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穿到被女主杀死前一天(11)
小明子盘算着怎么进谗言争宠, 戊七盘算着抓出这位“太子殿下”的马脚，而封钰盘算着……
盘算着怎么才能不让老师和同学跪她了。
哎，原主威名赫赫, 她是任重而道远啊。
马车很快驶入了秦宫, 封钰下了马车，正对面就是上书房。
守上书房的两个小侍监一见了她，双腿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封钰一迈步子，那两个人就“噗通”一声跪下来了。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门口, 那两个小侍监的头就越来越低，最后几乎都要紧紧地贴在地上了。
封钰：……我球球你们了，我给你们跪下行吗？
“咳, 平身吧。”经过两人时, 封钰便有些尴尬地开口，“日后见了孤, 不必这样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虽然两人嘴上答应着，可依旧没见有多放松。
见状，封钰只好不管了, 提步迈进了上书房的大门。
这节课应该上啥来着？
见她踌躇，小明子一下子挤上前来，把书篮里的一张纸拿了出来，道：“主子，这堂课是王夫子的, 课室在右偏殿。”
封钰接过那张纸质课表，赏给了小明子一个赞许的眼神。
心有灵犀，不点就通，小明子也太好使了吧。
“主上，”戊七也上前来, “请容许奴去查看一下课室安全与否。”
“这……就不必了吧？”封钰疑惑，“上书房位于皇宫之内，怎么可能不安全呢？”
哪知戊七义正词严道：“主上的安危不容小视，奴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那行吧，”封钰不知道戊七是咋想的，不过料她也查不出来，便道，“记得勿要惊扰了先生和学生。”
“是。”
戊七提剑便去了，她想着太子殿下之所以今天要着急来上书房还千方百计想要甩掉她，可能就是因为上书房里有和她接应的人。
她提出先去看一遍，也是想早做准备。
哪知戊七刚一迈进上书房表明身份后，讲课的先生和上课的皇亲国戚们俱都放下手中的书，用一种看恶霸的狗腿子的眼神看着她。
见众人的神色不似作伪，戊七才冷着一张脸告辞，准备出去接封钰进来，她前脚刚迈出去，后脚上书房里的众人就窃窃私语起来：
“狗仗人势，呵呵，现在上书房真是什么东西都能进来了。”
“哎，太子殿下真是太……连她的侍监都能公然挑衅我等。”
“那人瞧着倒不像侍监，感觉不像是那等看起来郎气十足的不女不男的人。”
“太子殿下竟把侍女带进宫廷？虽然说上书房并不在后宫之内，可这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太子殿下的性子……你也懂的，陛下不说她，我等自然也不敢说她一句不是。”
“我们好歹也是有出身的官家女子，家里的母亲和阿姊也都是在朝廷上有头有脸的，这倒好，一个侍女都敢跟我们摆脸子，各位怎么还如此忍气吞声？在下实在不解。”
这人话刚出口，其她人纷纷用“你丫在逗我”的眼神看她：
“在下记得，你母亲刚从江南调进秦都？既然是新来的，就别开口妄断了吧。”
“说的好像我等是主动忍气吞声似的，你知道太子殿下曾经把比她先答题的太傅之孙打进太医院的事吗？太傅把此事告了陛下，可陛下除了给太傅家赏了一些伤药和金银，对太子殿下却连骂都没骂一句。”
“可怜太傅大人，受不了这个委屈，当时就被气的卧病在床了，没几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桃南王世子不也是吗？她也是被从小宠大的，刚进上书房的第一天就惹怒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用那铁鞭子把她打的可是鲜血淋漓啊，还放言以后见她一次打一次，吓得世子再也不敢出现在有太子殿下的地方了，要知道桃南王可是陛下嫡亲的妹妹啊。”
“害，太子殿下连这些身份高贵之人也是说打就打，那些身份稍差点的人，落到她的手里可更惨呢，你可要小心点，不要在太子殿下目前口出狂言，哪怕太子殿下直接打死你，你母亲也没办法为你讨回公道。”
“……这样吗？”刚刚问大家为何忍气吞声的姑娘终于感到害怕了，她缩缩脑袋道，“谢各位提醒，在下知道了。”
戊七没听完她们的话，便觉得无聊就走了，等封钰进来，正正好听到这一句话。
为了与同学打好关系，封钰便自认为平易近人地笑着开口：“诸位是提醒她何事啊？不若说给孤听听，也好一起高兴高兴。”
诸位学子齐齐低头，瞬间不说话了，只是整齐划一地跪下来，口称：“给太子殿下请安。”
封钰：……有必要吗？
“呵呵，”封钰不由得干笑两声，“诸位都是我大秦日后的栋梁之才，不必这样跪孤，还是起来吧。”
众人又再三推拒，直到封钰面露不悦的神色，这才忙不迭地起来。
封钰又转头看向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姑娘，用非常和蔼可亲的语气道：“刚刚是你与大家说事吗？说的是什么趣事啊？可否跟孤分享一下？”
