？”仇银钩真心的发出疑问。
“为何会有此疑问？我不像吗？”
仇银钩点头，“实话实说，你表现的很像，但是我总觉得你不是。虽然我也没有理由，但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直觉？幸亏你不是当官的，不然单靠直觉两个字，你得冤枉多少好人？”
仇银钩笑意更浓，“通常来说，我的直觉都很准。比如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玉佩已经找到了，懒豆腐正在回来的路上。”
“奥？千里眼？”柳无量给仇银钩倒了杯清水，递给他手里，“多喝点水，多跑几趟茅厕，你这身体就能恢复的快一点。”
“我上次坏了你的萝卜，等我身体好了，我再帮你种上。”仇银钩笑着将喝完水的杯子还给柳无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安安静静的聊天真的好舒服。虽然两人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仇银钩从心里觉得和柳无量聊天很开心，想要继续聊下去，哪怕不聊，坐在这里听着他一个人唠叨都是让自己全身舒服的一件事。
柳无量嘲笑道：“种萝卜？你以为我的地里只种萝卜吗？都种了一茬了怎么还会继续种，我得换一个。”
“种什么？”
“荠菜啊。我种子都选好了，要不是今天下雨，我就要出去翻地，施肥，待个两天下种子了。唉，其实如果不是在牢里住了几日，我这时候应该都该准备二茬浇水施肥了，错过了下种的时间，不知道还能不能按照预期收获。”柳无量说完抬头看向仇银钩，“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仇银钩突然开口问道。
仇银钩问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而后装作身体不适别过了头，对着墙说道：“你这个说话的语气和我印象中的一个人很像。”
“和你情人？”柳无量故意开玩笑道。
仇银钩愤怒转头，才发现柳无量已经站到了门口，对着他笑的憨憨的：“你看你看，急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怎么？我要是真的偷|情了，你还挺支持？”
柳无量坚决回道：“不支持，我会问你多要些伺候你的钱，用来弥补我受伤的眼睛。”
“你哪里是什么种地的，你是财迷转世吧？还种地做什么，种元宝吧，春天撒种子，秋天收获满满一筐的黄金，岂不是美滋滋？”仇银钩翻了个白眼，准备结束这有些跑偏的聊天。何况聊了这么久，仇银钩有些累了，想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柳无量看了看院子里渐渐升高的水位，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存的沙袋搬过来堵在门口，防止雨水倒灌进屋里。
他伸出手，接住一手的雨水，冰冰凉凉的，像是跳脱的豆子，丝毫不安于待在他的掌心，活蹦乱跳的又蹦回了地面，柳无量玩上了瘾，不住的反过来倒过去的接着水珠子玩儿。
懒豆腐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柳无量正一个人傻呵呵的仰着头在屋檐下玩水，柳无量的身形确实不够厚实，平日里那个锄头扛在他的肩膀上，总给懒豆腐一种这锄头要压断他肩膀的错觉。现在看他玩水玩的出神，懒豆腐倒觉得这个画面还算正常。这人似乎就该是这样的。
“回来了？找打了？”柳无量看到了懒豆腐，忙打招呼道。
“嗯，当铺老板挺好说话的，我一说我要赎回来，他立马就原价还给了我。”
“嗯？”柳无量吃惊道：“好说话？原价给你？你确定你找的地方对吗？”
懒豆腐抖了抖手中的玉佩，“如果地方不对，这东西怎么会被我找回来呢？我先去把东西还给主子让他安心。”
懒豆腐进屋后，柳无量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当铺的老板是镇上出了名的混不吝。
这么说吧，街上一半的混混，都是奉他为大哥的。
只要他说一句这东西我不想给你了，那么你就是再多出几倍的价格也是无济于事，不光如此，可能还会招来一顿胖揍。打手便是那群常年在街头混迹的小混混。
刚才懒豆腐说什么？老板好说话？
柳无量暗自嘀咕，“是他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难不成是前几日生病生的没好利索，我出现幻听了？”
“公子，公子？”懒豆腐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呆呆的柳无量正一声不吭的站在屋檐下，一只手伸在屋檐外面，雨水沿着掌心一路流进柳无量的衣袖中他还浑然不知。
“奥，你家主子这下子可以放心了。我看看做点饭吃吧。”
懒豆腐搓着双手问：“我能帮点什么忙吗？”
“会烧柴吗？我想蒸点肉肠吃，得小火慢慢蒸，你行吗？”
懒豆腐对着柳无量摆摆手，“公子，不要对一个男人说不行。”
柳无量：
灶屋里，两个人分工明确，各自忙活。
柳无量从架子上拿下一块腌肉，用清水洗净后扔在案板上准备动刀。
不知道是不是腌肉腌制的时间过久，这腌肉硬的和地里的石头块一样，柳无量哐哐几刀下去，刀刃上凹了几个小口子，可是这肉还是完好无缺
正在添柴的懒豆腐抬头看了一眼拿着刀正在细看的柳无量，笑道：“公子你放下吧，我给你磨刀。”
“你行啊。”柳无量生生把你行吗变成了你行啊，把刀搁在案板上，“这刀挺厚的，磨起来可能有些费劲。”
懒豆腐拿着刀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啧啧称赞，“铁是好铁，就是打的有些笨拙了。改日我帮你改一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拿着也舒服些。今天急着用，我就先给你磨一下凑合一下。”
懒豆腐一边说一边在磨刀石上来回的打磨，速度，力道堪称完美。
柳无量想要夸赞一句，还没开口，懒豆腐已经回头笑道：“公子放心，我是专业的。”
柳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