……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正当人们以为封钰马上要大发雷霆顺便教训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封钰却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然后坐到课室的最后，道：“罢了罢了，孤还与你们不熟，你们不愿与孤分享，也是人之常情。”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以眼神交流：太子殿下今儿个怎么这么好说话？莫非是准备憋个大招？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却过得无比顺利而平静，众人觉得今天的课室甚至和封钰不在的时候一样。
不过众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有那个新来的家伙，没有经历过原主的荼毒，觉得封钰跟传说中的残暴不仁的太子殿下不一样，还以为是其她人故意夸大了事实。
这堂课下课后，那姑娘便频频看向封钰，看起来很想凑过来跟她打打关系。
封钰觉得这是个她收复人心的好机会，便笑着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怎么称呼？”
“臣女赵问，字不言，家母乃前江南转运使赵云鹤，陛下有旨，封家母为户部尚书，一月前刚举家搬到到秦都，陛下慈爱，特批臣女进入上书房读书，今天是臣女来上书房的第一天，殿下称臣女不言就好。”
封钰心想：这姑娘有够实诚，问她一个问题，她怎么啥都说了？
“不言啊，”封钰顺口问道，像唠家常似的开口，“你初到秦都，可还习惯？”
“不习惯，”赵问直言直语道，“秦都人事浮华，众人皆眼高于顶，臣女还是更贪恋在江南的时光。”
封钰：……说话真直啊。
似乎察觉到自己这话不太对劲，赵问连忙往回找补道：“然秦都是龙气汇聚之地，单凭这点就胜过江南百倍，臣女不过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江南，才会眷恋江南的好风景。”
封钰：……这话说的倒还算中听，要是你的表情真情实意点就更好了。
“嗯，”封钰点点头，不以为忤道，“江南之美，的确冠绝天下，除了美景之外，江南还是天下文气荟萃之地，孤也想有朝一日，可以去游江南啊。”
“太子殿下竟然没去过江南？”这话脱口而出后，赵问才咳嗽一声，继续找补道，“臣女的意思是，听说太/祖正是出身于江南，说不定臣女的祖上和您的祖上，还是相识的呢，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没去过江南，不过若是太子殿下想去江南，可以带上臣女，臣女可以给您介绍一下江南的好去处。”
“呃……”赵问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了，“臣女不是妄图跟太子殿下攀关系，也不是想说您身边没有长于导览之人，只是、只是……”
封钰：……别只是了，只是得我脑壳疼。
见她没开口，小明子又以为理解了上意，连忙呛声道：“好了好了，赵小姐就别拼命解释了，得亏太子殿下仁慈，不然就凭您这一席话，治您个不敬之罪也绰绰有余了。”
见赵问表情一变，封钰连忙出声安慰：“无事，孤最近正修身养性，你这无心之过，孤不会怪罪你的。”
赵问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抱歉，太子殿下，臣女不太会说话。”
封钰：嗯，很明显，你不用强调了。
“从小臣女便如此，”赵问略有些尴尬地摸摸脑袋，“以往家母就常常训斥臣女，可臣女的嘴总是比脑子快，总是等话说出口才想起来补救。”
“没事，“封钰颇有风度地笑笑，“像你这般心直口快之人，颇有纯臣之风啊，若遇上明主，做个直言极谏之人，说不准能名留青史呢。”
“太子殿下就是那一代明主吧，”赵问试图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还装模作样地感慨了两句，“殿下这般仁慈宽和，臣女真希望能早一些看到殿下登临皇位的那一天啊。”
封钰脸上的笑容一僵：……虽然但是，姐妹，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像是期望皇帝早登极乐？
“呃……”赵问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脸色一白，连忙补救道，“殿下，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是想说……”
看赵问这般模样，本来对于封钰主动跟她搭话有些怀疑的戊七逐渐放下了戒心。
这般蠢笨之人，想必不会是“太子殿下”同盟。
不过她言语中透露的希望陛下早死的意思，是否就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不知不觉中脑补过度的戊七冷眼扫过赵问，惹得赵问顿时怕得不敢说话了。
看着温和微笑的封钰，柳眉倒竖的小明子以及冷若冰霜的戊七，赵问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感觉太子殿下的侍女，比殿下本人还要可怕？